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一下就明白胤祯在暗指什么,猛地将他推开:“别人都是三分颜色开染坊,你倒好,一分颜色就敢开!这次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下次再胡说,把嘴给你撕烂!”
沈婳特意恶狠狠的用手做了个撕嘴的动作。
胤祯见她羞的满脸绯红,一时更忍不住打趣道:“若儿手上功夫这么厉害么,我竟不知呢,找个时间试一下呢。”
“胤祯!你要不要脸啊!”沈婳捂着脸,扭头跑远了。
胤祯咧着嘴笑了,忙忙的也追了上去,不由分说牵起她的手。
沈婳甩了几下没甩开,便不再白费力气,好奇问道:“你今天怎么出现的那么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偷偷跟踪我来着!”
“什么偷偷,我跟你是正经夫妻,我这是光明正大的跟踪!”胤祯捏了捏沈婳的鼻子。
沈婳扭了扭头,胤祯松开了她的鼻子。
又走了一段后,沈婳有意试探胤祯,便故意说道:“我前两天晚上去了四哥那里。”
胤祯面上毫无波澜点头道:“我知道。”
沈婳诧异的抬眸回看,有些不可置信:“就这?”
胤祯扑哧一声笑道:“左不过是陈丰的事,有什么介意的,再说了,我信你。”
他的眼神落了下来,像是一床轻柔的棉纱被把自己笼罩了起来,沈婳觉得自己从里到外既舒服又温暖。
原来,这就是被信任的感觉吗?
沈婳没再说话,心里有微微的甜,任胤祯牵着她往沈府走去。
行至府门口,沈婳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去当铺兑钱的,被茵茵那么一搅和,她都忘了正事了。
胤祯见沈婳突然苦了张脸低头看着怀里的锦盒,便一下子明白了:“我都听说了,你的亏损很大。要用钱去我那取吧,不必去当铺了。”
沈婳立刻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的。”
胤祯失神了两秒,面色渐沉:“你怎么还总是这样和我生分,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拿我当你夫君看待!”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婳开口否认,她知道自己和胤祯之间隔了三百多年的时光,他们的观点不可能一样:“我不仅不用你的钱,任何人的钱我都不用,我只用我自己的。”
“对于你来说,女人依附于男人是理所应当的。但对我而言,永远不可能。”
沈婳扬起下颚,神色里满是新时代独立优秀女性的光彩。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和依靠么?”胤祯费解。
“这是两码事。你不理解我不怪你,但我不会妥协。”沈婳从胤祯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身姿挺拔的进了沈府。
胤祯目送着沈婳决然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痛心,抬了抬脚,还是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
延禧宫。
“皇上,臣妾有个事情想同您商量。”惠妃给康熙捏着肩说道。
康熙半阖眼,一脸享受的模样,拍了拍惠妃的手道:“什么事?”
惠妃半跪在康熙身侧笑道:“臣妾想着十四皇子的长子——弘春,也要满月了,这是十四皇子的第一个孩子,臣妾想在宫里办一场家宴,大家也热闹些。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康熙睁开了眼,打量了惠妃几眼道:“主意是好的,不过,朕只怕你又和上次赏花宴似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惠妃红了脸,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惭愧道:“皇上,臣妾这次是真心想办个家宴,不会为难十四福晋的。”
康熙将手边的银耳羹一饮而尽放下道:“既然你没有别的心思,那就依你的意思。”
康熙说完就准备起身去床上歇个午觉,转身又叮嘱了惠妃一遍:“你可记住,不可再生事。”
惠妃忙诚惶诚恐应道:“皇上放心,臣妾再不敢了。”
待服侍康熙睡下后,惠妃面色阴冷,牵起嘴角道:“这次还用不到本宫亲自动手。”
……
胤祯晚间回到府邸,想去看看弘春,来至觅雪院却见知意正抱着弘春,一脸的慈爱。
“你怎么在这里?”胤祯就着知意的怀里,逗弄了会弘春。
知意忙抱着弘春起身行礼:“宫里来了人,把珈宁姐姐叫去了,乳母去吃饭了,妾身刚好来瞧姐姐,便自告奋勇带一会儿弘春。”
知意神色自如,一点没有特意为之的模样。
“宫里来人什么事?”胤祯自顾自喝了杯水。
知意怔了一下道:“宫里的事儿,妾身怎么会知道呢,爷晓得的,妾身一直是个闲人。”
她这话说的语气平淡,细听起来却带着明晃晃的哀愁。
胤祯突然觉得很对不起知意。
“如今换季了,妾身手拙,却也给爷做了几件衣裳,爷若是有空,可以来听风院取。”
说完这句,知意略停了停,淡淡一笑,低下头:“还是,我亲自送给爷吧。”
“我一会儿就跟你去取。”胤祯脱口而出,看向知意的眼里满是怜惜。
知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不可思议的消息似的,蓦地抬起头,嘴唇轻轻开合,却仍旧什么都没有说。
“你好像很喜欢弘春?”胤祯终于发现了知意的意有所指。
知意一听到弘春两个字,登时就咧嘴笑了,眼神里溢满了温情:“是啊,弘春生的既好看又乖巧,若是妾身也能有个孩子……”
知意突然停住,神色一紧,饱含歉意道:“是妾身失言了。”
珈宁在门口听的清清楚楚,知意如今胆子越发大了起来,竟然敢故意等在她屋里逮这个巧宗。
珈宁眉梢蹙紧,咬着牙努力维持一个得体的笑容,不动声色的挤到两人中间,不由分说将弘春抱了过来。
“爷,宫里惠妃娘娘想给弘春办个满月家宴,妾身觉得可行,刚刚便应下了。爷难得在府里,咱不如合计合计,给各宫娘娘还有各位皇亲送什么礼好呢。”
珈宁用余光瞥了一眼知意,那目光带了明显的凶意。
胤祯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心下了然,浅浅笑道:“珈宁说的有道理,这是头等大事。”
听胤祯如此说,珈宁自以为胜利,难免面上得意了几分。
“不过,这样大的事,还应问过嫡福晋才是。今晚我便去福晋那里,同她商议好了,再告诉你。”
珈宁眼角眉梢瞬间半掉不掉,知意笑意也是凝固在脸上,双双一时都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