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队长曹明德和曹进喜叔侄俩。
“叔,卫海涛他们真的要办缫丝厂?”曹进喜忍不住问道。
曹明德瞪了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你看人家连去外地学习的人都派出去了。”
“那你说,他们厂真的能办成?能赚钱?”
“这个说不准。”曹明德看着远去的牛车缓缓说道:“不过卫海涛决心很大,卫向东那小子鬼点子y又多,帮助出谋划策。卫昭贵肯定全力支持这不用说,连公社的演书记也很支持。”
“照你这么说,他们的缫丝厂肯定办成了?一旦真能赚钱,他肯定能进大队领导班子,将来大队支书这位置肯定就是他的!叔,那你咋办?”曹进喜显得有些着急。
“办厂,有那么容易的事?”曹明德冷哼一声:“进喜,我们必须行动。”
“你的意思是写匿名信告状?”曹进喜马上明白他的意思。
“对,本来是想等选他进大队领导班子的时候在收拾他,看来现在等不及了,我们回去马上就写!”说完曹明德转身向村子里走去,曹进喜紧忙跟上。
“寄到哪里?公社?”
“不,县革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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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卫向东带着一帮女社员坐着牛车赶到县汽车站,就站在汽车站外面,大家拿出各自的家准备的馍馍准备吃早饭,卫向东又掏了五分钱跑到附近一家面馆打了一盆面汤借了一把汤勺,大伙就着面汤吃了起来。
大部分社员都拿的事白面馍馍,有的还细心用手帕包好。
虽然都比较穷,但好多家依然剩余不多的白面拿出来,炕的炕,蒸的蒸,给远行的家人做干粮
卫向东家里穷,父母临走前准备给他炕几个白面馍带上,但是被他拒绝说留个小妹吃,她正在长身体,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都好凑合。
蹲在一边,卫向东从背着的黄挎包里拿出粗粮馍馍——这是用玉米粉混着野菜,很干很硬,吃起来要费点劲。
卫向东坐在一边吭哧吭哧吃起来,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四个多月,慢慢开始适应这里艰苦环境,不再像以前那么感到难以下咽。
当然,阿q精神不能丢。
“这东西,绿色环保无污染......”
卫向东边啃心里边念叨着。
“给你,吃这个......”一直略显粗糙的手出现在卫向东的面前,手里还有一个白馒头。
他抬头一看,是李江红。
“不用不用。”卫向东笑着婉拒:“我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娇气。”
“在我面前还充什么男子汉?卫大姑娘?!”李江红不由分说,把白馒头塞到卫向东的手里,顺手又将他手里的粗粮馍馍夺了过去,边走边大口吃起来。
看着这雪白的馒头,卫向东心里突然有些感动。
李江红家境也一般,这馒头肯定是她妈疼闺女专门给她做的。
哎.....
简单吃完饭,卫向东就带着女社员买票进站上车,一下子涌进30名女社员,客车坐不下,卫向东几个只好坐在车厢地板上,又将被子等行李放在车顶上捆好,汽车就摇摇晃晃出了车站向南驶去。
吃完饭就容易犯困,卫向东上车就开始打盹,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车厢里面一片嘈杂,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几个女社员晕车,难受的厉害,特别是坐在最后排的李江红更是脸色苍白,地上已经有一大堆呕吐物。
卫向东赶忙跑到前面请求驾驶员暂时停车,让人把几个晕车厉害的女社员搀扶下了车在路边休息,又让黄凤莲带几个女社员把车厢打扫干净,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汽车才重新上路。
“师傅,不好意思啊,耽误你时间了。”卫向东站在司机旁边道歉道,顺手给司机点上一支烟。
他不抽烟但包里总带着一盒。也不贵,一毛四一包的“丰收”,这中烟在宁宣地区非常流行。
司机抽上烟,刚才有些阴沉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
“小同志,你带这么多女社员干嘛去?娘子军的党代表啊哈哈......”司机开起玩笑来。
卫向东也没乱说,就把生产队准备办缫丝厂派这帮女社员到wx区学习的事简单说一遍。
“呵呵,看不出来你们挺厉害,胆子大啊?”司机有些讶然。
“那不是被穷逼的,要吃饱肚子啊......”
“也是,农民苦啊,我一个表哥在农村,在生产队辛辛苦苦干一年就那么点工分,大年三十连顿饺子都吃不上。唉,这世道啊......”
卫向东和司机闲聊了一会,看到李江红几个晕车女社员脸色苍白,精神委顿,就让人换座位把她们几个换到车厢前排。
“别望车厢外面看,头别乱晃尽量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睡着就好。”卫向东轻声嘱咐。
过了一会,看到几个晕车女社员情况好了些,卫向东坐在车厢地板上慢慢闭上眼睛。
到了下午六点,客车终于到了长西汽车站,等卫向东带着一帮女社员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下车出了车站,就看到张建军站在外面等候。
“建军哥,这次要麻烦你,真不好意思。”卫向东笑着说道。
“呵呵,哪里的话,我和海涛可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张建军笑着说道:“咱们先去宿舍把行李放下。”
张建军所谓的宿舍是他们缫丝厂一间仓库,空着所以暂时作为女社员住宿的地方,这样就节约一大笔住宿费。
等卫向东赶到缫丝厂,职工们已经下班,他跟着张建军带着一帮女社员们来到厂里东边的仓库,一进门惊呆了。
这.....能睡觉?
仓库里空空如也,地上只铺了一层稻草,看来是临时铺上去的。
“向东,我们厂没有那么多床,只好这么凑合下。”张建军说道。
张建军在回信中说明过去条件比较艰苦,卫向东心里已经有准备但没想道简陋到如此地步。
女社员们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事.....有稻草就行,咱又不是来享福的。”是一个姑娘的声音。
不用回头,卫向东就知道是李江红。
此时的李江红虽然脸色依然难看,但要比车上好许多,她把自己的被子往稻草上一放,大声喊道:“社员们,姐妹们,按照一组二组顺序,各自找自己的位置,别乱啊........”
既然带头其余女社员也就背着行李找自己的位置,不睡这里,难道晚上睡大街去?
“不行,今晚暂时不能住这。”卫向东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