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君阳答应他,得了机会带他到大周见识一番。结果机会来了,他们一帮人独瞒着他全都走了,真当他傻不知道吗!
不就是嫌他年纪小吗?
“你说,他们去哪儿了?”
陈钰不知何时过来,掰过儿子问道。
陈谦瞠目结舌,眨了半天眼睛,等看到后面的舅舅,嘴一瘪,便要哭了。
“嚎什么!”
陈钰伸手,将儿子脸上的泪水一抹,“跟爹爹说实话!”
陈谦同来吃软不吃硬,尤其是他亲爹面前,一时竹筒倒豆子,在哪儿听到这话的,是哪个说的,一时明明白白。
陈钰边叹气,边摇头,“那小祖宗的主意,打得可不是一年两年了。前头老在问我上京城子那些事儿,合着半天……”
话说到此,陈钰抬脚便往外跑,“我这就让人去追!”
晏闻倒没有陈钰那般急迫,袖着胳膊,朝陈谦看过来。
陈谦眼睛眨了眨,一个哧溜,钻到了韶儿的身后。
晏闻倒被逗笑,看出韶儿,“把他看好了,日后少不得跟在君阳后面有样学样。”
郡王的屋子里,晏闻抱着双臂站在窗前,突然笑出了声。
郡王这一两年身子大不如前,靠在躺椅上,问了句,“儿子都跑了,你笑个什么劲?”
“我突然明白了,当日我在外头之时,爹娘盼我回来的感受,也不知算不算,一报还一报。”
晏闻说到这儿,回过头道:“有些事情还真拦不住,追是追不回来的,只能让言念在上京城等着了。方才陈钰问了,乌奴三王子是要去上京城为太后祝寿,身边有随从跟前,那孩子若谨慎......”
“希望别被认出来。“
郡王叹了口气,不由陷入了沉思。
虽然在燕北郡活得舒适安逸,儿女也在跟前,可随着岁数越来越大,郡王思乡之情也越来越深。
尤其是昨日,听得陈钰提及大周可能再次陷入战争,郡王便心中滋味莫名。
那是他戎马半生保卫过的地方,却未想到,竟是多灾多难,再也不得去看看了。
“辽国这些年势力壮大得极快,李牧还是太过掉以轻心,没有做到防微杜渐,这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事已到此,晏闻便没再瞒着郡王,“辽王极有城府,这些年对大周采取怀柔之策,面上交好,可背地里,却将大周边上的几个小国一一收入囊下。”
“直到如今,竟然对大周形成合围之势,李牧这太平皇帝,终于要遇到真正的考验了。”
晏闻说着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有一封书信,被放到晏闻的案头上。
关于大周发生的一切,便是他不想理会,可那家伙非得事无俱细地说给他听。
李牧的确称得上仁君,也没有辜负晏闻期许,薄瑶役、轻赋税,重视官员的清廉,这些年所为之事,皆是为了让百姓能得安稳富足。
而晏闻所担心的是,成王会否钳制住李牧,虽然他不认为成王是这样的人,可万一这一切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呢,索性他担心的最终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