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吟。
打破了荒野的宁静。
正好太阳初升。
一粒露珠从叶子上,花瓣中滴落,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
“走了!”
陆白站起身,漱了口,招呼众人上轿子,继续赶路。
大白猿现在肩膀上的轿子,已经被唠唠用蜘蛛丝缠住了,不用再有手扶着了。
这大大方便了大白猿赶路。
等他们上去,唠唠也从树林里钻出来,脸红扑扑的,怀里抱着竹夫人。
她去小溪旁清洗一番,才又继续赶路。
大白猿现在有了新的动力,赶起路来格外卖力,两旁的树木与他肩齐,迅速后掠。
脚下的小溪,草地,迅速消失在一片绿色之中。
轿子很颠簸。
这是难免的,毕竟在肩膀上赶路。
陆白觉得,或许可以传授给大白猿轻功风行。
风行走路稳稳当当,悄无声息,在赶路的时候,自然也不会颠簸。
不过,这得提到建一小房子的日程之后。
这轿子还是太挤,太不舒服了,躺的地方都没有,必须得先把这个解决了。
当然。
这一切的前提是大白猿要忠心。
想到这儿,陆白在面板内的商城翻捡,期望可以找到让大白猿唯命是从的药。
毒药有。
含笑半步癫,七日断肠散,生死符,三尸脑神丹等等。
但就是没有让大白猿一下子唯命是从的药。
要不,试试这些毒药?
时间匆匆而过。
每天不是品尝野果,就是吃烤兔子,最多再加一条鱼。
在陆白快要把兔头吃腻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商路上。
商路好歹平整,大白猿赶路速度更快了。
但走一天,他们不见商队身影。
估计赶到前面了。
毕竟商队挂着大老虎皮,现在畅行无阻,走路快也是应该的。
于是,陆白他们又沿着商道追一天。
依旧不见身影。
“不会被咱们落在后面了吧?”黑寡妇问。
陆白摇头,“不至于。”
锦衣卫就是走的再慢,两天前他们插入商道时,也应该在他们前面了,万没有在他们后面的道理。
大白猿又不是什么神驹。
更不用说,荒野路难行,有时候为了翻过一道山,绕过一条河,得绕一大段路。
他们行进速度不会比锦衣卫快很多。
此刻斜阳西挂,晚霞满天,百鸟归林,树的影子在拉长,一天夜幕在降临。
“附近有没有什么小店,让咱们可以打听打听。”陆白问。
几个妖怪全摇头。
他们全没走过这条路。
正在陆白进退维谷时,前面树林里,一辆车猛地钻出来。
陆白刚要招呼,见拉车的是十几条狗,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我在雪地?
雪橇犬?
啪!
不等陆白反应过来,十几条狗不拐弯,径直朝着道路另一端撞过去。
一株歪脖子树正好挡住去路。
拉车的十几条狗自行分为两条,一左一右绕过去,但那车……
砰!
陆白眼睁睁的敲着撞在树上。
咦。
一人几个妖,全为赶车的觉得疼。
至于赶车的……
车仰人翻。
车上的粮食,蔬菜,瓜果,还有几个酒坛子撒了一地。
酒味立刻扑过来。
唔!
这酒不错。
陆白招呼大白猿跟上去,正好可以给这人打听下消息——嗯,暂时看他是人吧。
虽然概率小很多。
毕竟,在这样的荒野上出现人,是万万不可能的。
“去你的先人!”
翻车的人骂骂咧咧的把车斗推开,自己钻出来,把长长的兔耳一般的耳朵扶正,才收拾货物。
拉车的狗蹲在树边,吐着舌头,似在嘲笑这赶车的。
“等着吧,这个月的月钱,你们别想要了你们!”赶车的人威胁着,一回头,“哟!”
他吓的后退一步,实在是大白猿的身躯太吓人。
他色厉内荏道:“你,你干什么!”
陆白轻轻落在地上,“劳驾,找您打听个事儿。”
赶车人又后退一步,手朝后脑勺摸了摸,肯定自己耳朵还在,才松一口气。
他热情的靠近陆白一步,接着又后退两步。
太味儿了!
现在已经不是大虎妖的味儿了。
且不说陆白去中山谷时,穿着衣服在虎皮里滚了一圈,沾了许多血,就是在穿越荒野,好几天不换衣服,好几天不洗澡后,现在也足够味儿了,根本闻不出是人是鬼是妖的气味儿。
鼻子灵敏的大白猿,现在都不知道陆白什么味儿了。
赶车人也闻不出来。
但见他们这组合,一大白猿,一虎伥……
“你,你应该不是人吧?”赶车人问陆白。
“你才不是人呢,你全家都不是人。”陆白怎么可能被人骂。
只不过……
大白猿在旁边提醒陆白,“主子,您本来就不是人。”
“哦,对。”
陆白阴阳怪气应一声,决定今晚让唠唠把大白猿挂到山崖上好好反省反省。
赶车人这会儿反应过来,“嗨呀,管你们是不是人,反正我是妖怪,在商路上做招待人的生意,你们是谁都行!”
他把车斗反过来,把货物装上,邀请陆白等人去他们的小酒庐住宿。
“你开小酒庐的啊!”陆白放心了。
既然在路边做生意,肯定知道有没有锦衣卫经过。
毕竟,锦衣卫商队那么大阵仗,想不知道点儿动静都难。
赶车人点下头,“嗯啊,兔庐,百年老字号了,特别的有名,你们没听过?”
陆白摇头。
赶车人点下头,“新蛋子,好……”他小声嘀咕。
“掌柜的,你说什么?”陆白问。
“没,没什么!”
赶车人把车归置好,放在路上,又让狗拉上。
他鞭子一指前方,“拐角处就是我的店。”
陆白点下头,“兔庐,掌柜的是兔妖啊?”
赶车人把头上耳朵摇晃几下,“这不明摆着的,这么长的耳朵,我不是兔妖,还能是狼妖吗?”
他指了指陆白,“您真会开玩笑。”
他让狗继续拉车,并招呼陆白他们在后面跟上。
这赶车的所言不虚,兔庐还就在前面不远处,拐角后的一山坡上,不是建在山坡上,而是挖在山坡上,就像霍比特人的屋子,有一个小木门,一烟囱从山坡坡顶探出来。
这兔庐真不错。
一看就是兔子挖出来的。
但赶车的这兔妖……
陆白摇了摇头。
虽然看到了兔庐,但等走到兔庐,已经是晚上了。
倒不是看上跑死马,而是在拐弯时,这赶车的又被狗拉着撞树上了,又是一番折腾。
“他个仙人的!”
赶车的兔耳朵歪了,扶正以后给陆白解释,“兔子和狗,天生的仇家!”
陆白信他个鬼。
这伪装,一点儿也不敬业,还不如把兔耳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