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系统会主动提醒,说明是站在梁适这一边的。

它可能也意识到交给梁适的是一堆烂摊子,所以在尽量不触犯规则的情况下帮助梁适。

得出这个结论的梁适,短暂放弃了自暴自弃,开启摆烂模式的想法。

反倒趁着系统愿意回答,多问了几个问题。

“梁家和真千金相认的时间线如果提前,对我有什么影响?”

系统:【不知道。】

梁适:“?”

“那我换个问题,关于原主献祭的事情,是整个梁家都知道,还是邱姿敏一人策划?”梁适继续问。

系统:【啊这……抱歉宿主,此问题涉及到故事核心内容,无法告知。】

梁适:“……”

“原主的身世呢?她是谁的女儿?邱姿敏是否同她的父母有仇?还是说,这是个单纯的错抱事件?”

系统:【……¥¥】

“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干扰了系统的回答,梁适的耳朵经历了一场“洗礼”。

原本就精神萎靡的她被这股电流声弄得烦躁。

等待电流声停止,系统学着人的模样叹气道:【宿主,不是我不告诉你,是你问的问题都触及到了故事核心内容,我们不能说。】

梁适:“……”

一阵无语过后,梁适微笑:“那你还能告诉我什么?”

系统短暂地沉默,然后以诡异的机械音笑了一下,“宿主,你在两天之内会有血光之灾,明天去云峰山的时候记得诚心一点哦。”

梁适:“……?”

如果这系统是实体,可能会被她摁在地上暴揍一顿。

她压下心底的燥意,语气还算平静地反问:“你为什么要送我来这本书里?”

系统:【啊?抱歉宿主,此问题涉及到……】

“我没想让你回答。”梁适咬牙切齿地说:“我想说,你想让我解谜,送我去无限流闯关游戏不好吗?”

系统:【……】

梁适:“这样我可以死得快点。”

没必要钝刀子割肉。

“你看下这个故事剧情,悬疑、解谜、灵异,我再查下去,下一步是不是就把我送去给河神或是天神当祭品了啊?都已经是科技发达的21世纪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情节?!”梁适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消不了气,“既然安排我当个炮灰,直接让我下线就好了啊,当我不存在!凭什么还要我做任务!”

系统:【……对不起。】

梁适:“我要你的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倒是给我一点线索啊?警察破案都得要线索的!”

系统:【这个世界在很多年前遭到过神的干预,修复过程中只有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

梁适:“……”

“那你为什么之前说故事线不会崩坏?”梁适皱眉:“我穿到这里来,就像是一只蝴蝶,而且是不断扇动翅膀的蝴蝶,那么海的另一端肯定会引起风暴,所有和我有关的故事线都会发生改变。你是不是没上过学?不知道蝴蝶效应吗?”

说到最后,梁适都有点暴躁。

白日里见到齐太太的后遗症太大,哪怕是睡了一下午也没让她完全平复心情。

系统被说得无语凝噎。

须臾,系统道:【我指的故事线不会崩坏是所有的人物一定会出场,且大事件不会被改变。譬如你这几天的血光之灾。至于你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不在故事线崩坏范畴内。】

梁适:“……”

你对故事线不崩坏的要求可真低啊。

梁适不想跟它扯皮了,只想摆烂。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系统大抵也察觉到她心情不好,悄无声息地隐匿了。

真千金的事其实对梁适没什么影响。

反倒是真千金回来,她可以直接和梁家脱离关系,再大不了就是搬出这栋别墅以及离开公司。

她的生活还是照常。

令她心累的是齐太太的事情,其余的事情她都可以忽略,但唯独这一件——

太真实了。

真实到令她窒息。

只是也没有任何信息点。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看上去一时半会儿不会停,甚至会有连夜的趋势。

听管家说,每年的海舟市入秋后都会下很长时间的雨。

沿海城市一旦开始了连绵不绝的雨就会返潮,连空气里都带着湿意,更严重时会闻到浓郁的海腥味。

也到了晚饭的时间点。

梁适没什么想吃的东西,但许清竹还要吃。

她在房间内思考晚上的菜谱,忽地传来了敲门声,很轻地三声,指骨碰到木头的声音带着几分闷,并不会让人感到厌烦。

“梁适,吃饭了。”许清竹说。

她声线清冷,但今天说话时稍放缓了一些,显得没那么冷漠。

梁适打开了房间的灯。

一瞬间光亮刺眼,她抬手挡了下光,然后起身去开门。

许清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丝质睡衣,长发遮住锁骨及胸前的旖旎。

这件衣服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再加上走廊里光线暗,唯一通风的窗户在走廊尽头,狂风拍打着窗棂,发出簌簌的声响。

许清竹光是站在那儿,就像是暗夜里的光源体。

遗世而独立,似在孤独的发光。

梁适往后退了半步,不太想让她发现自己低迷的情绪。

她是个不喜欢跟别人暴露和承担自己坏情绪的人。

快乐分享是双倍的快乐,悲伤分担会变成双份的悲伤。

所以多分享快乐,少分担悲伤。

梁适向来如此。

她强撑着笑了下,装作没事人的样子,“饭做好了吗?”

“嗯。”许清竹说:“我点了外卖。”

“我睡了一下午。”梁适在关房间门的时候顺手关掉了房间里的灯,温声道:“这种天气很适合睡觉。刚醒,正想问你要吃什么呢?”

许清竹并没有问她下午做了什么,而她自报行踪。

颇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许清竹脚步忽地顿住,回头瞟她。

梁适差点装在她后背,强行刹住脚步,触及到她探寻的眼神后避开,“怎么了?”

“没事。”许清竹淡然地说:“雨天确实适合睡觉,我回来也睡了一会儿。”

“嗯。”梁适问:“你点的什么外卖?”

她确实提不起情绪,尽管已经很努力的装。

装不像是真的。

每一句话的尾音都是往下落的。

死气沉沉。

许清竹说:“火锅。”

梁适:“?”

“下雨天和火锅最搭了。”许清竹说:“而且还是辣的。对了,你能吃辣吧?”

梁适:“……能。”

梁适能接受的辣是中辣程度,但看上去,许清竹点的是麻辣。

最上边漂浮着一层麻椒和辣椒,经由客厅灯光照射之后还红得晃眼。

许清竹面无表情地坐下,桌上所有的配菜齐全,只需要开火等锅里的底油沸腾就行。

梁适坐下后有些局促不安。

安静的环境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桌上的所有菜都让她觉得内疚。

是许清竹一手准备的。

她什么都没付出。

而且许清竹从商场回来之后,对于上午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提。

上次还问过娇娇,这次便什么都没问。

习惯了做什么事遇到异常都会被询问的梁适,并不能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

尽管这是对她最好的选择,也是让她最舒服的方式。

但她会觉得心虚。

分明这件事也和许清竹有关系。

齐太太会当着许清竹的面说她和齐娇有几分相似。

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她对梁适来说,只是齐娇的替代品。

而许清竹依旧给了足够的耐心。

只要她不说,许清竹便不问。

梁适受不了这样有些压抑的氛围,终是忍不住笑着开口,“你从哪里点的外卖啊?”

“软件上。”许清竹很平静地坐在那儿,也正常地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回答前皱了下眉,这样细微的动作也被梁适一瞬间捕,这在她看来可能是对自己无知的嫌恶。

许清竹继续道:“吃饭a上,点了之后就会送。”

梁适不太自信地回答:“嗯。”

而后气氛又沉下来。

梁适稍活跃了些,问:“你今天几点醒的啊?睡了多久。”

就是些很无聊的问题。

问完之后,她自己也意识到,这些问题其实很低级。

放在寻常她都不会问。

她向来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更何况是和许清竹。

最多问一句“睡得好么?”

可现在的她不太想让场子冷下来,或者说不敢让场子冷下来。

总觉得心乱。

许清竹闻言抬眼,那双澄澈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扫过来,似是要将梁适所有的不安、慌张都收于眼底。

“记不清了。”许清竹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醒来天就黑了,雨下了很久。”

“是啊。”梁适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们还算赶得巧,刚回来不久就下雨了,我从回来睡到现在,估计今晚要睡不着了。”

“那就看电影。”许清竹说:“看困了再睡。”

说着话,梁适才缓解了几分急促。

可许清竹一旦回答完毕,场子就又冷下来。

那种急促不安再次涌上来,强逼着她找话题。

“那你明天有……”梁适再次发问,但还没说完就被许清竹打断,“梁适。”

她很随性地喊梁适的名字,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连带着扫过来的眼神也染上柔和。

“不用找话题了。”许清竹说:“等着吃饭就好。”

梁适:“……”

“我没什么想回答的。”许清竹继续道:“你也没什么好问的,至于天气之类的事情,平常也不在我们关心的范畴之内,所以单纯地做自己好嘛?就一起吃个饭,吃完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必要把自己搞那么累。”

梁适下意识想解释:“没……”

“我知道你在等我问你今天上午的事情。”许清竹说:“但我不打算问,你自己都没搞明白的事,我问了也没用。”

梁适:“……”

她开始震惊于许清竹的通透和智商。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竟然能把这些都看清楚。

“我问过赵叙宁,齐太太平常不怎么在圈子里出现,而她老公,也就是启达公司的齐总,在外树立的是宠妻爱女人设。齐娇就更神秘,平常在学校里是透明人,初三却忽然要跳楼,那天没成功,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换了个学校,从此在圈子里几乎查无此人。”许清竹把自己了解到的所有信息都摊在她面前,“如果你要查,可以从齐娇那边入手。”

梁适诧异,“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水开始沸腾。

许清竹下了一盘肉进去,“当我在帮我自己。”

梁适:“嗯?”

许清竹:“我不想看着一张丧气至极的脸吃饭。”

梁适:“……”

“甚至那张丧气的脸还要为了让别人开心摆出一副自己也很开心的样子。”许清竹的脸隔着氤氲雾气,看上去仙气飘飘,她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声线分明依旧清冷,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太阳,温暖得人心都快化掉。

“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有什么好隐藏?”许清竹说:“没谁要你哄着才会开心,每个人都有快乐或不快乐的自由。”

许清竹将盘子放在桌上,“梁适,你是自由的。”

雨果然下了一夜。

淅淅沥沥,缠缠绵绵。

夜里还响起了几道惊雷,但梁适却睡了个好觉。

翌日一早,天气放晴。

梁适夜里没拉窗帘,所以早上是被阳光叫醒的。

她的头发只挡住了一半的太阳,另一半被太阳照得暖乎乎,刺眼的光线挪到她眼睛上时,她下意识抬手挡住。

纤长的五指在她脸上散开,她勾起嘴角。

昨晚做得是个美梦。

梁适看了眼表,7:20。

昨天的雨让路上堆积了不少的积水,看新闻还在报道这件事。

梁适担心李冉她们不去云峰山了,便提前问:【冉姐,还去云峰山吗?】

李冉:【去啊!又没下雨,还是九点集合哈。】

梁适:【好。】

梁适起床洗漱,然后走到客厅,阳光倾泻一地,她心情一片大好。

简单做了个健身操后便去做饭。

为了感谢许清竹昨晚的火锅,她刻意熬了养生粥。

还没下楼就能闻到粥的香味。

尽管昨晚的火锅辣得梁适眼泪都快掉下来,但还是很美味的一餐。

许清竹下楼的时间和往常差不多,临近8点。

梁适的早餐几乎是卡着点做好的,刚端上桌,许清竹就过来了。

她笑着揶揄,“你是闻到香味下来的吗?”

“嗯。”许清竹还嗅了嗅,“隔壁家的狗都馋了。”

梁适:“……”

她笑意更甚。

许清竹拿了碗筷后便坐在桌边等着吃,手机上还放着每日新闻。

她捏着脖颈给自己放松,等梁适端来豆沙包的时候才问:“你今天要出去?”

梁适点头:“嗯,和同事约了爬山。你呢?”

许清竹说:“和sally、cherry约着逛街。”

“可以哎。”梁适说:“好好逛,多买一点。”

许清竹笑了笑,“好。”

她笑起来是很温柔的那种。

但平常不怎么笑,所以给人的感觉高冷淡漠,高不可攀。

梁适忽地说:“许清竹,你这样笑起来真好看。”

不带任何私人化的情绪,完全出自客观夸赞。

但许清竹闻言收敛了笑意,“吃饭吧。”

安静的早饭过后,许清竹负责收拾厨房,梁适坐在餐桌前思考了会儿,给许清竹转了十万过去。

她自己的账户余额也没剩太多,现在真千金即将回归,她得随时准备跑路,要留够外出租房和短时间内的生活费。

所以能给的有限,这已经是最大额度。

之后两人各做各的,互不打扰。

相处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之上。

梁适准时到达和李冉她们相约的地点。

因为云峰山在市郊,所以李冉是另外包了一辆面包车。

来的人一共六个,除去她和李冉,还有一个编辑组的,两个广告组的,一个摄制组的男alha。

男alha被调侃是来保护他们的。

大哥性子敦厚,上次就是他跟梁适她们去跟拍的。

回来以后梁适找机会给了他一张赵莹的亲签,把他高兴得乐开了花,寻常带饮料都要给梁适带一杯。

一行六人上车,车子驶离市区,还没等走半个小时,所有人都在车上睡了过去。

除了梁适。

梁适昨晚睡得很好,现在一点儿都不困。

她拿着手机玩小游戏。

车子开到中途,开始颠簸,把一车的人都给颠醒来,然后大家开始瞎聊。

都是杂志部的那些事儿。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聊起了最近的明辉珠宝。

尤其是周五那天的发布会。

“你们看了吗?那个设计图美绝了。”广告组的女同事调出了那天的概念图,“要不是我没钱,我就冲了。”

“卖多少钱?”李冉问。

“戒指七万多。”女同事说。

李冉:“那还行啊,哪有bare贵。”

“但bare的材质好啊,明辉家的材质从三年前就开始滑坡,有网友晒出来,不到一个月就黑了,一对烂铁。”女同事说:“不过往年的没这个好看,它要是七千,我能冲着颜值冲一波。”

“要说明辉也挺惋惜的,那么大一个品牌,说没落就没落了。”李冉感慨。

另一个女同事说:“没事,盛家人上来了,应该能救一波。它们现在那个总裁,就是个草包,根本没有一点管理天赋,当初明辉在盛老爷子手里多辉煌,现在他外孙女进公司了,我估计能行。”

李冉:“盛老爷子的外孙女?我的天,盛家人可都是天才。”

“那盛老爷子女儿呢?要是天才的话,怎么会让她老公把明辉败成那个样子。”女同事说。

李冉沉默两秒,随后特真诚的说:“脸蛋天才,也算天才……叭?”

女同事们:“……”

“那要说起来,盛家人还真的是漂亮。”女同事把照片递过去,“宇宙神颜,脸蛋天才,就开了一场发布会,都在网上有粉丝了,甚至有粉丝专门冲着她去买明辉的产品。”

李冉瞟了眼,又瞟了眼,随后看向梁适。

梁适低咳一声。

李冉把手机还回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评价,“盛家人就没有长残了的,网上流传的盛清林照片你们看了吗?巨帅!放在现在娱乐圈,也是吊打一众小鲜肉的程度。”

“……”

于是大家又议论起了娱乐圈。

等到盛家的话题热度褪去,李冉偷悄悄给梁适发消息:【好家伙!】

梁适:【……?】

李冉:【你老婆竟然是明辉珠宝的!】

梁适:“……”

她还当大家早都知道了呢。

明辉珠宝在外界的声誉可能已没落,但在她们这帮混迹在奢侈品品牌里的人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可能还在上学时就已听过明辉珠宝的大名。

甚至会出现在大学课堂上。

这个小插曲也很快翻过。

云隐道观在云峰山高处,未到顶,但也没差太远。

从山脚爬石阶上去。

因着是周末,来得人还不少。

梁适常运动,体力比她们这些经常坐办公室的人好太多,没多久就走到了前面,和摄制组大哥走一块,大哥还偷悄悄问她试戏的事情。

她说还没收到消息。

大哥便问她:“要是通过,你是不是就能和我女神一起演戏了?”

梁适点头:“应该是。”

大哥露出向往的神情,“羡慕啊。”

梁适被情绪感染,忍不住道:“那以后有机会,我喊你去剧组做群演。”

大哥:“……算了,我长得丑,不合适。”

“拍戏也不是全都要长得好看的。”梁适说:“群演而已。”

大哥心动,“真的啊?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隔了会儿,大哥又说:“小梁你可真是太好了,人美心善,以后肯定能大红大紫。”

梁适笑了,“那就借你吉言。”

爬山的过程不算麻烦,就是李冉到半山腰就不行了,一边吐槽为什么想不开要来道观,一边立fg说自己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健身,争取下次不要做最丢人的那个。

一路上有这么个“喇叭”,大家注意力也被转移了不少。

很顺利抵达云隐道观。

道观香火旺盛,大殿前的炉鼎里插的全是香,缕缕烟雾飘向空中,拜神的人虔诚地跪在蒲团上。

一到了道观,梁适便借口上厕所和她们分开行动。

有不少人把这里当做旅游景点来参观,而这里做得确实现代化。

有个院子里还种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上挂着木牌、红布条,还有挽同心结的,有很多人的愿望挂在上边。

多年过去,这地方早已和梁适梦中见到的不一样,但是站在道观最佳观赏景物的位置看,和梁适之前在梦中见到的地方八分相似。

她时间短,直接去找了这个地方的管事人员,“你好,请问云隐道长在吗?”

对方一身灰衣青衫,上下打量过梁适之后回答:“我们道长云游四方,归期不定,这位施主还是他日再来。”

“有没有什么办法联系到他?”梁适问:“我找他有急事。”

“来这里的皆是急事。”对方答:“但道长出行多年,甚少归家,我们并不知其行踪。”

他声音不疾不徐,语速缓慢,听得梁适脑仁疼。

一时都不知道他是在和自己打太极,还是那位道长真不在。

梁适问:“你们道长的手机号呢?”

对方:“……”

梁适诧异:“总不可能没有手机吧?难道你们都是靠脑电波交流?飞鸽传书?”

对方:“……”

“那也倒是有的。”对方道:“不过我们道长向来行踪不定,手机也甚少开机,且找他之人众多,所以我们从不会泄露道长的联系方式,您还是等他云游归来之后再问吧。”

梁适:“……”

反正就是一句话:不给。

梁适又抱了一丝希望,“那您会做祭祀吗?”

对方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就是将人做祭品,来兑换一些东西。”梁适说。

对方惊恐,“施主,我们这是正经地方,从来不做违法生意,你这个说得怎么这么渗人呢!”

梁适:“……”

看来他是真不知道,梁适放弃,给他留了一个自己的手机号。

等到对方问姓名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却道:“我叫许清竹。”

她怕那位云隐道长知道了她的名字之后,率先联系邱姿敏。

便给了许清竹的名字。

对方记下,“好的,等道长归来,我定联系您。”

之后对方又说:“我们道观还提供算命、姻缘等服务,具体的您可以去天机阁去看看。”

梁适应了。

随后跟李冉她们联系上,一起去大殿求了道平安符。

求的时候还多求了几个,给许清竹和梁新禾、孙美柔、铃铛都求了。

原本没想给其他人求,但想到许清竹说那天晚上大哥也很袒护她,她便又给梁新舟求了一道。

随后又想起赵叙宁在医院,容易发生医闹事件,所以给赵叙宁也求了一道。

求完之后又想到一直提携她的赵莹,便又给赵莹求了一道。

最后她求得太多,大家直呼,“你是来搞批发的吧。”

梁适无奈,“没办法,要送的人太多。”

因为李冉给周莉求了,她便没有。

梁适把身边每一个对她好的人都想到了,她们求完平安符之后又一起去天机阁。

走在路上时李冉还说:“要真是能泄露天机,那这些人肯定得有五弊三缺吧。”

“万一是真的呢。”一个女同事说:“我朋友说这里算得很灵验。”

李冉:“说得也是,来都来了。”

梁适是抱着中立的态度来的,在以前她确实不太信这些。

但现在,她又觉得好像有那么点儿悬乎。

天机阁里的人非常多,一共三位“大师”,每一位跟前都排起了长龙。

她们便分开排队。

大师之所以是大师,就因为话少。

每一个跑到他们面前算命的,都是说个三五句就结束了,从来不会因为你给的钱多就再多说几句。

所以梁适对他们的能力存疑。

或许那个云隐道长有一点点能力,可这些……怕都是些骗子。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坐到了大师对面。

给她算命的是个年纪稍大些的老人,衣着简朴,面相和善,看了她的掌心之后忽地抬起头来,仔细端详她的脸。

梁适一点儿都没敢错过他的表情,在看到梁适的脸之后,对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知是惊讶她还活着还是惊讶会在这里看到她。

对方幽幽道:“我们又见面了啊。”

——又?

梁适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跟着他的话说,“是啊,距离上次见面也挺久了。怎么样?这次能帮我算什么?”

对方叹气,“你还活着就说明生命力顽强,这次想算什么?姻缘吗?”

梁适的眼神忽然狠厉,“不如帮我算算,云隐道长去了哪里?”

对方皱眉,“做什么?”

“不过是找他谈谈。”梁适冷笑:“我还能做什么?你们要钱不要良知和命,我还要。”

对方轻叹,“过去的已经过去,何必拘泥?我们还是算下未来的事吧。”

梁适说:“对你们来说是过去了,但对我来说没有,你们在我房间设下的那些东西,在我身上留下的烙印,害得我差点死掉,这笔账换你,你会忘吗?”

梁适压低了声音,极度克制自己的情绪。

其实也是在压着自己的心虚。

她并不知道眼前的人了解多少原主和云隐道长之间的事。

只是想套套话。

万一说错了,那可就失去套话机会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对方语气平淡,“您现在好好的就行了。若您是来质问找茬的,可先行离去,后边还有很多人。”

梁适恶狠狠地问:“受谁的托?忠谁的事?”

对方:“……无可奉告。”

“是我母亲吧。”梁适笑了,“其实你们根本没有真本事,只是我母亲想借你们之手来摧毁我,甚至杀死我。你们的祭祀阵法都是假的,但那些阴森的东西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心智。”

对方:“施主,您走吧。”

“道法自然,因果循环,一切皆命定。”对方道:“您能从阵法中逃离已是万幸,却不可说阵法是假。”

“今日不知你要算什么,但你两日之内有血光之灾,地点在职场,万事小心为上。还有,你的红鸾星动,命中注定之人和你之间的红线已缠绕在一起,只是经历坎坷,若是能斩荆棘,平坎坷,余生定能财运亨通,家庭美满。”

梁适:“……?”

怎么还画起饼来了?

不过昨晚系统也说,她两日之内会有血光之灾。

得是多大的血光之灾才能让这两人同时给自己提醒?

而且能和系统的话相撞,是不是说明这个人也有点东西?

梁适心里还有一堆话想问,对方已经起身离开。

等她回过神来,人不见了。

……

中午是留在道观吃饭的,斋菜吃得没什么味道。

梁适心里有事也没心思吃。

她们下午说要去爬山想在道观待着,还有一些地方没去。

于是分开行事。

梁适找遍了整个道观也没找到上午算命的那个人,不过估计就算找到了,肯定也问不出什么来。

这座城市的另一边,ory餐厅。

许清竹和sally、cherry吃完饭之后,坐在那儿聊了会天。

胡天海地的聊。

工作好不容易结束,终于能轻松一些。

sally拍着桌说:“我要去蹦迪!”

cherry:“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sally:“?”

“讲道理,你蹦迪的次数比我多。”sally为自己正名,“而且我去的是正经地方。”

cherry:“你说的那是以前,我大学毕业以后就没去过那种地方,嫌吵。”

sally被说得不知该如何反驳,愤慨地找许清竹评理。

许清竹摊手,“我觉得sally说得对,cherry也没错,你们就喜欢蹦迪的去蹦迪,喜欢养生的去养生,万事大吉。”

sally和cherry很有默契地瞟她,“端水大师!”

许清竹笑笑。

没有办法。

谁让这两人总是在没什么意义的小事上争执。

而cherry也和许清竹提了之后的工作规划,还能帮许清竹一年左右,等许清竹在明辉站稳脚跟,或是将明辉给救活之后,她就要去研制自己的独立工作室了,许清竹表示完全理解。

而sally则会一直留在明辉。

用她的话说,在哪里工作不是工作呢?

她们聊完之后起身,许清竹结了账。

从餐厅出来后,许清竹让她们两人去休闲区等着,自己去上卫生间。

sally忽然拍了下cherry:“你看,那个是不是薇薇学妹?”

“还学妹呢?”cherry翻了个白眼,“就一小白莲花。”

sally:“……”

她也没再纠结那个词,而是激动道:“她和bnche去的地方一样!”

cherry则很淡定,“卫生间就那一个,去的地方一样有什么好奇怪吗?反正海舟市就这么大,她们迟早都会遇见的。”

sally:“……”

瞬间平静。

而许清竹并不知道白薇薇也来了这家商场,且和她在同一家餐厅用了餐。

不过在她出来的时候看到了陈流萤。

她戴着黑色口罩,因为脸小,口罩的两侧还露了点肌肤出来,比之前见到时更白一些。

她染了新发色,偏黄色。

要是没有足够白的肤色,会显得很丑的那种黄。

但陈流萤驾驭得不错。

不过许清竹不喜欢她,连带着讨厌她的颜值。

哪怕长得再漂亮,也不过是个“凤凰花瓶”。

听过林洛希讲的事情后,许清竹更加笃定这就是个趴在白薇薇身上吸血的蛀虫。

而她曾试过给白薇薇发短信,但皆是石沉大海。

如今相见,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在她洗手的时候,陈流萤却忽然凑过来,身体贴在她的后边,低声说道:“许清竹是吗?你很漂亮。”

许清竹皱眉,直接用胳膊肘杵了她一下,但并没有让她的身体离开,反倒是她凑得更近,在她耳边低声笑:“本人比视频里更漂亮,不过你怎么没穿那件黑色紧身衣呢?那会让你的身材更紧致。”

她说着目光还瞟向了许清竹的月匈。

忍无可忍。

许清竹推了她一把,直接把她推到了墙上。

即使她紧贴着墙,也依旧不忘在嘴上占便宜,“我是在夸你,亲爱的,你真的很漂亮。”

许清竹皱眉,厌恶道:“薇薇知道你这么恶心吗?”

陈流萤笑了下,“人都喜欢美的事物,我只是在欣赏美,为什么会恶心呢?”

许清竹:“……”

她说着凑近许清竹,而许清竹直接推开她,结果她被推到墙上,脑袋还磕上去,直接响起很重的一声闷响。

……

没道理啊。

她根本没有那么大力气。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怒吼,“许清竹,你做什么?”

许清竹回头,只见白薇薇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你就算对我有意见,也不至于动手打她吧?”

许清竹从最初的茫然错愕到无奈,只用了不到半分钟。

“我没有打她。”许清竹解释道。

“我都看见了!”白薇薇说:“你指使梁适来抢陈流萤的戏还不够,现在见面了还要打人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许清竹吗?你怎么不装了?你的清高呢?就让你在这里打人吗?!”

“我说了我没有打人。”许清竹说:“薇薇,你不信我?”

“我为什么要信你?”白薇薇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你动手的那一幕我看见了。”

“可你没看到她猥亵我吗?”许清竹和她对峙,“是陈流萤先过来撩……”

“呵。”白薇薇冷笑,“许清竹,你到底还要编出多少谎话?你可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许清竹:“……”

她放弃了和白薇薇的争执,转身要走,却被白薇薇拉住手腕,“你站住。”

许清竹皱眉回头,“做什么?”

白薇薇顿了下,却坚定地道:“让梁适放弃韩睢这个角色。”

“什么?”许清竹震惊。

“我说,你让梁适放弃韩睢这个角色,不然我会将你刚才的视频发到网上。”白薇薇说:“你刚刚有了生机的明辉珠宝会因为你的行为而再次陷入舆论危机,还有梁适的事业,没开始就会夭折。你知道网络的力量,比你我想象的都更恐怖。”

许清竹盯着她看,眸中是震惊,是不解,是痛楚。

她不理解为什么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会变成如今的境地。

但片刻之后,许清竹摇头,“不会的,梁适不可能放弃这个角色。”

“只要你让,她就会做。”白薇薇说:“我知道她现在很听你的话。”

许清竹闭了闭眼,随后坚定道:“但我不会让她放弃。”

“这是她努力争取来的,我不会辜负她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