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礼轻笑一阵:真像个孩子似的。
她睡着的模样,真像极了孩子,睫毛卷而翘,皮肤白白嫩嫩地,他都怀疑可以直接掐出奶来。
薄云礼忍不住凑过去,嘴唇轻轻地触碰她的颈窝,从后面环住她。
隐隐约约间,他好像听见她嘴里在说着什么,薄云礼凑过去听,却发现她眉心其实是有些微微蹙着,神情透着一股不安。
“云礼,多陪陪我好不好...不要去找那个女人了。
你能不能...多爱我一点。
不要再把我当成是她了,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呀。”
薄云礼神情一僵,转瞬间,神情变得复杂。
他的内心又溢满了愧疚。
他真的...不知不觉间,忽略了她太多太多,是他对不起她。
可是那天分别前,那个小姑娘对他说的那些话又历历在目,字字珠玑。
她问自己,一号和自己,他更在意谁。
他没有给她答案。
她说她要走,他又不愿。
那种痛苦、悲哀又无力的感觉,到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刻骨铭心。
薄云礼没有办法告诉自己,他对她的感情是错的。
二号真的太能折腾,导致他把太多的精力和心神都分给了她而不自知。往往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让他忽略了一直待在他身边静默无声的一号。
虽然无声,却像白水,无可替代。
都说男人,这辈子都会有一朵白玫瑰,和一朵红玫瑰。她们各有各自的美,同样都在你的生命里无可替代。
以前在书里看的时候,他还不信。他那时候觉得人这辈子,纵有鲜花万千,采一朵足矣。宁可孤独一生,也绝不将就。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信了。
可他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幸事,而是每天都活在纠葛与痛苦中,游存于幻想和现实之间。
他也羡慕过傅期然,可以认准一个人,从此义无反顾的爱情。
他也曾怀疑过自己,迷茫过,到现在一度沉迷。
他做不到和一号亲密时忍住不去想二号,甚至她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做出来的每个眼神,他都会在内心想象,假如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二号,她会怎么样。
却在与二号独处时,内心忍不住放大的慌乱与不安,灵魂仿佛没有归处,他怀念一号让他可以落叶归根。
薄云礼自嘲地苦笑。
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和某些影视剧中遭人批判的男主角对上号时,是一件多么令人难堪的事。
他不敢继续再想。
因为那个真实的自己,很可能丑陋到他无法接受。
薄云礼伸出手,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
“我会多在意你一点的...给我一点时间。”
...
“哈?”
娇阳环着双臂,狠狠地挑了挑眉毛,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人听到。
“你在开玩笑嘛,你说,要和我断绝来往?”
薄云礼神色纠结了一会儿,内心痛苦地纠葛,然后强装镇定地点头:“我们一开始就是错误。我承认...我确实,经常对你失控。可是上次的事情,你也知道。一号她自杀了,她不能没有我。
可是你不一样,你在哪儿都能活得很耀眼。你上次说要离开我,我不允许,现在我放你走。”
娇阳神色顿了顿,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笑嘻嘻地:“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在得到了我的身体以后,再把我一脚踹开,是吗?”
薄云礼神色惊慌:“不是...是你上次说的,说要离开。我回去思考了很久,现在给你答案。”
“薄云礼,请你搞清楚。”
娇阳勾着嘴角,一步步朝他走过来:“有些话,虽然谁说,结果都是一样的。但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过程可截然不同,有些话只能我说,你休想。”
“可不是你自己...”
薄云礼话音顿住,神情无奈地揉了揉鼻尖。
得,她脾气古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等我玩腻了你为止,”她笑容灿烂,“想走,那就等我再甩你一次吧,薄云礼。”
“可是...”薄云礼皱紧眉头,现在一号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说明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他担心她等不起。
娇阳不再与他说话,转头就走。
想到自己在他心里居然不如那个蠢女人,再联系他刚才说的话,内心隐隐有些难堪,掩藏住怒火。
“娇阳...”薄云礼伸手去拉她,还想要说什么。
娇阳瞬间炸毛,挥开他的手:“干嘛?”
薄云礼愣了瞬,感受被她挥开手的动作,隐隐回想起那天被三号挥开手的场景,竟莫名有些相似。
他没有多想,拦在她面前,神情乞求。
“别闹了好不好,她真的等不起了。再这样下去...我害怕。我害怕她要是真的因为我出事,我会自责一辈子。”
“你的一辈子,和我有关系吗?”娇阳脸上笑容灿烂,眼底布满幽深诡谲。
“要是那个女人真的因为你死了,那对我来说该是皆大欢喜,我恨不得锣鼓升天地去庆祝。你还拿这个让我理解你,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你...”薄云礼表情顿了顿,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不该说这些话的,二号。”
毕竟...他就是为了你,才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她啊...
娇阳咬紧了下嘴唇,手指逐渐收紧,内心的恼火更甚。
这不是在意,而是胜负心与占有欲。
她到底哪里输给了那个蠢女人?
“我们家小二号的嘴不够甜吗,你干嘛动那么大肝火,薄云礼?”
这个时候,不知道在暗处偷听了多久的傅期然笑嘻嘻地走出来,一把将娇阳扯过来,夹在胳膊底下。
薄云礼看到他后目光顿了瞬,嘴角抽搐。
他大动肝火?
他动的肝火有她十分之一重吗??
“你可终于舍得出来了。”娇阳冲他翻白眼,扬起了嘴角。
“哇哦,小二号居然知道我在?”傅期然故作夸张地捂住小半张脸。
“废话。”
娇阳踢了他一脚:“你那么大烟味,走哪儿闻不到。”
傅期然笑嘻嘻地回以笑脸,两人都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