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上锦绣娇
明容也一脸惊讶,她的师父竟是当过太医院的首脑。
“赵医正。”
郡王大喜,转头拉住郡王妃,“王妃,快与我来一起拜见赵医正。咱们还没成亲之时,我曾在战场受了重伤,竟是快不成了。老郡王便是请的赵医正亲赴前线,这才将我救了回来。谁料因缘巧合,赵医正竟是又救了咱们女儿一命。”
说着话,郡王带着郡王妃上前,夫妻二人恭恭敬敬地,竟是要行大礼。
“两位折煞我了,不必!”
赵郎中立刻对明容递眼色,少不了明容姐弟上前,将那二位扶起。
今日认回了女儿,自是件大欢喜之事,郡王又得知,旧日恩人成了女儿师父,更是高兴。
这会儿赵郎中又夸赞明容,天赋极高,别人学医,少则十年,多的可能大半辈子,才能达到一定造诣,倒是明容小小年纪已有建树,便是他这个当师父的都难以想象。
说到最后,郡王少不得要请赵郎中喝上一杯,又提出,让他们全搬到郡王府,互相照应。
原本一脸高兴的赵郎中,却在这时显出了犹豫。
他是伤残之人,拖累徒弟,心中已有忐忑,若还要跑到明容爹娘家里去住,脸上实在过不去。再则赵郎中心底还有隐衷,不愿在上京城抛头露面,而郡王府那么多人,难免人多口杂。
贵人来往的也多,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人认出来了。
“爹爹、娘亲,搬回去之事,不急在一时,不如日后商量?”
明容开了口,无非是注意到了赵郎中的神色。
赵郎中忙道:“明容既认了亲爹娘,自然应当跟着过去,陈钰也一起走。这姐弟俩也不容易,说过要在一处的。至于我,你们不用担心,老朽这些年早一个人过惯了,况且我这腿也好了不少,过不了多久,便要回我那医馆了。”
“师父这就没意思了,当日跟我回来,您可亲口说了,让我替您养老送终,怎么这就变卦了,可是怕我找着爹娘,就背弃承诺。在您心里,我又靠不住了?”
明容故意拉下了脸。
当初在村里,便有不少人背后言论,赵郎中医术是高,也不看人下菜碟,病人无论穷富,皆是一视同仁,只是脾气怪怪的,并不太好相处。
说来明容不觉得师父不好相处,就是性子略有些高傲。如今她也明白了,那是师父本来就有高傲的资本。
便是这份高傲,让赵郎中不愿意寄人篱下。
能把赵郎中带到身边,已费了明容好大的力气,既然他不想去郡王府,明容大不了便陪着他在外面呗!
师父与爹娘一样,都只此一位。
只相比而言,赵郎中更孤单一点。
赵郎中哭笑不得,转头看像郡王,“老朽越混越回去,倒是被这徒弟给管住了。”
郡王与赵郎中也算是半个知交,知道他的性子,倒并不在意,反而心里喜欢自己这女儿善解人意,便说了句,“来日方长,日后该怎么住,咱们再商量。”
大不了经常过来跟赵郎中聊聊,多哄一哄,说不定老人家就愿意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夜快深了,郡王本打算领着郡王妃回府。
“我今日便不走了。”
郡王妃竟是挣开了郡王的手,“我瞧着明容屋子也不算小,陪她在这儿住几日!”
好不容易寻回女儿,郡王妃一时哪舍得分开。
“娘亲,这儿太简陋了。”
连明容都觉得不合适,这小屋哪有郡王府住的舒适。
郡王妃这会儿竟像个女孩,撅起嘴,“可是容儿嫌弃为娘,若是如此,我便不打扰了。”
明容眼睛眨了半天,只得道:“娘亲稍等一时,我去加床被褥。”
郡王失笑,看向赵郎中,“不如今晚本王同赵郎中也挤一挤?”
玩笑归玩笑,郡王到底还是带着人离开,留下李妈妈陪着郡王妃。
安置好郡王妃,明容又忙着打了地铺,刚要睡上去,李妈妈一把将她拉起,“这孩子啊,你娘就是想同你一块儿睡。”
明容一下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
这晚母女俩同榻而眠,依偎在一声,说了好些话。
那些不开心的事说完了,郡王妃自然想问些高兴的事。晏闻是个不错的话题,魏如意曾经提过,晏闻与明容从小就认识,脾气相投,两情相悦。
郡王与赵崇光也是对晏闻赞誉有加。
前头郡王妃对晏闻也算欣赏,只不清楚晏闻出身,那会不知明容是亲生女儿,当然不好指手画脚。
如今不同了,郡王妃再想起晏闻,免不得要对这未来女婿好好了解一番,“他爹娘脾气如何?家风可还严谨?对你们的婚事有什么说法?”
问题一个接一个,明容有些应接不暇。
“娘亲倒不在乎什么家世,不过我家嫁女儿,总不能糊里糊涂,过几日我便让你爹爹去问问他,若是请他爹娘过来一见,便是更好。真不成,让你哥哥过去他家中拜访。”
郡王妃绝不肯委屈自己女儿,这种事情上,自然要谨慎。
明容语塞,晏闻的家事,说与不说,似乎该要先问一问晏闻意见。不过身边是亲娘,又不好说假话。
权衡了半天,明容道:“他爹娘都挺亲切,家中还有祖母与妹妹,他们对我也极好,至于别的,我倒不在乎,人品好便成了。”
郡王妃拉住明容的手,“当初我嫁与你爹爹,也是看他人品。你这孩子有主见,爹娘自然由你做主。其实说句私心的话,好不容易找你回来,我可不想这么着急将你嫁走。”
地铺那边的李妈妈似乎一直在听母女俩说话,这会儿笑了一声。
郡王妃却又想起来,探起身看向明容,“还有一事,回头见到晏闻,我得亲口跟他说,我这女儿日后是不能离开上京城,必须待在我们老两口身边。这一桩,他必须听我们家的。”
这……
明容一时想起了万里之外的燕北郡,这倒是不好办了。
“王妃可忘了一件重要之事。”
李妈妈接了一句。
正好可以借此将话题岔开,明容翻身,手扒在床榻边,问道:“李妈妈,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