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有善口技者——
灯火莹莹之下,顾清欢的脸十分娇艳。
她吐在旁边痰盂中,接过陆白递过来的茶,漱了漱口,千娇百媚的瞥陆白一眼后,站起身子:“这份奏章单靠你还不行,你还得在内阁找到呼应的人。”
莫说皇上不上朝,就是皇上上朝,陆白这个南镇抚使也没有上朝的机会,所以陆白想要把声音发出去,还得找个人帮助。
陆白正在贤者模式,更懒得动脑了。
他坐在椅子上,懒懒地问:“找谁?”
“内阁大学士们。”顾清欢说。
她让陆白不用担心,她明天去府上拜访几位内阁大学士的夫人,让她们吹下枕头风,助下力,至于陆白,明儿把这奏章递上去就可以了。
这奏章递上去,不会直接递到皇上面前,而是要经过内阁。
“所以咱们要想把屋顶掀起来,少不了这些内阁大学士。”顾清欢揉了揉膝盖,有点儿麻了。
陆白思量了一下,现在的内阁大学士共有五位,四大家族各占一位,安康城石七公子的父亲石年生也占其中一位,其中顾家家主的长子,顾清欢的哥哥顾书是首辅。
陆白问顾清欢:“有把握吗?”
不说别人了,就是顾家恐怕也不希望顾清欢去追究以前的事儿吧。
顾清欢自然知道这些,她苦笑道:“没把握。”
她又漱了漱口,顺便洗了手才又道:“但这掀屋顶本就不是咱们的目的,他们深谙和稀泥之道,到时候自会把前面的驳回了,然后把最后南镇抚司的改革商量一下。”
就在这时,芸娘敲门。
“进来。”陆白收拾一番。
顾清欢则去把帘子,纱幔掀开,散一散刚才**的味道。
芸娘走进来,“大人,红公子求见。”
陆白站起身子,“该用饭了,去饭厅一面用饭一面谈吧。”
他不能让这俩货进来。
这俩货虽然是狼,但那鼻子毫不逊色于狗鼻子,要让他们进来,一闻就知道顾清欢和陆白刚才在干什么。
二和和红太浪进了京城后,就不着家了,只有在晚上的时候回来休息一下。
他们去找陆白妹子踪迹了。
现在来求见,陆白估计他们有了什么发现。
然而——
“老陆,我们暗中几乎把城内所有大布庄翻了个遍,没有见到怜儿。”红太浪说。
更没有找到那劳什子尤记布庄的任何线索。
尤记布庄是在永乐城走私梅记丝绸的布庄,这家布庄的掌柜姓尤,他在永乐城走私梅记丝绸时,把怜儿带离了永乐城,说是要带往京城。
当然,因为干的是走私,这人应该不会把真名字和真布庄的名字告诉永乐城走私的人,所以这尤记布庄是假的。
陆白他们来时,因为耽误了时间,赶路急,没有跟踪那走私的船,所以到了京城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带走怜儿的究竟是哪个布庄的人。
陆白不解,“我不是让你们盯紧梅记吗?”
这布商走私的布匹是梅记丝绸。
“盯紧了啊,他们府上也没有怜儿,我们俩还把他们出货,进货的布商都盯了。”二哈表示他们还是很聪明的,陆白想到的他们都想到了。
陆白翻了个白眼,“天才,我让你们盯紧梅记是因为这走私的布商就是梅记。”
“啊!”二哈和红太浪很惊讶。
“他,他们走私做走私生意?”红太浪不懂了,这梅记是世家之一沈家的产业,陆白也说过,有许多二道贩子贩卖梅记丝绸,这怎么一转眼,带走怜儿的布商成梅记的人了。
再者说,沈家虽不在四大世家之中,但好歹是朝中重臣,至于干走私这行当?
“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虚的。”陆白笑了笑。
他让芸娘取过来一本账簿,“这是我在石头城办案时顺便取过来的,这里面记载了石头城码头的进出记录。”
石头城几乎是船只出京城后向西北走必须要停下来修整的城池。
在停歇的时候,船只少不了被盘查,然后记录在册。
陆白就是从石头城的账目中查出梅记来的,顺便还挖出了石头城码头上帮梅记修改记录的蛀虫。
在这份账册中,在顾城主上任前,同样打量的布帛会登记为尤记,但在顾城主上任后,就默默改为了梅记布庄。
陆白问过顾清欢,顾家同样有丝绸产业,所以顾家和沈家有竞争,沈家的梅记布庄自然不敢在顾家人的眼皮子底下闹什么幺蛾子。
陆白估计他们换了个沈家子弟当城主的城池。
这梅记布庄也胆大,只是改了下名字,余下的频次和时间几乎一模一样,所以陆白断定走私的就是梅记,那姓尤的也是梅记的人,所以陆白让他们盯紧了梅记。
谁知道他们盯着盯着就跑偏了。
“算了,明儿我亲自去一趟吧。”路白说。
他决定去梅记探探路,必要时可以用手上的证据诈一诈他们,但不到万不得已时,陆白是不想用这一招的,毕竟这相当于一个把柄不是。
翌日。
陆白早早起了床,先去宫门递了折子,这才转回到酒庐,带着二哈和红太浪出门。
刚出门,正要登上马车,陆白见邻居的门前停下一辆车,下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杜小小也看到了陆白。
她朝陆白盈盈一拜。
陆白点下头,上了马车,直奔梅记而去。
杜小小目送陆白离开,目光里神采连连,心想这位就是声名鹊起的陆镇抚使了,还真是年轻啊,听红楼红姑娘处传来的消息,皇上都要拉拢他。
也对。
年纪轻轻就到了逍遥境,以后要成仙的,那不是他们能高攀的。
“小小。”她母亲迎了出来,满面笑容。
“你看什么呢?”她顺着杜小小的目光看去,只见到一辆车背影。
“没,没看什么。”杜小小回过神,问道:“有什么喜事,让母亲这么高兴?”
“莫公子邀你明儿去堂戏上弹奏一曲助助兴。”母亲说,“你说这是不是喜事?”
莫家堂戏是一年一度盛会,明儿就到最后三天了。所有角儿要上场,竞争就要到白热化阶段了,这时候不知道吸引多少人看呢,杜小小能上去弹奏一曲,能带来很大的名气。
她们这些在秦淮河上女子,靠的就是名气。
“莫公子还说了,这事儿要是办妥了,今年春社诗会就要在咱们这儿办了。”杜小小母亲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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