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姑娘一见这架势,纷纷如骄阳下的花儿一般,蔫了。有人怕摊上事,立刻转身就想跑,她跑的快,沈婳的眼睛更快,登时就喊道:“巴彦去把门关上,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让他们的父母亲来领人!好好算算账才是!”
胤禛和胤祯立刻抬脚将压住沈婳的四五个女孩子,如皮球般踢落至阶梯下,然后赶紧一左一右扶起沈婳。
沈婳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靠在子衿拿给她的羊毛垫上,喝着药,摇头晃脑对着一众皇子,做出无比委屈的情状,眨巴着眼睛说道:“刚刚我说我要回去给你们讲奥特曼。她们却说,我养了一群小倌在家里。啧啧啧,我都替哥哥们委屈呢。”
“这都是她说的,跟我们没关系!”一众姑娘指着为首的姑娘,连连往后退。生怕和她扯上任何关系。刚刚还坚不可摧的反沈婳联盟,瞬间土崩瓦解。
胤禛和胤禩这两大夺嫡首领,此刻倒是停止了内斗,开始了一致对外的合作。
只见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叫来了自己的亲信人马,从沈婳这里借了笔墨纸砚,让来闹事的姑娘一个个排好队,把自己的姓名出身家庭住址通通写上,然后派人出去报信。
那位为首的黄衣姑娘见众位皇子都这么护着沈婳,特别是胤祯,更是一个劲的把沈婳牢牢护在身后,生怕她们再反扑,明明自己伤势那么重,却还要护着始作俑者。
黄衣姑娘又气又心疼,提着裙子,大踏步走到沈婳面前,指着胤祯叫嚣道:“十四爷,她都把您休了,害您沦落为全京城的笑柄。还跟四爷不清不楚,她根本就配不上您!您到底为什么还要这样护着她!”
沈婳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胤祯,低着头想把胤祯护着他的那只手拨开。却被胤祯一只大手直接搂回身边。
胤祯脸色不善,冷冷地望着眼前的黄衣女子:“她休了我,我还可以重新入赘。但即使她不要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沈婳旋即抬头看向胤祯,惊的两个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傻了一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踮起脚对胤祯说道:“十四爷好口才,等一会儿拿了赔偿款我一定分你一点!”
胤祯见沈婳曲解了他的意思,急的脸色通红,拽着沈婳郑重道:“我是说真的。”
沈婳也睁着双大眼睛点头道:“我也是说真的。”
鸡同鸭讲间,第二轮出战的那个蓝衣姑娘也不甘示弱跑了上来,对着正在看戏的胤禛开口道:“四爷,您看人家夫妻如此情深,您就是等的再久,也不会有机会的!”
哟呵,敢情这位蓝衣姑娘是胤禛的粉头啊
沈婳撇开胤祯,饶有兴趣的撑着头望了过去。
胤禛抬眸,恰和沈婳的目光撞在了一处,发现她正在静静凝望着自己,明眸善睐里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的心里话就生生都被勾了出来,未经思考和遮掩:“我愿意等多久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什么相干!”
这话犹如炮仗上的引火线被点燃般,一下子就炸开所有人的情绪。
胤祯的愤怒、沈婳的错愕,还有其余阿哥的震惊,场面一度十分动人和精彩。
那两个姑娘见自己喜欢的人在沈婳面前都变成一副不值钱的样子,顿时怒发冲冠,也顾不上许多,撒野似的冲破安保线,不由分说将沈婳推落进了栏杆后的人工湖里。
连着两声“扑通”声,一道青色的身影迅速跳入湖中,一顿摸索后,将湿透了的沈婳救上了岸,胤祯即刻接过沈婳往屋子里冲去。
墨玉看着地上的一滩水,眉宇间分明隐含着淡淡的失落之意。
“擦一擦吧。”吴兰若将一方干净的手巾递给墨玉。
“我懂。”墨玉有些惊愕的抬头,吴兰若什么也没说,只是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
“要,要不是,咳咳咳,要不是本小姐俩腿活动受限游不了泳,丫的我绝对能从湖里爬上来,咳咳咳,再将她俩扔进去!”沈婳趴在床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地上咳出好些水。“福晋杖刑伤口未愈,还不能洗澡。但落水受了凉又呛了风到底于身体有损。不如打一盆热水来,给福晋擦拭一下身子也是好的。”吴兰若小跑着走了进来。
子衿听了这话,立刻去备水,子佩跑去厨房准备姜汤。
“兰儿,这事让子衿子佩来就行,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做。”众位阿哥一听沈婳这话,都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忙侧耳倾听,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帮上忙。
只听沈婳又猛烈嗽了几声道:“等那些姑娘的父母来了,你给我把损坏的物件,每样价格翻十倍,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
晚间沈婳裹着被子,头重脚轻的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的,趴在床上,数着一张张银票,只觉得喷嚏震得她屁股上的伤口,疼痛都减轻了一大半。
胤祯端着药走了进来,沈婳从那厚厚一沓银票里抽出一张递给胤祯,颇为大方豪爽:“呐,说好要给你的。”
胤祯看都不看那张银票,端起药碗,小心的用勺子一口口吹着,送到沈婳嘴边喂她。
沈婳别过脸,直接伸手端过药碗,憋着气一饮而尽,然后放到托盘上。
“十四爷伤好了以后,还是尽早回府上住。省的……”省的沦为众人的笑柄,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省的影响我伤口痊愈。毕竟看到你实在是太影响心情!”
胤祯捏紧了空碗,薄唇紧抿,下巴抖着,沉沉的眸子盯着沈婳,眼光里藏了许多复杂情感,最终化为了泪光,他闭上了眼开口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我下午说的话,的确全部是真心的。”
“我们之间,半年的时光,却经历了那么多。好好坏坏,如今也是该彻底放下的时候了。其实你不用为我做这些,你给我的这些,我都不需要了。其实,你真的不必再为我做什么,我们就当两清了。”
沈婳脑海里电影放映般,记忆闪回。渐渐眼眶泛红,目光空洞,注视着胤祯手中那只摇摇欲坠的碗,泪水从眼眶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