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
盛若庭的声音一沉,变得冷冽。
季沐衡几乎杀光了自己的所有兄弟,只留了一个同母的兄弟。
能让他叫'皇弟'的人,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江森的目光有所回避,没有继续深究这个话题,而是看向了季沐衡,警告道:“我不管你是谁,我今天来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有我在,那个计划就无法实施。”
季沐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原来那个屡次破坏实验基地的人,就是你吗,朕的皇弟?”
江森并未否认。
此时,盛若庭似乎才从江森就是季沐川转世的震撼之中回神了。
她的眼在那一瞬间就泪湿透了。
原来,他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盛若庭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目光从江森身上挪开,看向他们前世今生的大敌,季沐衡。
季沐衡还是和以前一样,野心勃勃,妄想征服整个天下。
“皇弟,你看,这是你曾经为大越打下的疆土啊,如今,都拱手让人了,你就甘心吗?”
在华国孱弱不堪的那些年头里,丢失了起码三分之一的土地,那都是季沐川和他心腹部下们,一点一点打下来的,可现在都归了别人。
可惜,季沐川的眼里没遗憾,只有警惕。
“我不是季沐川,我不会像他一样对你心软。”
他眼里那锋利的杀气,不是假的,如果可以,他真的会杀了季沐衡。
看到他那个眼神,盛若庭心里一热。
如果前世,季沐川也能如同江森一样放下对季沐衡的兄弟之情,他们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盛若庭把眼泪憋了回去,凶狠的目光看向了季沐衡。
刚才,她还想给高宏图一个机会,而没有忍心下手,这一次,她不会手软了。
两个人看向了季沐衡,眼里的杀意升腾而起。
可季沐衡却似乎一点都不怕,反而是稳如泰山。
说话之间,远处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顾越修、荆可可等几个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出现了,还被李氏的人押着。
盛若庭心里一沉。
顾越修等人被押到了季沐衡的面前跪了一排。
“我本可以杀了他们。”
季沐衡看了看那跪了一排的人,眼里没有半点怜悯。
“可惜,他们都是阿煜和皇弟你们带来的人,我舍不得,不如这样,我们三个,好好地坐下谈谈吧。”
盛若庭看了几眼那几个萌新,然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江森,他已经在茶桌前坐下了。
身穿越朝时期华服的季沐衡也坐下了,还沏了一壶热茶,准备了三个杯子。
“阿煜,你也坐吧。”季沐衡抬手邀请道。
盛若庭看了几眼几个拖后腿的家伙,还是坐下了。
三个价值连城的秘色瓷茶杯里满上了三杯清茶,江森取下了面罩,接过了一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一边的刑尚:“诶??”
今天的江森是披着令狐天纵马甲来的。
现在他这层马甲没了。
伏虎队除了顾越修之后,大家第一次知道,江森就是令狐天纵。
尤其是刑尚,简直目瞪口呆。
“原来三舅公就是令狐天纵……”
刑尚和江森是远方亲戚来着,一直都知道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他一直都是家族亲戚的反面教材来着。
原来,他竟然就是那个传奇人物令狐天纵吗??
“这么说,盛老大,她没有脚踏几条船?”其余人一脸惊恐。
大家瞬间就想起了盛若庭的另外一个姘头兵王锋芒。
难道也是……
三个人如同好友一样对坐而下了。
而顾越修等人就在一边跪了一排,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看着周围的景色,季沐衡也是有感而发。
“我曾经在这里,渡过了一个命定的劫数,一切宛若昨日,可今朝再看,时光竟然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了。”
他看向了盛若庭。
“阿煜,还记得这里吗?我深受重伤,是你把我拖到了这里,用药草将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不然,也就没我日后的帝王功业了,阿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而盛若庭却只是轻嗤。
“季沐衡,早知道之后的一切,我不会救你的,我会独自逃命,我一生也不想再见你一面。”
一边的萌新们齐齐地抽了口凉气。
季沐衡。
越朝最后一个皇帝。
他在位期间,华夏这个文明的版图,达到了历史之最,一直到今天也无法超越。
可惜,他死后,皇陵被盗,尸体被扶桑人偷走,还是盛若庭和江森偷回来的,现在在博物馆藏着。
萌新们都懵了。
为什么死去几百年的人还会出现?
难道,也是转世吗?
季沐衡又看向了江森,眼里带着兄长的威严。
“我记得,那一年,我和阿煜在此处一躲便是半个月,追兵始终在附近徘徊着,我们不敢露面,是你,皇弟,你得知消息便从边关快马而来,是你,领兵来接走了我。”
众人又看向了江森。
见江森,也是一脸深沉。
他静静地抿了一口清茶,才慢慢地说道。
“是我。”
三个人转世了一遭的人,如今正以全新的身份坐在一起,追忆着曾经的一切。
一切都似乎是命中注定。
“那一年,我在边关大胜,正预备班师回朝的时候,得知了你失踪的事情,便快马归来,只用了四日时间就到了京都,点齐了兵马,到了你失踪的地方,寻了你三天,终于寻到了你。”
他看了看周围的一切景色,似乎这才想起了。
“对,就是这里,我在一个破庙里发现了你,将你带回了京都。”
桌下,江森和盛若庭十指相扣。
“是啊,是你来接了我,其实,这个时候,和我一起的还有阿煜。”
季沐衡看向了江森身边的盛若庭,声音里带着遗憾。
“那个时候,阿煜还是我的暗卫,她的身份除我之外,无人知晓,当看到你来的时候,我便让阿煜藏起来了。”
盛若庭冷笑。
她回忆起了当年的情况。
当看到来人是自己的胞弟的时候,他就让荆煜躲起来了。
“你知道,你的弟弟一心只有你,不会害你,可你却把我荆煜,这么一把锋利的刀藏起来了,就为有一天,能让我这把带着剧毒的刀,狠狠地插进你弟弟的胸膛里。”
盛若庭越说越狠厉。
“季沐衡,你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