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一行人改道往南,没走多久便发现血气之勇并不能增加他们的体力,不过短短半小时,杜威便砍不动前面的藤蔓和灌木了,哆嗦着请人接手。
更为头疼的是,他们居然进入了丛林中的丘陵地带,要不断上坡下坡,而且丛林中植被也比之前密度大的多,体力消耗大为加剧。
接着换了瓦西里、拉斐尔轮流开道,他们都支撑不到十分钟就浑身大汗的败下阵来。最后只得让艾达和韦伯斯特半搀半架着芬妮行走,腾出陆飞去前方开道。
随着他雁翎刀刀光阵阵,野狐小队这才把速度提了起来。
一路大家勉力支撑,队伍逐渐靠近了潘帕纳河。
早上十点多,野狐一行人登上了座只有百米高的小山丘,从大树和密林枝叶的空隙处已见到了山底下奔腾的河流。
浑身大汗渴极了的艾达,一声欢呼,就要超过陆飞从密林树木的间隙中冲下山。
“哎哎,你抓我的皮带干什么,杰克!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啊,踢我一脚还没和你算账呢,我都快脱水了,还不让我下去喝水?”艾达被陆飞拉住皮带,双手腾空往前扑腾,生气的开骂。
“大家不要动,艾达,你更不要动!”陆飞却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声音低沉严肃,握着雁翎刀的右手紧了紧。
陆飞身后右侧的拉斐尔探出头往前看了一眼,似是看到了什么惊骇之事,颤抖着轻声道:“杰克,我向右边扔样东西,转移它注意力,你趁机把艾达拉回去。兄弟,我这把年纪了,有个心爱的女人不容易,千万别出了岔子。”
艾达上半身悬空,正呲牙咧嘴挣扎的,听到两人的对话,立刻乖巧的不动了。她了解杰克和拉斐尔,他们不是拿危险开玩笑的人,她的前方一定有什么了不得吓人的玩意。
惊骇之余,她嗓子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背后的兄弟们没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光凭两人对话就知道艾达要遭,大家也一动不动的等两人处理。
“嗯,扔吧,动作不要快,扔出去的东西离艾达最好有一米远。”陆飞屏气凝神道。
拉斐尔慢慢掏出口罩往边上轻轻扔了出去。
瞬间树丛上方有条碧绿的蛇蹿了出来,猛地扑向了拉斐尔扔出的口罩,嘴张的巨大,黑色的瞳孔中死寂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陆飞动态视力极好,见绿蛇一动,左手发力把艾达拉了回来。随即右手垂下的雁翎刀反撩了上去。
“嚓”的一声轻响,绿蛇在空中被陆飞一刀两断!
虽然绿蛇被他一刀砍断,陆飞仍是不敢轻忽,带着艾达又往后退了一步。
十几秒后,绿色蛇上半身不再扭动,陆飞才长吁了一口气。
“没事了,但都不要乱走动,不知道这种蛇还有没有。”陆飞继续警告道。
艾达转身看了眼地上分成两段的绿蛇,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这,这是什么蛇,怎么全身都是绿的,看着就渗人。”
“亲爱的,这是西部绿曼巴蛇,非洲最毒的蛇之一,而且性情极为凶猛。刚才不是杰克,你就被咬它了。去谢谢他吧,今天第二次救你了。”拉斐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
“杰克,对不起啊,我错了。以后我出门得带着你啊,不是你,我今天就凉凉两次了,对了,你怎么看到它的。”艾达转身挽着陆飞胳膊温柔道。
“你别这个样子啊,我还不知道你,发嗲可瘆人了。刚才的事,其实怪你太莽撞,这样猛的乱冲乱撞,本来绿曼巴蛇在树上好好的,被你一吓,肯定会咬你啊。
我也是看到它动了才发现的。”
陆飞说着话,蹲下身体,把雁翎刀递给艾达,拿出把匕首冲着绿曼巴蛇就去了,三两下后剥了蛇皮,将蛇肉放入了一个密封袋中。
“你不是吧,这么吓人的东西你要它干什么,难道是吃?”芬妮脸色难看的问道。
“不然呢?兄弟们都饿了好久了,有点肉不容易。再说毒蛇身上并没有毒,被火一烤,主要是蛋白质的毒液也会被彻底破坏掉分子结构,没事的。”
“你是华夏人,自然是没事了。”艾达嘟囔着说着,不自觉的往后退。
“行了,杰克,抓紧时间开道下山吧,你自己也小心点绿曼巴。”贝尔无奈的打断艾达道。
“嗯,你们靠后一些,注意树上,绿曼巴是树栖的,一般丛林的地面上不会有。”
陆飞全神戒备的往山下开道下行,五六分钟后,野狐一行人便来到了山脚河边。
出了丛林到了山脚下,离大河还有一段距离,河边长满了荒草芦苇。
一时间,兄弟们也没有休息的地方,拉斐尔主动接过陆飞手中刀,杜威也一起上前,举起了手中厚重的短砍刀,两人开始砍伐河边的荒草和芦苇。
十分钟后,两人开出了一个面积十平米左右的圆圈。陆飞在圆圈周围洒了一些石灰粉和风油精,大家这才进入圈中,瘫坐在自己的枪包上。
贝尔和韦伯斯特将砍下来的荒草和干芦苇放在圆圈中心点着了,不一会儿火堆点着了,陆飞稍一考虑,问芬妮要过空罐头铁盒。
“芬妮,你为什么留着空盒子?”瓦西里颇觉奇怪的问道。
“杰克说怕追兵发现罐头,再用狗追踪这个气味,就让我留着。”芬妮耸耸肩道。
“杰克,你用这个盒子干什么,放蛇肉也太小了。”瓦西里追问道。
“主要用来盛水喝水的,等会你们就明白了。谁跟我去河边,我要弄点水回来,再检点鹅卵石,洗个蛇肉什么的。”陆飞起身笑道。
艾达急忙举手,她想帮上忙,这一路尽让陆飞救她了,有点不好意思。
拉斐尔按下了她的手,道:“我去吧,热带雨林的河边相当的不安全。今天你命犯撒旦,还是悠着点,我是你男人,该我去。”
艾达老脸一红,这是当众秀恩爱啊,不过拉斐尔真心诚意,她也不好说什么,羞红着脸点点头。
“我的拉斐尔也是真男人,小心点哦,你可不像杰克那么能打。”
“你这是让我小心,还是损我啊,想当年我混迹亚马逊的时候,多少南美妹子,咳咳,多少当地人都服。”
“不用怕,今天不折腾你,去吧,少吹牛,多点心眼。”
两人拨开荒草和芦苇,走出十几步来到了河边。
河水不算浑浊,也许是活水的关系,甚至还能看到浅滩下一些鹅卵石。陆飞挑了几颗大小适中鹅卵石,洗干净后放进了战术服的口袋中,随即拿出蛇肉,在河水里洗了洗,连密封袋也一并一起洗了后,把红红的蛇肉放了进去。
拉斐尔找了片水质清澈的地方,轻轻舀了两罐水,准备起身离开。
拉斐尔正低着头舀水,却是看到了他身前两米开外水波荡起了一圈涟漪。
他在野外经验可不是艾达、芬妮之流,不比陆飞差。他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双手一松,罐头掉落,双腿发力拼命往后跃起。
说时迟,那时快!
从河里猛地蹿出一条非洲狭吻鳄!身长三米有余,庞大健硕的体型从水中窜出,贴地而来,凶恶的大口向拉斐尔下身猛然咬下!
好在拉斐尔提前启动,鳄鱼的大嘴咬了个空!
咔嚓一声,鳄鱼的大嘴就在拉斐尔的裤裆前合拢了,拉斐尔心惊胆战之时仍保持清醒,知道此时双腿旧力已失,新力难继,落地后已来不及再次躲避。
拉斐尔干脆一咬牙,双手摁住了鳄鱼突前的尖嘴,嘴里大喊:“杰克,鳄鱼!救命啊!”
鳄鱼咬合力极强,但张开嘴的力气却很小。
非洲狭吻鳄一下被拉斐尔摁住了嘴,想张嘴,挣了一下,没有挣脱。正待拿出它的拿手好戏,死亡翻滚时,一个身影扑了上来。
陆飞见拉斐尔遇险,不顾一切的横向飞扑过来,压在了非洲狭吻鳄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压让非洲狭吻鳄一时无法动弹,陆飞左手飞刀出现,一刀扎在了拉斐尔裤裆前。
“插鳄鱼头和身体硬甲结合部,那里是神经系统,切断他们,我压住它,快啊!”
拉斐尔见鳄鱼整体被陆飞死死摁在滩涂里,下意识的拔出滩涂上的匕首,朝着鳄鱼致命部位狠狠的插落。
一刀、两刀、三刀,拉斐尔疯了般的拼命往鳄鱼身上插刀,刀光闪烁间,拉斐尔不知道插了鳄鱼多少刀,直到他被赶来的瓦西里抓住了胳膊,才停了下来。
非洲狭吻鳄这时早已死了。
拉斐尔深呼吸了几下,摇摇头,清醒了过来,他心有余悸的抬起了头。
近在咫尺的陆飞脸上点点鲜血密布,像个大麻子,正无奈的看着他。
他们周围一圈已站满了野狐兄弟们。
“呼、荷,兄弟们,太,太吓人了!鳄鱼说来就来,好在有杰克帮我压住了他。对了,杰克,你受伤了吗?怎么满脸是血,没事吧。”拉斐尔喘着粗气关心的问道。
“还不是你的功劳,你在我面前插了鳄鱼几十刀,鲜血全飚在我脸上了!大哥,我让你插它,你也不至于插它几十刀那么多,鳄鱼头都快被你插下来了,你的求生欲也太强了吧。”
“哦哦,不好意思哦,我慌啊!只要晚半秒,它就咬中我的裤裆了,差一点艾达真要守活寡了。”
艾达本来见两人奋勇搏杀了一条大鳄鱼,还觉得自己男人和杰克都好英勇,很欣慰他们安然无恙,模模糊糊听到拉斐尔说的话,大惊失色,立刻把他拎了起来。
“怎么了,你怎么了,关键部位怎么了,我看看。”艾达对着拉斐尔下半身就是一顿摸索。
“咳咳,我没事,是差一点,听清楚了再上手啊。这么多兄弟都在呢,瞎摸什么呢,丢不丢人。”拉斐尔一脸的窘迫。
“没事就好,这有什么丢人的,关心你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英勇了,能徒手杀鳄鱼了,人家好喜欢哦,好有安全感哦,回去休息一下吧。”艾达靠在他身上亲昵的说道,两人互相搂着竟然就这么走了。
兄弟们见没事了,也都转身就走。
“喂喂,别走啊,水还没打,鳄鱼肉也要弄出来啊。”
“不行了,杰克,我已经腿软了,你受累,我等吃。”拉斐尔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艾达和芬妮更是不敢对鳄鱼下手,连贝尔都装作听不见,早早回圈子去了。
只有老实的韦伯斯特和瓦西里走回来,帮他处理鳄鱼尸体,其他兄弟,全都回去躺着了。除了吓坏的,其他人也彻底的累坏了。
一个小时后,火堆越烧越旺,香气越来越浓。
火堆两侧竖着一个简易的树枝支架,上面串了十几串鳄鱼肉。陆飞不时用树枝从火堆里夹起滚烫的鹅卵石放进装满河水的空罐头中。
“嗤嗤嗤”的声音响起,白雾飘了起来。
“现在明白罐头的妙用了吧,等水开了,我再放消毒片,放凉后大家一个个喝。”
“鳄鱼肉能吃了吧,我饿极了,我感觉现在能吃下一整条鳄鱼。”芬妮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香味四溢的鳄鱼肉,忍不住的猛咽口水。
“再等一分钟,熟了后,我再往上撒点盐。”陆飞耐心的转着串鳄鱼肉的枝条。
“说好了,头部位置的肉留给我和拉斐尔,这个混蛋差点就毁了我们的性福生活。”
“太罪大恶极了,太猥琐了,听说男人吃了还能壮筋骨,你们懂的,这种鳄鱼必须吃的干干净净。”陆飞起哄道。
兄弟们听着也都颇觉动心,加入了烤肉的队伍,十来分钟后,众人开始大快朵颐。从鳄鱼身上剥离出来近30公斤肉,一大半在十分钟内就消灭殆尽,贝尔抬手阻止了大家继续猛吃。
“把鳄鱼肉熏烤后带着,下一顿还过不过了?今天不是拉斐尔以身为饵,我们还得饿肚子呢,不会一直这么幸运。”
“运气不错啊,不过再来一次,我是不敢了,现在我都不敢一个人去河边了。
这心理阴影没那么容易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