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怪这位小哥，是小老儿没有提前说。要怪就怪周神医横行霸道，要是被他发现你们住在我家，小老儿钱赚不上，还要被打断腿。”
要不是自己有好赌的习惯，也不会铤而走险赚这十万块。
“哦？他不就是个医生吗？怎么还称王称霸了？”方景面露好奇之色。
“唉，谁说不是呢。”老头叹了口气，“大概三十年前吧，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一身治病救人的本事，引来不少富豪找他看病，名气越来越大。”
廖叶凡疑惑道：“那也不至于这么怕他吧。”
“他有了钱之后就开了村头那家宾馆，因为时常有富豪来村里，所以有人就想在旁边做点买卖，比如卖点吃的，土特产什么的，都被他的保镖赶跑了。”
方景点点头，怪不得周围看不见一个商店、饭店之类的地方，原来是垄断了。
“打手都还不算什么。”他压低了声音，“主要是他家有鬼神护佑，凡是和他作对的都没好下场。”
廖叶凡嗤笑一声：“这世上哪来的鬼神？”
老头说着，拉来老妇：“小哥别不信。这是我婆娘，你问问她两个哥哥怎么死的。”
老妇盘着花白的头发，手上满是茧子，腰身粗壮，一看就是常年干体力活儿的本分人。
她被丈夫推出来，忙在围裙上擦擦手，有些局促地说道：“我两个哥哥之前打过周二狗……”
“噗嗤……”郑怜心忍俊不禁，连忙道歉，“对不起阿姨，我没想到神医叫这个名字。”
老妇憨厚一笑：“周神医叫周承恩，周二狗是他爸，那时候人没文化，都是随便叫个好养活的名儿。”
廖叶凡疑惑道：“怎么又扯到周神医他爸身上了？”
老妇一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她丈夫：“好像死的都是和周二狗有过节的诶？”
老头想了想，一拍大腿：“诶呀，还真是！你两个哥哥因为周二狗调戏你，所以才打了他，付嫂子因为周二狗偷她家鸡也打过他，还有天成家的牛被他偷卖了，还报了治安官……后来这些人陆续都得病死了。”
听到这里，方景心中一动，知道恐怕其中确实有些蹊跷。
“这周二狗是什么人？现在在哪里？”
老妇神经质似的瞄了眼墙角和身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五十几年前就死了，他老婆说是上山套兔子掉沟里摔死的，反正大伙儿没见到尸体。”
“对。后来过了几年，那些和他有过节的人都不明不白地死了。还有些人家孩子都丢了。”老头接着说道，“那时候大家吓得不行，都准备举家搬走了，还好后来就没事了。从那以后村里就传说，周二狗家有鬼神庇护，得罪不起。”
“可能是修道者在作怪，不会是你药神谷的野种吧？”廖叶凡肩膀撞撞詹老。
詹老一愣，讷讷道：“可能是吧。”
这对农妇的注意力都在方景和郑怜心身上，这时詹老说话，他们突然呆住了。
老头哆哆嗦嗦地拉拉老婆袖子：“大……大……大舅哥……”
老妇也吓得六神无主，低头看到詹老脚下有影子，才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人是鬼？”
詹老莫名其妙地看着害怕得快要搂成一团的老年夫妻：“当然是人。”
老妇不可置信地快步走到他跟前，仔细端详他的脸孔，嘴里嗫嗫道：“像，太像了。”
方景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老妇一脸紧张地问道：“你是不是姓周？或者父亲姓周？”
詹老摇摇头：“我姓詹。”
“简直和我大哥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要不是亲眼目睹大哥下葬，老妇都要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大哥借尸还魂了。
“你的要求我们答应了，明天五点我们就走。你们出去吧。”
方景阻止了这对夫妻拉家常，他们只是旁观者而已，事件的真相已经被他们可怜的见识曲解了。
他只要知道这件事有古怪就足够了，真正的当事人周神医就在这个村里，他不相信一个凡人可以拒绝自己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