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平静的湖面,哪怕只一颗小小的石子,便能漾起巨大涟漪。这一声突兀的质疑,人群立刻开始重新变的骚动。
沈婳走近,定睛一瞧,不禁嘲讽一笑。真是冤家路窄,竟还是上次痴恋胤祯的女子,看来她是和自己杠上了。
“我如今的确是黄马褂加身,多谢你帮我提醒众人。”沈婳扫了众人一眼,刚刚还躁动的众人,听了黄马褂后,瞬间变的一片肃静。
“不过,你以为我就只有这样吗?可不要把你那愚笨的脑袋,当成是我的聪明脑袋啊,我怕你高攀不起啊。”沈婳阴森森一笑,转头看了看还坐着的两人。
安布禄和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见沈婳扬了扬唇,朝他们勾了勾手,只得一脸无奈,脸色发黑的一起走上台子前方,面向众人。
安布禄将印泥盒打开,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拿出一张印了霜生掌印的指,向大家360度的进行展示。
“经刑部和都察院核实,这印泥盒里的指纹和霜生的指纹完全吻合,可以认定,霜生就是此次事件的主谋!”安布禄大声认证道。
“随便找个人屈打成招,对于权势滔天,深受宠信的十四福晋难道很难吗?”那女子继续不依不挠。
“若是还有人证呢?!”胤祯的声音恍若平地一声雷,众人见是他,忙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沈婳瞧见,胤祯手里还提着一个人。
胤祯将那人扔到台子上,自己也一个翻身跃了上去。
“这是个什么玩意?”沈婳蹲下身想细瞧瞧。
胤祯一把将沈婳提溜起来,踢了踢那人,对沈婳皱眉道:“别靠那么近,脏。”
沈婳伸长了脖子,发现那人动了动,而后艰难的站了起来,人群中立即有人认出来喊道:“这不是郑锁匠吗?”
那郑锁匠举起干掉的钥匙齿模型,面相众人,指着霜生道:“半个月前,这位姑娘乔装打扮来找我,说是家里的孩子弄丢了钥匙。便拿了这个模子来找我配钥匙,我因为留了个心眼,所以多做了一把,没成想就真的出事了。”
郑锁匠在胤祯的授意下,将模子和钥匙一起递给那女子查验,众人纷纷凑过来比对,竟真是严丝合缝,确实所言不虚。
那女子脸上便有些挂不住还欲再说些什么,胤祯一脸鄙夷的看着她道:“朵瑜姑娘,我知道你阿玛是太子太师,倒也不必这么急着立功。”
朵瑜看着胤祯,眼里渐渐氤氲起升腾的水汽哽咽道:“十四爷是觉得,我只是为了我阿玛才这样做的吗?”
“若是为了我就更不必了。若儿是我真心所爱之人,你一再的因为个人私怨伤害她,只会加深我对你的憎恶!”
胤祯语调冰冷,像锋利的刀一般,将朵瑜的身体片片肢解开来,令她感到刻骨的疼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周围人纷纷怪笑着,开始对朵瑜指指点点,冷嘲热讽,耻笑指责声不绝于耳。
“哎,你怎么能这样践踏一个女孩子数年的真心。”沈婳生气地打了胤祯好几下,有些抱歉的看向朵瑜,刚想安慰她几句,却见她红着眼推开众人跑远了。
事情的真相已然明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最后总结性发言道:“根据大清律法,花神妙此次不属于商铺过失,无需承担任何责任。即日起,便可解封继续营业!”
众人纷纷爆发出热烈的鼓掌欢呼声,然而本该欢欣雀跃的沈婳,此刻却因为朵瑜的事儿,心里变的很不是滋味。
胤祯不解其意赌气道:“我帮了你,你怎么还这么生气?”
“哎呀,跟你这个直男癌说不清楚。笨笨笨,笨死你得了,真是气死我了!”沈婳狠狠踩了胤祯一脚,跳下台子去寻找朵瑜。
朵瑜一边哭一边跑,不成想没看路,迎面便撞上了人,她赶忙出声道:“抱歉,我……”
一面说一面抬起头,却在看清来人后,瞳孔瞬间放大,有些不可置信道:“子亦姐姐,怎么会是您?”
目睹了全程的子亦温柔一笑,明知故问道:“我来替惠妃娘娘买些东西,你这是怎么了,不妨同我说说吧,或许我还能帮你呢。”
恰好此时沈婳正从朵瑜身边经过,朵瑜目光灼灼的注视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睛里仿佛要燃烧出一团火来,要将那背影吞噬成灰。
……
沈婳跑了一条街都没看见朵瑜的身影,想起胤祯说她是什么太子太师的女儿,等下次亲自登门去看看她好了。
“福晋,我刚要去找您呢,您倒自己过来了。”听见熟悉的声音,沈婳一抬头,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跑到了沈舒宝的店铺。
沈婳摆了摆手,定了定神对丰老板道:“找我有事?”
丰老板拉着沈婳进了店里,指着那刚做好的卫生巾道:“我们仔仔细细看了又看,确定是没有虱子的。”
“虱子那么小一点东西,你们可要看仔细了。”沈婳不放心的叮嘱道。
“错不了错不了。我们都用放大镜看了好几遍了。”丰老板递过来一个放大镜,示意沈婳自己看。
这时代还有放大镜呢,沈婳颇为兴奋,拿起放大镜都快把眼睛贴上去了,发现好像确实是没有。
“丰老板,出事的卫生巾是哪一批,你有记录吗?”如果同一批次都没有问题,那么就可以认定是报案的人故意抹黑!
“有的有的。福晋之前说了,就怕出这些个事儿,因此每次出货我都详细记录了。”丰老板领着沈婳来到柜台,取出账本。
“丰老板,麻烦你再帮我抄一份,我好去各家拿一点货取证的。”
她实在用不惯毛笔,丰老板忙赶着誊录了一份递给沈婳,沈婳呼呼吹了几口,折起来塞进自己的小袖里。
……
沈婳一阵风似的跑回了自己的府邸:“兰儿,沈舒宝的事应该就快有眉目了,你有空陪我按照这个名单,去取几片卫生巾回来检查一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吴兰若见怪不怪的朝着门口笑了笑,果见沈婳挥舞着一张纸条,满面春色的跑了进来。
“哎,白鹭,你怎么有空来了,你身边的这位是?”沈婳刚一进府,就见白鹭带着个青葱少年,正笑盈盈的望着她。
“这是我弟弟,清风。”
白鹭将清风推到沈婳面前,颇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前两天我刚把清风从原来的府里赎身赎出来,这一时也没个其他的去处,想让他在福晋府上做些事,不知福晋可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