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运黎无奈一笑,有些心酸,“说到底,原来是因为苏氏的钱啊,导致你内心不平等。”
“那么地下室那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是你的报复、还是什么?!苏牧,你真的让我失望!”
他说得隐晦,只是不想让妻子和女儿知道苏牧那些肮脏的心思。
但从他内心来说,更相信小牧不是真的喜欢苏黛,而是想让自己心痛。
报复?苏牧心里冷笑……
是啊,他一开始确实想着报复,所以想让苏黛痛苦。
毕竟苏家人都喜欢苏黛,不是吗?
但后面……
他渐渐被苏黛的真诚、热情和善良打动了。
苏牧知道,自己对苏黛的喜欢、绝对是超出了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然而,一直沉默的苏母突然来了一句:
“老苏手里有百分之52的苏氏集团股份,给了黛黛25%,剩下的27%都给了你,并且——”
“黛黛只是参与分红,而你是苏氏唯一的继承人,这些事没有告诉你,只是希望你能沉稳点。”
“小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埋怨我们,但是,你也一直很宠妹妹的,不是吗?你说黛黛是女孩。”
“我们要经常表扬她、爱护她,我和你父亲,从来没有因为你不是我们亲生的,而没有宠你。”
“正因为当你是亲生的,所以想要把你培养得有担当、有责任感,可你刚刚说的话,真的让人心寒!”
苏牧倏地抬头看过去,有些难以置信。
或许是因为那27%的股份。
又或许是,他想起了小时候一些事。
什么事呢?忽然,苏黛红着眼说:
“做人怎么能忘本呢?你小时候生病,是母亲彻夜照顾你,是父亲放下手里工作,心疼地抱着你。”
“你病一好,一家人都开心了,母亲、父亲带你吃好吃的;你小学毕业,是我们一家人穿戴整齐。”
“父亲说,这样是为了让你开开心心成长;你和别人打架、发生矛盾,是父亲登门道歉……”
“你初中叛逆,是父母无条件地包容你、宠爱你;你高中时,早上想吃手工打卤面,是母亲——”
“早上5点多起来给你做饭,只为了你读书前能吃上一口!她可以交给佣人做的,但她没有。”
“你高考成绩出来了,考上重点大学,是父母抱在一起痛哭,说他们的儿子有出息了、有出息了!”
说到后面,苏黛情绪一上头,哭了出来。
但她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默默流泪。
那模样落在帝泽云眼里,比剜了他心脏还难受。
他几度想要安慰,但又怕唐突了苏黛。
“所以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父母?!他们视你如己出,你呢?小时候,我还嫉妒过你,觉得他们对你太好了。”
苏黛恼极了,上前就去打苏牧。
说到底,是她一直把苏牧当成亲哥哥,有一种恨铁不成钢感觉。
苏牧独自承受,心里比谁都难过。
你说他不在乎苏家人吗?
在乎。
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知道自己不是苏家亲生的后,他心理有问题、变得极度扭曲。
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他想要通过报复的手段达到痛感。
但无论如何,都是他的错了。
“黛黛,别哭了。”苏母也默默流泪,还不忘安慰女儿。
一家人都有些动容。
最后母女俩抱在一起。
终于,苏运黎摆了摆手,说:
“你走吧,去国外当外交官,是最合适的,至于苏氏,说好留给你,还是你的。”
听到这,帝泽云知道苏伯父还是心软了。
苏家都是善良的人,都这样了,也没计较。
事已至此,苏牧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只能走。
然而下一刻——
苏牧的行为却让人大跌眼镜!
他“咚”的一声,直接双膝跪在地上。
“爸!”
他的那一声“爸”,带着哭音,惊天动地,更是带着他的忏悔。
“爸!我错了!”
苏运黎刚刚还红着眼,听到小牧这么一叫,眼泪“唰唰”往下掉。
“爸……求你原谅我。”苏牧跪在苏运黎床边,“我知道我做错了,我是心思狭隘、我是起了报复心。”
“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一定改!一定改……我想留在你膝下照顾你、孝敬你,求你了。”
这是苏牧发自肺腑的?
不是。
但苏运黎却信了。
说到底,是他太过善良、正直了。
帝泽云微微蹙眉,眼见苏伯父心软,知道事情走向有些被动。
他知道,苏牧是真的喜欢苏黛、已经达到一种病态的心思,所以根本不是因为报复。
“爸,求你不要赶我走行吗?我不要苏氏股份!我不要,那都是留给妹妹的,但我不想离开你。”
苏牧哭得连自己都差点信了这个话。
留给妹妹?
呵,苏黛和苏氏,他都要!
但眼下,他要想让苏运黎相信自己痛改前非的心。
因为他了解苏运黎的为人,也知道对方肯定不忍心。
“爸爸,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你不是答应过我过世的父亲、要好好照顾我吗?爸,我真的错了。”
对于演戏这件事,苏牧练就的很熟练。
反正,他对自己那个已经结婚的妻子,上演过无数次这些事。
苏运黎哭得很伤心,是真的有些动容和心软了。
因此,苏牧心里得意至极,他回头看了眼旁边的帝泽云,像是在无声中的挑衅。
当然,帝泽云也看到了。
你看,苏牧这么人渣,怎么会改?不过是对方想要留在帝都的借口。
既然如此……
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就在苏运黎被苏牧缠着险些心软时,忽然——
“等等。”帝泽云开口,“苏伯父,我想您还有必要再见一个人。”
一听这话,苏家所有人愣住,看着帝泽云。
唯有苏牧气急败坏,直接从地上起来,准备动手:
“你闭嘴吧!还嫌我们苏家被你闹得不够?!要不是你,我们苏家也不会变成这样!我看你真是别有居心。”
帝泽云一句话都说,一个冷冷的目光扫过去。
一瞬间,苏牧惊了下,毕竟他被这个帝泽云打过,现在浑身都痛。
“小牧,不得无礼!”苏运黎开口。
“是。”苏牧一下又乖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帝泽云还能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