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我是要抚养费的

眼前的人就是季沐川无疑了。

盛若庭那颗因为失去江森而破碎的心,似乎又开始跳动了。

她想拥抱他,想在他的怀里,为她诉说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辛酸和苦楚。

可手颤抖着抬起,又狠狠地放下了。

尽管这场景梦幻得如同一场不敢奢望的美梦,可盛若庭的心里依旧藏着一丝清醒。

她往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你不是季沐川,我也不是荆煜,我是盛若庭。”

纵然脸上还有动情的泪,可她的眼神十分清醒。

她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

可季弥清已经彻底沉浸在了那段记忆之中。

“不!你是盛若庭,可你也是阿煜,这两个名字只是你的不同阶段而已,我也是季沐川,我是季沐川啊!”

可盛若庭却一直在摇头,一退再退。

“季弥清,你不是他,我也不是她。”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狠狠地关了门。

任凭季弥清在门外敲门,她也没有再开门。

“阿煜,你开门啊!阿煜!阿煜,前世我们错过了太多,这辈子,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阿煜……不要离开我。”

听着那呼喊,盛若庭泪如雨下。

他的声音,他的气息,还有他的记忆。

他是他。

可他又不是他。

**

凌晨的夜,天光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彻底吸走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季弥清一个人站在了无人的马路边上,手里死死地握着那一把角梳。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走着,机械而麻木。

“阿煜,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认我。”

“阿煜,不要离开我,不要。”

他喃喃自语。

一辆车停在了他的身边,车门开了,车里的人隐藏在了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容貌。

“她没有收……”

季弥清的声音里都是绝望和痛苦。

“她也不认我,她觉得我不是季沐川。”

车里的人没有说话,半晌之后,他朝季弥清无声地伸出了手。

季弥清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一把才打磨好的角梳,犹豫了几丝之后,才把那把角梳放到了那人的手里。

他知道,它其实并不属于他。

他只是,拥有季沐川记忆的季弥清,他不是季沐川。

车开走了,那把角梳,也被它真正的主人拿走了,又只剩下季弥清一个人留在这漆黑的夜里。

他被那段记忆包裹住,而寸步难行。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放弃这段记忆。

**

清晨,几天没有合眼的盛若庭终于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重活了一世一样。

她打开了窗户,呼吸了一口清晨新鲜而香甜的空气。

忽然,一个小小的东西印入了眼帘。

露台上,有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一看,见里面用红色的丝绸裹着一枚精心打磨的角梳。..

材料有些年头了,可打磨的痕迹还是新的。

那一刻,盛若庭哽咽了一下之后,喜极而泣。

这一定是江森送来的。

他果然还活着。

盛若庭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他一定偷偷地来过,空气里还有他的气息。

清晨的风,吹干了盛若庭的眼角的泪。

她闭上眼,逼自己露出了一丝笑容。

无论江森还在不在,她都必须好好地活下去。

因为,她的人生已经找到了别的意义了。

这一天,话题中心的盛若庭忽然发了个微博,宣布永久地退出娱乐圈。

宣布完毕之后,所有社交媒体永久停更。

全球哗然,纷纷追问原因。

可惜,无人能回答,她的工作室也保持沉默。

**

五年后。

一对瓷器一样的娃娃出现在了国家博物馆的越朝展馆里。

隔着玻璃柜,小女孩儿指着里面展出的一把剑,问旁边的小男孩儿。

“whatisit?”

小男孩左看右看,看不出所以然来,回:“我咋知道这是个啥!”

司马容采看见那小小的两个人趴在玻璃上看展品,心里一软,忙走过去,蹲下身,软声解释道:“这是古代一位将军的佩剑,那位将军叫季沐川,他的陵墓在三年前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发掘出来……”

两个小娃娃听见声音,齐刷刷地回头看向了司马容采。

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如同复制粘贴一样地出现在了司马容采的面前。

司马容采神情一滞。

因为那一双一模一样的脸蛋,不仅长得粉琢玉雕,而且,还长了一双奇特眼睛。

紫色的!

两个娃娃眨着两双四只紫色眼睛看着他,如同紫色的宝石般莹润梦幻。

“你、你们——”

司马容采似乎是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见他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两个小娃娃窃窃私语。

“完了,他似不似撒了?”

“我看像是。”

达成共识的两个娃娃赶紧跑向了某个方向,躲到了一条大长腿后面。

“麻麻,那边有个怪蜀黍看着窝门。”

司马容采看向了那个所谓的麻麻,便看见了一个一头黑发、戴着墨镜的女子。

“盛、盛博士??”

声音里带着惊奇。

正在看展品的盛若庭摘下了墨镜,看向了司马容采,笑道:“你连自己的同事都记不起来了。”

五年不见,盛若庭的脸上褪去了青涩,越发成熟了,如同一朵绽放到了巅峰的玫瑰,妖艳而厚重。

司马容采看看她,再看看她身边的那一对儿,再度惊诧。

“你……他们……”

盛若庭牵着那一对娃,点头:“恩,我的孩子,哥哥叫盛初,妹妹叫江绽。”

司马容采目瞪口呆,看看那两个娃,再看看盛若庭,再看看那两个娃。

“……是森哥的?”

问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颤抖着。

盛若庭反问:“不然呢?”

司马容采呆呆地看着那一对孩子。

不用做亲子鉴定了,他们和江森小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盛若庭的基因大概就只是给他们的眼珠子染了个色而已。

盛若庭冷冷地看向了司马容采:“你就让我这么站着吗?”

司马容采这次回神,带着盛若庭进了他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坐下之后,司马容采看着对面坐着的盛若庭母子仨,那三只紫幽幽的眼齐刷刷地看着他,让他压力颇大。

“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找江森拿抚养费的,他装死这么多年了,也不来找我,也不管孩子,但钱必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