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不许走!”
这道好听却霸道的声音明显是冲陆宽来的。
陆宽回头瞥了一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出声的是一个身着红色道袍,身材曼妙,美艳动人的女子。
她如羊脂玉般温润的鹅蛋脸完美得让人窒息。
名贵的衣服恰当好处地勾勒出了她的弧线,华丽的头饰完美烘托出了她的高贵。
她边出声,向陆宽这里不紧不慢地走来。
她所经过之处,商家们都停止了营业,向她恭敬行礼,坊市中的人群更是不由自主为她让开道路。
女子美则美矣,但是陆宽并不认识,看了两眼后,他摇了摇头,就又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坊市了。
看到陆宽只是扫了一眼就又准备离开,美艳女子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她盛气凌人地对着陆宽的背影喊道,“哎,说的就是你,那个拿不出上品灵石的金丹小子。本姑娘的话你听不见吗?你在那等着,不许走!”
尽管措辞颇为无礼,但是配上她天生就高人一等的气质,周围的仙人竟都不由自主觉得她这样说话是那么理所当然,就觉得这样的姑娘这样说话才别有韵味,不少人甚至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痴醉沉迷。
“南琴仙子,您来了?”青衣剑客立刻认出了来人,他惊喜万分,连忙迎了上去,低头谄媚地在一旁伺候。
这个美艳高贵的仙子正是坊市主人安陵尊者的义女,诸葛南琴。
正是她,推算出了陆宽要来,暗中命所有青衣迎客侍从多加关注。
她之所有这般手段,是因为她除了是安陵尊者的义女之外,还有一个更了不得的身份。
天机宗的当代天机士之一。
天机士,可窥探天机,颠倒阴阳。
正因为如此,天机宗在东州地位超然,每一代行走天下的天机士都是各方势力争相讨好的对象。
诸葛南琴如果出门闲逛,只要亮出身份,所有的宗门都会客客气气地奉她为座上宾。
有着这两重身份的存在,她周围的人无不是把她捧在手心,这才养成了她娇蛮的脾气。
她早就算到大劫之子会来坊市。
劫子劫运缠身,普通仙人沾之就是大噩运。所以她才会命令下人在和陆宽打交道时往死里得罪。
这样才容易撇清关系,她才方便暗中出手,帮助这些下人驱散他们无意中沾染的劫运。
当然,这其中的缘由,她是不屑也不会与旁人解释了。
想不到,诸葛南琴虽然说话做事都无比强势霸道,但是居然是一个内心如此温柔的女子。
面对诸葛南琴的命令语气,陆宽毫不感冒。
他刚刚被青衣剑客嘲讽和刁难,因此对坊市上下,包括安陵尊者和诸葛南琴在内,都充满了反感。
美人又如何?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他可没有丝毫兴趣和诸葛南琴攀谈。
你家坊市说不让进就不让进,说要我停我就停。
把我当成什么了?
诸葛南琴只是娇蛮霸气惯了,脑子并不笨,看见陆宽冷淡的态度,哪里还猜不到他是如何想的?
但是她诸葛南琴是谁,就算猜到陆宽的不满,她又怎么可能说一句服软的话?
呵呵,无知的小子,只要天机士想要,又怎么会有留不下的人?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诸葛南琴眼看莲步追不上陆宽,索性停下了脚步,双手抱胸,红唇轻启。
“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见到一位身具神通的道友?陆小子,你勉强有资格请本姑娘喝杯茶。”
身具神通,陆小子?
听到这平平无奇的两句话,陆宽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自己身具系统所赠的神通【祛病】几乎没有在仙人面前展示过,如今却被诸葛南琴一口点出。
自己根本没有在坊市提起过姓名,却也被一口道破。
这就是天机士的力量吗?
坊市之中的围观仙人,听到诸葛南琴短短几个字后,气氛瞬间转变,犹如沸腾的油锅中溅入了水花一样。
他们本来是戏谑围观,冷眼看陆宽笑话的,此时听到这个秘密,瞬间无数道热切的目光就锁定了陆宽,一时间议论纷纷。
“神通,南琴小姐居然说这个姓陆的小子有神通在身,这全天下会神通的仙人也没多少吧?”
“没多少?就几乎没有好吧!除了极镜老祖,这天下有神通的仙人不超过一百人,个个都是身具大福缘,姓陆又会神通,定不是无名之辈。会是哪个呢,容我捋捋……”
“南琴小姐就是因为身具神通从而具有了分辨极为细微气机差别的能力,这才成为了当代天机士之一。如今这小小坊市居然有两位身具神通者见面,真是难得一见啊。”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之前迎客侍从对人家冷嘲热讽,现在发现对方是身具神通的仙人,这脸打得,我真是很期待后续发展啊。”
“……”
诸葛南琴说话非常有水平,点出陆宽身具神通,并透露他的姓氏,既是表明自己的能力,也是在暗中威胁陆宽---若不配合,小心抖出你更多秘密!
陆宽不懂天机术,他身上秘密太多,实在不敢赌诸葛南琴能窥探出多少东西。
光是泄露他身具神通,后续可能引起的麻烦就让人头痛。
看来不得不向这位美丽动人的霸道仙子暂时低头了。
见到陆宽脸色极为难看,面沉如水,却终归停下了脚步后,诸葛南琴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像话嘛。
她冷冷地对青衣剑客说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给陆先生制作令牌,然后自己滚去领罚!”
这看似在惩罚青衣剑客,实则在帮他彻底消弭劫运的影响。
只可惜围观的旁人未必能看出其中奥妙,领悟到诸葛南琴的好心。
青衣剑客跟在诸葛南琴身后,看见自家小姐对待陆宽的态度,再听到神通二字,一时间头上大汗淋漓。
不敢耽误,他慌忙从腰带中取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空白玉牌,刻上陆宽的名字,并导入一丝陆宽的气息,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入市令牌就制作完成了。
将令牌双手呈上,恭敬地递给陆宽后,青衣剑客跪倒在地,磕头告罪后,迅速离开了。
他心知,事后南琴小姐一定会补偿自己的。
对于青衣剑客这种小角色,陆宽实在兴不起报复的念头,如果事事都要斤斤计较,人生未免太过索然无味。
看到诸葛南琴有意放青衣剑客离开,陆宽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过多追究。他转过身去,对诸葛南琴不满地质问道。
“仙子点破我身具神通,意欲何为?”
尽管仙人不可死是东州仙人斗法时的潜规则,但是这个“不可死”的可操作空间太大了。
仙人与天斗,与地争,可没有哪个仙人会愿意乖乖把生死交到别人手上。
所以,底牌当然是越多越好。
如今诸葛南琴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点出陆宽的身份和身具神通,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赔偿,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诸葛南琴面对陆宽的不满,完全不以为意。
她斜眼一瞥,嗤笑道,“无知的家伙,本姑娘一举一动都暗合天意,做事说话,又何须向你解释?”
“想请本姑娘喝茶的话,就过来!”
说着,她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向坊市中最大的那座茶楼走去。
她离去的步伐自信万分,摇曳的腰肢更衬托出她的魅力惊人。
她丝毫不担心陆宽不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