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其实是功臣

秦弈一时也没说什么,只是先收起了丹炉,又慢慢把布在周围的阵旗收了起来。

羽裳眼睛一亮,立刻跑了过来抱着秦弈的胳膊:“夫君是布阵防了火的,他才不会乱来呢。”

秦弈笑了起来,揉揉羽裳的脑袋:“你这么说就够啦。”

言下之意,别人信不信无所谓,老婆信就行。

唔……羽人们被提醒,看了看阵旗也没说什么,虽说他也烧不动建木……但有预先布防,给人的感觉确实也好了些,说明不是个不管不顾的熊货,对圣木安全还是放在心上的吧。

羽裳的信任让秦弈心情舒坦了很多,思维都更灵醒了起来,笑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想过……自家圣木不是这么一棵树,它的生命能量是贯通主干的,此乃天地之木,生生不息。别说那俩黑白气旋了,再来十个也吸不干的。”

其实羽人也很困惑。

建木能被吸枯萎?这怎么可能?

多少族群在这里盘踞,其中龙子还有无相,大量乾元,足足依托建木修行了十万年了。早年烛龙在此,人家还是开天之龙,照修不误,连一点气息衰退都没有过。能被两个黑白气旋就吸枯了?

开什么玩笑呢?

建木真能枯萎,说明是整个主位面要出问题,就像幽冥崩碎的前兆,这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晖阳修士办到的事情?

然而枯萎实实在在的在发生,能怎么解释?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枝干的能量被吸收过度,主干来不及弥补。虽然这个可能性也小的可怜,但真是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了。

与自家族群生存息息相关,羽人们没有办法拍拍肩膀说你能力不够肯定不是你,算了算了。

她们即使愿意相信为她们带来凤羽的秦弈,也必须把事情搞清楚。能够不当场暴走发作,已经是秦弈在她们心中很有地位的缘故了。

羽人们认死理,当你是自己人就不会随便翻脸,但你起码要给出解释。

被误会逼宫的那种指着鼻子骂娘的场面没有发生,秦弈已经很满意了,羽人们确实不错的说……他来回踱了两步,道:“我的同伴确实吸收了一些生命之息,虽然场面看上去很厉害,实际程度不可能引发建木之枯,否则那就不是建木。”

顿了顿,又道:“我建议先去别人岛上看看,别人家的枝干是否出了问题……”

话音未落,就有几个羽人飞掠而来,行礼道:“族长,我们去别家问过了,大家都没有问题。”

事关重大,羽飞绫来前就吩咐族人出去看这事了,根本用不着秦弈这时候说。听了回馈,羽人们的神色更严峻了,再度盯在秦弈脸上。

秦弈平静道:“如果是我的同伴吸收生命之息过快,导致这根枝干来不及弥补……那只要等个几天,它当能恢复过来。如果恢复不过来的话……恕我直言,和吸收不吸收根本就没关系,它本身就到了要枯的时候了。”

羽飞绫道:“什么叫它本身就到了要枯的时候?”

秦弈道:“它与主干的关联循环,被某种能量截断了。”

饶是羽人们愿意信他,此时也信不下去了,几万年来好端端的,你来就说这枝干源流被截断?就算真被截断,那八成也和你有关系。

所以之前流苏没让秦弈直接去跟羽人说,好端端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反而暴露了你觊觎建木内部生命之源的事实,那才要挨揍呢。

但如今不说不行了,事实证明绝对有人在这枝干上动过什么手脚,而且说不定源头在主干方向,羽人继续懵然不知的话,被坑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羽飞绫深深吸了口气,也没有发怒,神情却已冰寒如霜:“既然如此,我们会开始彻查。那么秦弈……在我们取证之前,你不能离开羽人岛。”

说得很客气了,没说打入大牢。实际一个意思,至少需要软禁。

秦弈觉得很好笑,被女儿软禁了一次,又被母亲软禁了一次……

更好笑的是两次他都算自愿。

上次那就不提了,这次他于情于理也不能拍拍屁股走人。羽人们调查天经地义,态度已经算很好了,连羽裳都没法对这种处理说什么反对的话,秦弈自己也没什么意见。

他想了想,笑道:“我会安静等着岳母大人的调查结果。另外,如果你们什么都查不出来,圣木又一直没有恢复的话,且不要着急,一定会有人主动暴露出目的来的。”

说完很配合地在两个羽人妹子“保护”之中下了树,羽裳追在身后:“夫君我去陪你。”

“胡闹!”羽飞绫怒道:“你是本族圣女,晖阳后期的强者,如今圣木危在旦夕,你才是彻查此案的主力,还有闲工夫腻着男人!”

羽裳很是尴尬:“可是母上,这事和秦弈一定没有关系。”

“即使和他没有关系,替他洗脱嫌疑的责任也在你。”

羽裳怔了怔,立刻肃立:“是!”

秦弈一路下树,听着身后的对话,心里倒是挺暖的,没什么受冤屈的感觉。

羽裳真的很不错。

便是冲着羽裳,他也一定要把这事搞清楚。

“姑爷。”两个羽人妹子带着他到了一间院落,脸色都不是太好:“你就住在这里,不要让我们为难。”

秦弈展颜一笑:“放心,我才不会跑。不仅不会跑,我还会帮你们。”

羽人妹子神色里确实还有点质疑,但也忍着没说什么,只是道:“姑爷有这心就好。”

秦弈笑笑,目送两个妹子离开,目光又落在面前的潭水上。

这间“软禁”他的小院,院中还有清潭呢……环境挺不错的。

羽人对他真是已经够了。换了任何其他族群,面对要绝自己生命之本的重大嫌犯,也绝对不可能有这待遇的。

秦弈心态很好,一点都不急,反而更加冷静。

这件事明显是冲着羽人来的,有所预谋,和他秦弈没什么关系。

倒也不算完全背锅就是了,因为这事爆发本来应该还有挺长的一段时间,是流苏和狗子恐怖的吸收,让这事提前爆发了出来,恐怕始作俑者自己都意外。

按照这么捋的话,背后的人应该本意是让此树一天一天的慢慢呈现将要枯萎的征兆,却又不会骤然出事儿。然后羽人们到处求医问药,此人或可从中获得一些什么利益之类的。

而眼下突兀变故,对方肯定也是没想到的,应该说棒棒和狗子的吸收打乱了对方的某些计划才对。

既然计划被打乱,对方肯定就会再做什么事来修正计划适应新的变故,有心观察的话,必有马脚。

狗子探出脑袋:“我们是不是给你添乱啦?”

“没有。”秦弈笑得分外和煦,摸着它的脑袋道:“大概只有我知道,你们是功臣。”

狗子偏着脑袋看他:“你的心态真的好。”

秦弈笑笑:“羽人们性命攸关的大事,却没有昏了头脑冲我洒狗血,老婆还特别信任。这难道不是一件让人非常开心舒坦的事?”

狗子倒是很同意:“你自己心态好,老婆也找得不错……话说回来,羽人实是太善良了点,她们这种性子真的很容易吃亏。”

秦弈的神色反倒有些冰冷了下来:“所以反过来看,对这么善良的羽人竟舍得用这种绝根的手法,对方到底该多混账!”

狗子正要说什么,外面廊道上传来结结巴巴的声音:“听、听说秦先生被、被软禁了,我、我能看望他吗?”

秦弈愕然。

那蚌女小柱子?她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