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家主,宋清荷之父宋远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痛失爱女的他,在大悲大恨之下,整个人须发倒竖,面色通红,眼眶里都是凸起的血丝。
“我宋家子弟,个个忠肝义胆,都是堂堂正正的华夏儿郎,怎能做你扶桑人的狗!”
头顶着被烽火染成昏黄的天,脚踩着自己被自己爱女的血浸透的地,他的身躯依旧巍峨挺立。
可话音才落,他的长子便发出一声惨叫,被扶桑军刀刺穿了胸膛。
可就算如此,宋家长子依旧高风亮节,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咆哮。
“父亲,儿子死不足惜,宋家的制香术万万不能给扶桑人!”
话才落音,军刀刺入肺腑,生生地搅碎了他的内脏。
紧接着,是次子。
可就算亲妹惨死,兄长死不瞑目,宋家次子依旧没有屈服。
“倭寇尽管来杀你爷爷,但宋家制香术,你们休想!休想——”
接连四子一女,都惨死眼前,可宋远征没有半点犹豫。
他的四个儿媳和年幼的孙子孙女们也被抓到了他的眼前,跪成一排。
就算是女流之辈,可身为宋家的媳妇,她们也没有半点犹豫。
“爹,媳妇们去了就去了,爹千万要守好我们宋家的香方,就算带下去见祖宗,就算宋家传承就此断绝,也好比让给扶桑人!他们不配!”
就连年幼的孩童们,也咬紧了牙关,把哭声憋了回去。
“爷爷,孙儿不怕!”尽管都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可还是强装镇定。
在一阵枪响之后,一切归于寂灭。
宋远征眼见着和自己所有的后代惨死在自己面前,他仰天泣血,一阵狂笑之后,猛然朝扶桑人的军刀上撞去,自己断了这千年的制香传承。
多么惨烈的一幕啊。
大岛津至今午夜梦回,那一幕幕依旧在梦中循环着。
他趴在血水里大哭,悔恨已经无用了。
“你们说好要放过他们的,为什么骗我——”
他伏在宋清荷的尸体上痛哭着,悔的是自己参与了这项计划,恨的是宋远征为什么死也不愿意把宋家制香术交出来换一家性命。
最后,他被人提了起来。
宋清荷的尸体被随意地扔进了尸堆里,一轮补刀之后,又是机枪扫射。
与此同时,宋家所有珍藏的古籍、香方、藏香都被一一搜出,大岛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带着人去一一寻找藏东西的暗格,把宋家里里外外都掏空了。
最后,整个宋家被浇上了汽油,一场大火,一日一夜不灭。
传承千年的制香世家,就这么没了。
场景再度变化,大岛津似乎离开了那个地狱般的地方,再度回到了宋清荷的身边。
她一如初见,清丽绝俗,将饿晕在路边的他抬回家时候,他睁开了眼,看见了一双灵巧清澈如小鹿的眼。
那是他这一生,最挚爱的一幅画面。
“清荷,我看到我们的曾孙了,她叫宋悦,她和你长得好像,特别是这一双眼。”
大岛津抚摸着那双眼。
“对不起,对不起……”
他完全没想到,宋清荷竟然没死,她从死人堆里爬了出去,甚至还生下了他们的儿子。
他偷走了宋家的翠云龙翔,学到了宋家制香的手艺,修修改改,成了大岛家族的升龙香。
可最后,升龙香依旧败在了宋家的翠云龙翔之下,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此时,宋清荷抚摸着他的脸,深情款款。
“君逸,我们宋家不只翠云龙翔,其余的香方在哪里?可以给我看看吗?”
大岛津笑了笑,望着宋清荷,他甚至愿意为她去死。
他颤抖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脖子,那里有一枚玉佩。
“都在这里了,清荷,所有一切,我都藏在这里。”
他取下玉佩,掰开,一枚芯片藏在了里面。
‘宋清荷’收了玉佩,又柔情似水地问他。
“当年京都城破,扶桑军队围城,无数皇陵古墓被盗,你可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盗掘?皇陵陪葬物和墓主遗骨现在在什么地方?”
大岛津一脸迷茫:“我不知道……我知道,扶桑文化界联合军方开展了大规模盗墓和转移文物行动,目的是全面盗取华夏文化,让扶桑文化彻底取代华夏文明成东方唯一的正统,我只是受命夺取华国最优秀的制香术,盗掘皇陵一事,我没有参与。”
宋清荷却声音一厉,逼问他:“那这些墓里出土的文物现在在哪里,你一定知道一些线索,快说!”
可此时的大岛津却神色巨变,眼前的迷雾似乎也消散了。
“不,你不是清荷,你是谁?”
眼前宋清荷的脸,慢慢变得陌生。
盛若庭缓缓站起身,看向了一边的香炉。
没想到自己用了能让人产生幻觉的香,让大岛津交出了宋家香方,却依旧问不出那批被扶桑人盗掘的皇陵的去向。
看着眼前这已经清醒过来的大岛津,她也不再浪费时间了。
“狗贼,你活得够久了,宋家一百多口人,还在
手起刀落,一刀割喉,结果了大岛津的狗命。
咚。
大岛津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一滴老泪还凝固在眼角上。
收割了一条人命的盛若庭眼中毫无温度,收拾了现场之后,带着那枚芯片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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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盛若庭忽然从卧室里推门出来,身穿浴袍的她,头发湿漉漉的,似乎还带着玫瑰的香气。
沙发上的江森也已经换好了一身浴袍,正将电脑放在膝盖上办公。
闻声,他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
“洗个澡你洗了50分钟,够久啊。”
而盛若庭则是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找吃的,但只找到了一些水果和糕点。
她端着餐盘,赤脚踩着地毯走到了江森坐的沙发前。
大概知道他垂涎自己的美貌,所以对他颐指气使。
“饿了,给我搞点吃的。”还用脚勾了勾他的腿示意她。
对于指挥江森这种事情,她都熟练了。
她不仅要指挥他,还不给他好脸色。
她就是个渣女。
江森忙着办公,头都不抬。
“我给你买了巧克力,自己拆。”
盛若庭在礼物堆里随便刨了一个出来,拆开,是钻戒。
不能吃,扔一边。
第二盒拆开,是首饰。
扔一边。
一会儿时间,所有礼物都拆开了,衣服首饰香水包包到定制的抱枕,应有尽有,可就是没吃的。
“玩我?”
她把那个‘骗色夫妇’定制抱枕给江森狠狠地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