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幼稚了行吗,你几岁啊。你真以为年龄差不重要啊。我告诉你,没有相同三观,只看皮囊的爱情只是一场泡沫,都不用风吹,飘两下就破了!如果我今天只是个白发苍苍的奶奶,你殿下会看上我吗?”沈顾里耻笑了声,翻了个结结实实的白眼。
李焞恼羞成怒,还没等说出下一句话,只觉脖子一阵刺痛,低头发现衣服上有往下渗的血迹,惊恐的看向闪烁着最凶恶憎恨表情的胤祯。
“再乱说脖子给你砍断!”胤祯锐利的双眸像是隐隐发出寒光的尖牙,令人不寒而栗。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道:“你给我听好了,她是本皇子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嫡妻,要不是看在两国交好的份上,舌头都给你割下来喂狗!”
“咯咯咯。”沈婳实在是撑不住,瞧着胤祯那一脸奶凶奶凶吃醋的可爱小模样,直捂着肚子笑的蹲了下去。
李焞腹背受敌,不得不在契约书上签了字盖了章,又在沈婳三人的胁迫下,颁布了退兵的诏书。
后金军队收到消息后,渡江而来,由罗察交换两国手书。
这看似凶险的一战,就在沈婳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四面楚歌的妙计中,兵不血刃的轻松化解了。
两国的士兵都极其开心,互相拥抱着准备回家。沈婳示意李焞看看这欢欣雀跃的一幕道:“您看,您做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贵国的百姓都会感激您,不仅让他们免受战乱之苦,还可以从此以后获得更好的生活。”
胤祯见李焞听了这话,望向沈婳的眼神越发迷离,立刻拉过沈婳挡在她身前,咬牙道:“还看还看,再看再看,就把你眼睛挖掉!”
……
为了庆祝两国全新结盟,罗察在后金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晚会,邀请李焞及一众朝鲜王朝将领共同赴宴,以彰显大清强盛的国力和开放包容的态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的有些微醉的,朝鲜王朝的军师,拎着个酒壶,晃晃悠悠的起身,一步三摇的走到宴会中间。
他抬起头又灌了一口酒,转了个圈,对众人讥讽道:“你们大清今日都是托了那谈判之人的福气。若不是那人巧舌如簧,舌灿莲花,把我们说的心服口服,我们又怎会不战而降!”
说完将酒壶里的酒喝了个精光,随性将酒瓶扔至一边,碎片投射出寒光。那位军师踉跄着走到罗察面前,眼神里有不自然的倾慕:“不知今日在下能否有机会见见那位使臣,今日他来时,未能见到,听了兄弟们的转述后,心中着实有些仰慕。”
沈婳并不想在这种场合出风头,便将头垂的更低,一言不发,默默吃饭。
不等罗察开口,李焞颇有些拉不下脸的指了指沈婳座位的方向。
沈婳筷子一停,只觉有数百道神色各异的眼光朝自己看过来,立刻把旁边的胤祯推出去解围,那军师踉跄着走了几步,指着沈婳大笑起来。
“殿下,他们都说臣喝醉了,臣怎么觉得,是殿下喝醉了呢。”说完走到沈婳身边,颇为轻蔑的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嘲讽道:“今天是什么场合,你身为女子怎配赴宴,还不快下去,真是丢人现眼的!”
说完又对李焞正色道:“殿下,臣可是听说,今天那位使臣先是用孔子之学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后又一针见血戳中我国粮食、文化、地位等痛处,最后又用武力相迫。这种对儒家文化的精通,对我国国情的熟悉,以及先礼后兵的谈判方法,怎么可能是一个女流之辈能办到的。殿下只怕是见她容貌倾城,因此指错了人。”
那军师摇头叹气,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殿下可千万别被她的美丽外表所迷惑了。这越是漂亮的女人,内里就越是浅薄无知,空空如也,这种女人只会拿美貌当做武器,专门做这种偷蒙拐骗的勾当。”
“女人嘛,不过就是供我们男人片刻赏玩、传宗接代之物,最是不学无术,蠢笨之人,如何能懂这上乘的学说呢。依臣看,必定是十四爷的主意!”
他这话说的倒是十分符合男权思想的主流,因此渐渐开始有人对沈婳哂笑着,指指点点,都纷纷夸赞十四爷是个举世无双的奇才。
那军师摇头晃脑,一脸的钦佩之色走到胤祯身前,恭恭敬敬做了个揖:“十四爷大才,世所罕见,令在下着实佩服。不知可否有机会交谈两句?”
胤祯早就火冒三丈,冷笑道:“本皇子不才,当不起大人这一拜。今日谈判的使臣的确是我的嫡妻,一并连这个四面楚歌的主意都是她想出来的。”
李焞此时面上也有些愠怒沉声说道:“今日谈判之人,的确是后金公主皇十四子嫡福晋!”
“什么?!”这下连罗察都吃了一惊,许多人纷纷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望着云淡风轻的沈婳。
“那个,小事小事而已,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大家坐下吃饭,吃饭。”沈婳点头堆笑,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成为众人的焦点。
“我警告你,给你个台阶下你就下,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沈婳不想打破好容易得来的两国和平,在那军师耳边厉声道。
谁知那军师却有些给脸不要脸,仍露出一抹令人作呕的笑容:“十四福晋真是好手段,不仅牢牢勾住自己夫君的心,连咱们殿下的心都给抓住,佩服佩服!”
他仍旧不愿承认沈婳的才能,晃了两下身子,指着胤祯嗤笑道:“十四皇子爱妻之心人之常情。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因为美色而糊涂油蒙了心,开始说假话可就太可笑了。”
他这两句话分明是在说沈婳品行不端,以及胤祯是非不分,沉迷于声色犬马。
周围刚停止的猜测和嬉笑,此刻又有复苏连绵的迹象。
沈婳原不想在这个场合出风头争高低,但这军师侮辱女子在先,对自己轻浮造谣在后,现在还污蔑胤祯人品。
况且自己刚刚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是他不要,那就不能怪她了。
沈婳腾的一下站起来,冷声道:“既然您如此欣赏那位谈判使节,不知您觉得她哪里说的最好啊?”
“自然是孔子仁的那一段!”军师不假思索回道。
“哦?那我们不如当着诸人的面,来论论这仁何如?”沈婳嘴角扬起一抹蔑笑,双手抱胸,直勾勾的盯着那位作死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