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宋长寿的话，陈非寒顿时急了：“宁掌教怎么就不行了？”
“为了拖住山海六道盟的天象境强者去找你，宁掌教逆转自己的修行法拖住了两个天象，如今已经油尽灯枯了。宁掌教希望临死前见你一面，你快去吧。”宋长寿难受道。
陈非寒一怔，接着直接冲出天行海，向着青羽族地掠去。
青冥鹤从空中极速掠过。
战乱后的南阎正脉一片疮痍，不过在陈非寒山海之气的不断释放下，这片大地也在极速的恢复着，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而且会更上一层楼。
这是从战斗中得到了提升，属于破而后立！
而且经历这一战，南阎无疑变得前所未有团结，汇聚的大势也将更为恐怖！
老掌教，韩剑魔等人都很清楚，南阎的盛况即将来临！
陈非寒看着，心里却是乱糟糟的，脑子里满是宁素的善解人意。
宁掌教虽然有时也很坑，但待他是真的好。
这么好的一个人，不该这么早早牺牲的。
……
青羽族地。
此刻所有人脸上都弥漫着抹不去的伤感。
他们的掌教要离开了。
叶悔看着前面的掌教殿，红着眼眶。
其实别看平时宁素和叶悔一般苍老，其实宁素是叶悔看着长大的。
对于宁素，叶悔是将她视为自己孩子看待的。
但此刻。
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年宁素修习长生道时，叶悔就阻止过，但宁素心比天高，执意如此，叶悔也就没再劝。
现在想起，已满是后悔。
到了真正离别的时候，叶悔反而不会怪南阎，更不会怪陈非寒。
因为这是宁素自己的选择，也是宁素真心诚意希望的结果。
“大长老……”其他人皆担忧看着他，只觉眼前老人苍老了很多。
“我没事。”叶悔摇头，声音却毫无生气。
而这时。
呖！
清亮的鹤鸣响起。
陈非寒从远处而来。
青羽宗的修士看着陈非寒严肃的面孔，内心难免更为伤感。
他们不怪陈非寒，也不后悔来到南阎，只是怪自身的无力，山海六道盟的猖獗。
“叶长老……”陈非寒快步走来，看着叶悔此刻模样，心里满是愧疚。
“进去吧，掌教在等着你。”叶悔只是道。
“我……”陈非寒欲言又止，此刻他更希望叶悔能骂他一顿。
“这是掌教自己的选择，我必须尊重。而且之前没有你，我青羽都覆灭了。”叶悔只是道。
陈非寒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深深一拜，然后走近掌教殿。
其中。
宁素依旧是年轻模样，却是一身腐朽。
这是彻底油尽灯枯了。
宁萱萱在一旁陪着，她脸色也有些苍白，之前虽有陈非寒为她疗伤，但依旧虚弱。
此刻她只是抓着宁素的手，抿着嘴唇，眼眸有些无神。
忽的。
有响动传来。
宁萱萱下意识扭头，看到了陈非寒走来。
看到熟悉的少年，宁萱萱眼眶止不住的一红，有些绷不住了。
“弟弟，师傅她……”宁萱萱忍不住出声，却已哽咽。
这个恣意洒脱，英武不凡的女子，终究也有软弱的一面。
面对自己喜欢着的少年，宁萱萱再难忍住。
“我先看看。”陈非寒神色肃然，抓住宁素另一只手。
陈非寒也没安慰宁萱萱，因为很清楚没用。
宁萱萱是宁素从小养大的，两人的感情很深，宁萱萱的悲伤并不会因为他的安慰而减少。
此刻陈非寒想得更多的是宁素还有没有救。
其他人救不了，不代表身怀人皇体，阎帝道统，八荒神魔诀……等等逆天造化的陈非寒不行！
宁萱萱一颤，灰暗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希冀。
而这时。
宁素有感的睁开眼眸，本该很美丽的一双眸子中充斥灰白之色。
见到陈非寒，宁素的手下意识紧了紧，而后忍不住轻笑：“非寒来了啊。”
“宁掌教……”陈非寒叫了声，并未抬头，眉头始终仅仅蹙着。
宁素看出陈非寒想要救她，笑了笑，并没阻拦。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这是彻底没救了。
不过一如既往的，宁素还是那般平易近人，并没阻止陈非寒。
下一刻。
宁素道：“萱萱，你先出去，我有些话想和非寒单独说。”
“师傅……”宁萱萱一脸担忧。
“去吧。”宁素柔和道。
宁萱萱无法，只能顺着宁素的意思，转身离去。
待宁萱萱离开，宁素才问：“非寒，阎帝传承得到了么？”
“嗯。”陈非寒点头。
宁素一怔，旋即高兴的笑了起来，眼中满是欣慰和骄傲。
果然！
她宁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只是……
可惜她的‘正道领袖培养计划’要搁浅了。
宁素有些遗憾不能看到彻底成长起来的陈非寒该是何等风华。
不过旋即宁素又一想，以陈非寒的资质，往后定能光芒万丈，不负他们的期待。
宁素觉得自己能想象陈非寒以后的样子，那应该是男子见了都忍不住追随，女子见了皆会芳心暗许的模样。
想到这，宁素道：“非寒，阎帝传承这事你千万别和任何人说，就算萱萱也不要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还小，知道的人多了也会平添很多未知的危险……”
一如既往的，宁素温和又耐心的叮嘱着，只是相比平常啰嗦了些。
“宁掌教……”陈非寒忍不住又喊了声。
“非寒，让我说完。”宁素轻声道：“以后你一定要找到风华，我看不到你未来是何等的光芒万丈，但我希望风华能看到。还有…往后萱萱还要靠你多多照顾。她比你大，但做事太固执，掌教希望你以后能看着她……”
陈非寒：“……”
最后。
宁素抬起另一只手，抚摸陈非寒的脸颊，轻声呢喃道：“萱萱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气。掌教希望这份福气能一直在，而不是随着时间而消失。掌教年轻时就没这福气，所以才到死也孤独一人。非寒，答应掌教，不要让萱萱走我的路。”
这是宁素的私心。
宁素清楚陈非寒的性格。
只要她临死前说了，那陈非寒一定会做到。
这应该是宁素唯一能为宁萱萱做的了。
“萱萱，非寒就像一匹向往自由的野马。你的迁就是无法抓住他的，想让他在你身边是要用缰绳勒住的……”宁素心中叹息，想着宁萱萱要是有她一半对付男人的手段，也不用她这快死的人操心了。
陈非寒脸有些僵，毕竟宁素此刻太年轻了，让他有些别扭。
宁素看出来了，顿时失笑：“非寒还害羞了啊。也是，掌教年轻时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女子，可惜从未便宜过哪个男人……”
说到最后，宁素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陈非寒越听越尴尬，这才想起打断：“宁掌教，有救，你还有救的。”
“非寒，以后你一定要和萱萱多生几个孩子。掌教这一生膝下无子，可是寂寞的很。你……什…什么，我还有救？”宁素絮絮叨叨着，却很快僵住。
“对，对。”陈非寒神色古怪，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宁掌教。
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