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康熙脸上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惊异,忙喝道:“满嘴胡沁,李德全,给朕打烂她的嘴!”
康熙如此反应,倒让子亦明白了些什么,凄厉的笑道:“原来皇上竟然是知道的,哈哈哈哈,皇上您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包庇……”
“李德全!”康熙一声怒吼,李德全立刻上前,一时乾清宫内只听“啪啪”的巴掌响。约莫几百声后,子亦的脸上红肿一片,嘴角鲜血淋漓。
康熙的怒气丝毫未减,指着子亦道:“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若是再敢胡说一个字,朕必杀了你!”
康熙深吸了口气,似乎浑身无力,靠在椅背摆手,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把小厦子和店里的伙计带上来,认人。”
一时小厦子和刚店里的两个伙计被带了上来,小厦子先开口道:“皇上,白日里子亦姑姑的确在温恪敦恪两位公主来的时间段,来过乾清宫,说是替惠妃娘娘送炖汤给皇上。”
那两个伙计一见子亦便立刻指认道:“皇上,是她,就是她,说自己是刚来的伙计,奶茶也是她端的!皇上,此事与草民无关,请皇上明察!”说完渐渐哭着磕头求饶。
康熙略挥了挥手,李德全忙命人把他们都打发了下去。
“你还有什么好说。”康熙闭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事已至此,子亦知道自己是无从抵赖,冷声道:“这件事的确是奴婢所为。”
“是惠妃指使你的?”康熙睁开了眼睛,目光凌厉。
子亦不可置信的惨笑起来:“无人指使,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娘娘心情不好,哪还有这些个心思。”
“带惠妃来。”李德全忙答应着,传羽林军护驾,自己方才敢出了乾清宫。
“皇上,您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娘娘是清白的,她嫁给您那么多年,替您生了大阿哥,又抚养了多位阿哥,她为您付出了多少,您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呢!”整个乾清宫只听到子亦的哭喊声。
“把她的嘴给朕封上!”康熙怒不可遏,对身旁的羽林军吩咐道。
……
延禧宫。
“娘娘,娘娘不好了。”得知消息的元禄,第一时间跑去禀告惠妃。
惠妃正在练字,眼都不看冷声道:“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又出什么事了?”
“娘娘,子亦姑姑问奴才要了鹤顶红,骗奴才说是要毒死宫里的蛇虫鼠蚁。没成想,是想毒害温恪敦恪两位公主,嫁祸给十四福晋。眼下,十四福晋误食,虽然性命无忧,可却小产了!”
“什么?!”惠妃手中的毛笔跌落在纸上,溅出一个巨大的墨团。人也跌落在椅子上,元禄忙扶住了。
“娘娘,娘娘,您可得想想办法啊,否则子亦姑姑必定难逃一死啊。”元禄倾慕子亦多年,眼下只得求惠妃伸出援手。
“糊涂!你们两个蠢货!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与本宫商量!子嗣乃是宫中大忌,更何况是嫡子,眼下只怕本宫自身都难保,还如何救的了子亦!”惠妃手撑在桌子上,只觉脑袋都要裂开了。
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见李德全走了进来,冷着一张脸,对惠妃做了个“请”的手势:“惠妃娘娘,皇上有旨,请您去一趟乾清宫。”
惠妃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对镜细细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神色平静且骄傲的,昂首挺胸的往乾清宫走去。
……
不多时走到了乾清宫,惠妃在看到子亦的惨样后,脸上有一闪而逝的心痛。
“你们都下去,朕有话问她。”一时偌大的乾清宫里只剩他们三人。
“朕问你,你要如实的回答。你可有做过伤害十四福晋的事。”康熙沉声问道。
“皇上,这次的事臣妾没有做。”惠妃回答的很是巧妙。
康熙大笑起来:“好一个这次的事你没有做。惠妃,你侍奉朕多年,脾性倒是从不见改。”
“既然这个奴才都知道那孩子的身世了,你没有理由不知道的。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屡教不改!”康熙言辞犀利。
“皇上原来知道,皇上你竟然知道?”惠妃呵呵笑了两声点头道:“是了,怪不得皇上总是要处处维护她,故人之子,皇上您当然舍不得。”
“惠妃!说起来,她也是纳兰一族的血脉!你如此伤天害理,不怕日后遭报应吗!”康熙怒道。惠妃听了这话,笑的越发诡异:“纳兰一族?哈哈哈哈哈。臣妾为家族贡献放弃了多少,结果到头来,他们竟然让我去保护那个丫头得到臣妾放弃的东西,臣妾怎么能不恨!”
惠妃想到昔年被家族强行要求入宫,并永失所爱的陈年旧事,情绪一下就崩溃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痛哭。
约莫半晌,惠妃情绪渐缓。
康熙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朕念在你入宫侍奉多年,还要顾及大阿哥和纳兰一族的体面,朕不罚你。但从此以后,你便老老实实待在延禧宫,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再出宫一步。”
“至于你。”康熙看了眼子亦,满眼的嫌恶:“戕害皇嗣,判处凌迟,立即执行,拖出去,由惠妃监刑!”康熙声调逐渐拔高。
李德全忙带着人走了进来,将惠妃和子亦拉了出去。
……
消息传到沈府的时候,胤祯正在给沈婳削苹果,一口一口喂她吃。
不等沈婳做出反应,胤祯就先不高兴起来:“汗阿玛未免爷太娇纵惠妃了,这都多少次了,就不怕我们心寒吗?”
沈婳享受着口里苹果的甘甜,突然想到珈宁那时候说起纳兰明珠的事来,不免有些疑惑。
这兄妹俩,一个护一个害,究竟是什么意思,四阿哥又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见沈婳不说话,胤祯以为沈婳在生气伤心,忙出声道:“我去找汗阿玛讨个公道,你别难过。”
沈婳忙拉住他道:“不许去。后宫和前朝瓜葛着,皇上又能如何。你这一去,皇上必定要龙颜大怒,倒把好好的局势扭转了。如今我们越是不动声色,皇上越会觉得对不住我们。”
“的确如此。依汗阿玛的性子,势必会觉得亏欠我们。你可真是聪明。”胤祯反应过来。
沈婳哼了一声,戳了戳胤祯的太阳穴,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就你这智商还夺嫡呢,没我能行吗?以后还不老老实实听我的。”
“是是是,我都听你的,妻子大人。”二人只管在屋内互相取笑,只听春伯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回主子,福晋。珈宁和知意侧福晋刚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