天渐渐地黑了后,沈婳带着温恪以及子衿,等在保和殿外头。
一时宴会散毕,胤祯和胤祥走了出来,温恪一下就扑在了胤祥怀里。
“十三哥……”温恪只喊了一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低低的哭。
胤祥拍了拍温恪的背,看见了一边的沈婳,抱着温恪走到沈婳身边点头道:“十四弟妹,我都听汗阿玛说了,谢谢你。”
“既是知己之间,又何须言谢。”沈婳欠身,脸上一抹淡淡的笑容。
“汗阿玛准许我,在温恪出嫁之前,可以一直住在宫里陪着她。”
胤祥看了眼早就急不可耐的胤祯,冲沈婳挤眉弄眼道:“好了好了,你不用担心我和温恪了。你再待下去,某人就该急坏了。”
沈婳顿时红了脸,福了福身,便走到胤祯身边。自然而然的牵起他的手笑道:“走吧,我刚好有事同你说。”
一面对直勾勾望着子衿的达哈苏抿嘴笑道:“你们俩自便,不用跟着我们了。”
达哈苏拱手拜了又拜,拉着子衿转身就消失在黑幕中。
……
还未走多远,胤祯瞅着四下无人,一手揽着沈婳的后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沈婳整个人完全被他禁锢住。
接着胤祯滚烫的唇便落了下来,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渴求。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缱绻着无尽的爱意。
胸腔里的空气即将耗尽之时,胤祯将沈婳紧紧拥在怀里,语气里满是化不开的深情:“你可知,我想这么抱你吻你有多久了。”
说着在沈婳额头又落下一吻:“若儿,我好想你。”
“我也是。”沈婳单手环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
静静的夜,月色清冷,透过树梢,淡淡的洒向大地。沈婳和胤祯十指紧扣,漫步于这样的宁静和平中。
“你刚说有事和我说,是什么事?”胤祯小心抬起沈婳的手,细细观察恢复的如何,出声问道。
沈婳眉眼弯弯:“刚刚达哈苏和子衿的情状你也看见了。我准备收子衿为义妹,请皇上给她和达哈苏赐婚,你意下如何?”
“嗯,原该如此。他们俩都是从小跟着我们的。到时候我们给他俩买个宅子,再置几亩地,收租子还是开店随便他们。”胤祯满口答应,还提出了更优渥的条件。
沈婳抬眸望向胤祯,只觉得他越发可亲可爱起来:“我还以为你要犹豫一下的,毕竟达哈苏是你的近卫,贴身相处的时间比我还多上许多。”
胤祯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沈婳的屁股上捏了一把:“三月未见,你这张嘴越发刁了。”
沈婳还未来得及还击,胤祯将她拦腰抱起,笑的促狭:“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每张嘴都这么刁。”
“胤祯!”沈婳一下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羞的脸绯红。
胤祯见她这副娇羞的模样,越发动了兴,快步走回寿康宫后,长腿一勾,关上了门,将沈婳放在了床上,俯身立刻欺了上去。
屋里的动静大的,惊的梨花树上的鸟儿,都纷纷扑棱棱的飞走了。
……
翌日,沈婳浑身散架似的醒来,回想起昨夜,总算是领教到了【小别胜新婚】的含义。
康熙定于半月后由他和胤祥亲自送温恪到科尔沁联姻,沈婳犹豫再三,和康熙商议,自己和胤祯送温恪出城三十里便回京。
她的手虽然拆了绷带和夹板,养了半年,然活动受限,轻易就会被看出。她不想让科尔沁的人对胤祯有意见。
合宫上下都在忙着温恪出嫁的事情,沈婳也没闲着,把温恪素日爱吃的东西,都细细的写了制作方法,又准备了足足一车的原材料,送给温恪当嫁妆。
一日沈婳问起墨玉:“温恪嫁过去会幸福的吧。”墨玉低头看了看任务书,眉头深锁,犹豫再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自然,沈小姐放心。”沈婳便放了心,于是更加卖力给温恪准备嫁妆。
青鸟将头伸过来看了一眼笑道:“好家伙,你如今都会骗她了,那丫头分明没几年……”
墨玉忙捂住了她的嘴:“你可千万别让沈小姐知道,否则以她的性子,必然不会让公主出嫁,这会连累到她自己的。”
青鸟啄了墨玉手心一口,墨玉忙松开了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你就不怕她知道了怪你?”青鸟好奇道。
“我宁可她怪我,也不能让她改变历史,毁天灭地。”墨玉凝望着忙碌的沈婳,目光坚定无畏,没有丝毫的后悔和迟疑。
只听一声刺耳哀婉的鸟鸣,众人看见一只银青色的大鸟,盘旋了几圈,飞出了紫禁城。
半月后。
温恪的出嫁队伍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由康熙和胤祥亲自护送,从紫禁城出发,往科尔沁而去。
敦恪歪在沈婳的怀里,泣不成声。沈婳忍泪给敦恪擦着眼泪:“敦恪,一会儿出了城,可不能再哭了,被皇上知道了是犯忌的。”
“十四嫂嫂,我是不是再也看不见额云了。”敦恪哭的伤心,哽咽着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啊,温恪还会回来的。”沈婳这话仿佛也像是对自己说。
行至不久,到了分别的时候。沈婳下了车,温恪看见沈婳过来,也忙下了车。
沈婳紧紧抱着瘦削的温恪,胡乱抹了把脸道:“温恪,你从小到大喜欢吃的东西,十四嫂嫂都尽力给你把原材料装上了,这是制作方法,你想吃的话,就让人做给你吃。”
“千万照顾好自己,别委屈自己,一定记得给我来信。十四嫂嫂在京城等你回来探亲。”沈婳再也控制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墨玉将一只绿黄色雀鸟递给温恪:“公主,这鸟是奴才训练过的。日后你如果有什么难事,可以对她说。”
温恪接过那只鸟,往后退了几步,对沈婳拜了拜。“十四嫂嫂,帮我照顾好十三哥还有敦恪,这波谲云诡的京城里我只信你。”
沈婳咬紧下唇点了点头。
温恪用力抱了抱沈婳,站在车上,最后遥望了一次若隐若现的紫禁城,头也不回的坐进了婚车里。
墨玉别过脸不敢再看,只有他知道,温恪这一走,就是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