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清风提出本案关键破案线索的时候,昨日刚来过的刑部侍郎竟然再次到访花神妙。
吴兰若满脸敌意的盯着那侍郎,语气尖锐:“总不会刑部也要朝令夕改吧。”
那侍郎瞥了一眼吴兰若,冷哼一声:“吴兰若姑娘如今脾气越发大了起来……”
白鹭见势不对,忙一步跨到两人中间道:“参见大人。”
侍郎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理睬,只将目光对准了清风,笑容逐渐阴森,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霍府里死了两个小厮,听下人们说,你与他们下午曾进行过激烈的肢体冲突,还请你随下官走一趟。”
此话一出,满屋哗然。
吴兰若并不知道白天的事,因此颇为纳罕,担忧的看着白鹭,白鹭神色慌张,忙解释道:“大人是否弄错了,草民弟弟白天的确是与他们发生了冲突,可并没有伤了他们性命啊。”
侍郎挑眉,神色一凛:“白鹭姑娘是在质疑官府?”随后轻佻一笑:“是死是活,姑娘跟了去,一看便知。那尸体还在衙门摆着呢。”
白鹭脸色一白,浑身做软,竟是要原地跌了下去,清风忙扶住了,神色平静,显得无比的镇定自若:“我没做过的事,自然不会害怕。我同你们走便是。”
……
一时到了衙门,只见白天调戏白鹭的两名小厮,直挺挺光溜溜的摆在衙门的地上,一丝生气也无,身上有多处青紫色的瘢痕。
一旁站着四五位霍府的下人,白鹭和清风刚走进来,便忙指着他俩对京兆府尹叫道:“大人,就是他,就是他打死了他们!大人明鉴,这事可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啊。”
清风看了看那两具尸体,眼底渐渐浮现出疑惑,恭敬行礼道:“敢问大人,二人致死伤是哪里?”
“是……”不等京兆府尹把话说完,安布禄从后堂走了出来,眼神幽深,抬眼道:“自然是外伤重击致死。”
“那总该有个致命点吧,敢问大人,是腹部、头部或是颈部?”清风听出安布禄的话里有话,步步紧逼。
“贯通伤。”安布禄有备而来,自然应对自如。“小伙子,不用为自己开脱,杀人偿命,你横竖逃不了干系。”
话音刚落,早有候在一旁的衙役,上前抓住了清风。“
押往刑部大牢,等候处斩。”安布禄略一抬手,清风就被押了下去。
白鹭连忙跪在安布禄脚边哭道:“大人,此事因我而起,草民愿替弟弟偿命,求大人高抬贵手,放了草民的弟弟吧。”
安布禄清了清嗓子道:“白鹭姑娘,此事人命关天呐,下官可做不了主,若是姑娘真的想救弟弟,可以去求求太子爷。”
“太,太子?”白鹭眼睛晶莹未散,脸上疑惑顿生。
安布禄轻笑一声,指了指后堂,眼神示意:“白鹭姑娘,太子已等候多时了。”
京兆府的后堂里,胤礽坐着,手里正在翻阅着孟鸟的笔记,手指停留在白鹭那一页,恰好听见白鹭走进来的脚步声。
胤礽并未抬头,声音含笑:“白鹭姑娘,哦,不对。应该唤你一声清颂小姐才对。”
白鹭眼里瞬间死灰一片,身体开始战栗,四肢逐渐收紧。
“从高高在上的将门贵女充作娼妓,这些年你一定很不好过吧。”胤礽合上笔记,靠着椅子,神情慵懒,抬起头看着局促不安的白鹭。
“听说你弟弟从小便聪颖机智,刚刚见了,果然不同凡响,只是如此少年英才也入了奴籍,眼下还要被处死,真是可惜。”
胤礽故作惋惜,只是那声音里的得意过于明显了些。
见白鹭仍旧一言不发,胤礽渐渐没了耐心,眼里笑意全无,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一般。
他的上半身倾在案几上,像头盯着猎物的雄狮:“我可以赦免你弟弟,还可以帮助你们姐弟俩,脱离奴籍。”
“条件是什么?”白鹭冷冷的盯着胤礽,她那双一贯怯懦温顺的眼睛里,此时正充满了难以化解的敌意。
胤礽眼底掠过一丝惊喜之色,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白鹭一见到那枚令牌,神色顿时变了,脱口而道:“太子怎么会有王爷的兵符?”
“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你们这些旧人竟然还能识得罪臣吴三桂的兵符。”胤礽扬眉朝白鹭看去,眼里隐含着嘲弄的笑意。
白鹭别过头,眼眶逐渐泛红,过去的回忆过于惨痛,如今回想起来,仍旧钻心的疼。
“把它放到十四福晋的府里,我就放了你们姐弟。”
胤礽狠毒的双眼,隐藏在烛火的阴影里,无声而阴沉,显得阴森可怖,犹如毒蛇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白鹭怔怔的看着胤礽,不知所措又慌乱无比,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太子爷,福晋对我有再造之恩。”
胤礽懒洋洋的瞟了她一眼,连正眼都不想看她,摆手道:“十四福晋和你弟弟,你只能选一个。”
白鹭用发红的眼睛盯着胤礽,眼圈肿胀,溢满了泪水,眼角有泪滴滑落,眼底泛着难以掩饰的恨意和哀伤。
……
三天的路程,愣是被沈婳玩命的催到了两天。一进城门,沈婳甚至来不及收拾,便直奔花神妙而去。
得知赔偿事项已经办妥,人员并无损伤,沈婳点点头,夸赞了吴兰若几句,又安慰了众人一番。
众人见沈婳回来,多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稳定了下来。
沈婳观察了仓库的锁,发现里面完好无损。那便是用钥匙开的,而非铁丝撬锁。
因此立刻就要见云想容,见她来了,开口便问:“你仔细想想,钥匙什么时候离过身?”
成掌柜虽然有些不信,但秉着不能隐瞒的守则还是同沈婳悄悄说道:“如今店里起了流言,怀疑,怀疑是云姑娘……”
“不可能。小容如同我的妹妹,说这个话的人,恐怕是别有用心,意图乱店铺根本。带了来,打一顿,撵出去!”
沈婳断然打断了成掌柜的话,一双眼里冰凉无情。
云想容抿唇啜泣,自出事以来,店铺一直流言四起,说是她贼喊捉贼,她以为沈婳多少也会怀疑自己,却没想到她仍旧这般全然相信自己、维护自己。
“出了事,要想办法解决问题,光哭有什么用啊。”沈婳叹了口气,拿出帕子给云想容擦着眼泪。
云想容抽抽涕涕的点头,渐渐止住了泪水,认真低头想了半晌,突然双眼瞪的极大,眼里亮闪闪的:“我想起来了,福晋说过,钥匙绝不可以离身,因此,我一直特别小心。只有半个月前,霜生打湿了我的衣服,我去换衣服,曾把钥匙解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