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吃完了西瓜,对于自己这个白嫖的举动,感到很过意不去,特别是对保泰。便要水洗了手又洗了脸,准备好好给保泰道个歉。
“丰老板,宅子买大一点,通透一点,采光要好一点的。麻烦您帮我挑几个,我明日去看。”沈婳叮嘱了丰老板一番,抬脚往裕亲王府走去。丰老板紧随其后也往商行走去。
到了裕亲王府,保泰正准备吃晚饭,见沈婳来了,便邀请沈婳一起吃饭。
“我刚在店里吃过西瓜啦,已经饱了。保泰,你先吃。”沈婳怕影响保泰吃饭的情绪,因此按住后半段话没说。
沈婳吸了三口承载着饭香的空气,砸吧了两下嘴,默默的抬起头,一脸真诚的望向保泰:“那个,你一个人吃的完吗,为避免浪费,我觉得我可以自我牺牲一下。”
保泰捂着眼笑的浑身抖动起来,颤抖着声音含糊不清的说:“来人,咯咯咯,给她,拿副碗筷,咯咯咯。”
一面放下筷子指着沈婳笑道:“你呀你呀,让我说你点什么好,真是笑死我了。”
一时饭毕,下人端上茶水和茶点,沈婳忙摆手道:“我不喜欢喝茶,给我倒杯水就好了。”
保泰对下人道:“给十四福晋上杯玉米汁,另外把茶点换成软酪和牛乳糕再端上来。”
“哇,保泰,你的府里竟然有会做软酪的厨子!十四爷府里就没有,真没用!”沈婳盯着盘子里那个软乎乎胖嘟嘟的软酪,眼睛都放光。
“你喜欢的话,这个厨子我就送你了如何,明天就让他去十四皇子府?”保泰十分大气。
沈婳小心翼翼捧起大白胖子软酪,咬了一口,绵密软糯的口感让她整个人心情都放松了下来,翘着脚尖回道:“回什么十四皇子府,我马上就有自己的房子了,直接去我那就行。”
沈婳说完后,自觉说漏了嘴,忙三下五除二吃完了软酪,胡乱擦了擦嘴,挠着自己脖颈,低头绞着手,颇有些难为情的对保泰道:“保泰,那个,我是来和你道歉的。那个比赛,是我利用了你,让你给我白挣钱,用来买宅子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朋友之间应该坦诚相待,我不应该这样欺骗你。”
说完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把头抬起,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你不和我断交,怎样罚我都行,钱的话,我后面一定会还给你的!我,我现在给你写欠条行不行!”
“这样啊……”保泰双手交叉抵在下巴,眯缝着眼打量了下沈婳。
完了完了,保泰一定是生气了,沈婳抿了抿嘴唇,脸上的慌乱一览无余。
保泰必须承认,一开始听到的确有些生气,但是后来站在沈婳的立场上,他就能明白了。
沈婳不仅是一个女子,还是个外来者,性子又是这么的桀骜不驯,她娘家虽然厉害,却都不在身边,真出了事,竟无一人可依傍。
好在,她足够聪明,也颇有胆量,竟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最难得的是,一向骄傲惯了的她竟然会为了这件事纡尊降贵,愿意和自己正正经经的道歉,承担责任。
保泰觉得比起生气,他还是佩服多一些。他好像一直都在敬佩沈婳,也正是因为这份敬佩,才使他一直想要与沈婳做朋友,想看看沈婳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你胆儿挺肥哇。把堂堂大清国的世子和皇子耍的团团转。”保泰故意佯装生气。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保泰,钱的事情我想办法还给你,那我今晚还是住店里吧。”
保泰没想到沈婳性格竟然这么男孩子气,马上拦住沈婳道:“不过是逗逗你,你就当真了。既然道过歉了,我当然不会计较。不过,你下次能不能直接和我说,这样我也不会因为输给那个臭小子而生气了!还有还有,我应该是赢了那个臭小子吧,我肯定不会输给他的!你快告诉我结果!”保泰是真的因为打了平手,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保泰你,不生气了?”这个反转令沈婳很是意外。
“刚刚不是说了,除了让我以为输给十四爷以外,有什么好气的。”保泰笑的一脸坦诚。
“谢谢,谢谢你保泰!你没有输,你比十四爷那个傻子强太多了!”沈婳对保泰双手都比了个大拇指。心里想着如果可以逆天改命,她特别希望能让福全多活几年,报答保泰对她的恩情。
“宅子买在哪了,靠不靠谱,要不要我去帮你看看?”沈婳还沉浸在骗人的道德谴责里,保泰却已经想着另一件事了。
“已经托丰老板去买了,就是我那个合作商。”沈婳解释道。
保泰点点头:“明日一早我陪你去看看。不过十四爷那里你可怎么解释?”
沈婳两眼一翻:“我才不会和他解释呢。”
“不过,保泰,你和十四爷有什么夙愿么?”沈婳对保泰如此在乎比赛结果感到好奇。
“你没听见上次我阿玛说的么!”保泰挑眉不服气道:“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听了这话,沈婳有些头皮发麻。
“那倒不至于,虽然你长的是挺好看的。”保泰立刻否认。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涉及男女感情,沈婳日后和保泰交往,就更放心了。
……
次日一早,沈婳、保泰、丰老板三人就开始挨家挨户看宅子。
达哈苏一见情况不太对,立即折身返回十四皇子府邸汇报情况。
胤祯立刻赶了过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胤祯脸色发黑。
沈婳耸肩扯嘴角笑道:“如您所见,就是这个意思。我要搬出来住,用我们那边的话说呢,就是婚内分居。”
“你真是越来越荒唐了!”胤祯声音高了起来。
沈婳浑不在意揉了揉鼻子:“我已经铁了心了,十四爷不必再劝。总之要我和珈宁那种女人住在一个屋檐下,那就是没可能。更何况,我的事业会越做越大,我需要把制作坊搬到家里去,您那里也不适合我。”
胤祯闭眼吸了几口气,再看向沈婳时,脸上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如今是不是我说的话你都不会听了?”
沈婳瞥了胤祯一眼,不置可否。
胤祯忍怒道:“好,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了,总有人能治的了你的。”胤祯拂袖往紫禁城的方向走去,沈婳在他背后做了好几个鬼脸。
……
七日后,后金王城。
“启禀公主,京城快马传信,说是极紧急的事。”侍卫一路小跑,双手奉上信件。
听见侍卫焦急的声音,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从内殿盈盈走了出来。
轻灵的两把头上装饰着淡粉琉璃樱花簪,绚丽的颜色显示着华贵的身份,身着樱花粉栀子花衬衣裙,绽放的栀子花的花心闪闪发光,仔细一看,竟是用水晶镶嵌而成。
外套一件白色同色系花样的马甲。高高的蜀锦花盆底鞋踩在金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莲步轻移,裙摆处微起波澜,如荷叶一般美丽。
女孩伸出手接过信,淡粉琉璃点翠护甲干净明丽。展开信细读,好看的眉头蹙成人字形,立刻往正殿一路小跑,口里喊着:“不好了,阿牟其,额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