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总结上次施法经验的陆宽神识突然一震。
玉符被捏碎了!
这是齐广武找到了侯万宜的下落?
陆宽不敢耽搁,立刻闭目仔细感应,过了一会,他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这居然是秦昌诚的传讯,是秦昌诚捏碎了玉符?
陆宽当时留给秦昌诚玉符,是让他如果有了司马仲辉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其它事情莫要打扰。
可是如今司马仲辉一案前的因后果早就查的清清楚楚,离齐广武许诺的一年期限也快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秦昌诚发来传讯?
陆宽默默关上房门,走出院子,面露冷色。也好,总要搞清楚秦昌诚的成色的,那就去趟大秦皇宫,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
大秦皇宫,皇家院落中。
秦昌诚笑容可掬地坐在椅子上,热情地招呼陆宽一起品尝最新的特供糕点。
陆宽对这些毫无兴趣,他冷声问道,“本座还有要事,可没有秦王这好雅兴,请抓紧时间,有话快说吧!”
听到陆宽话语中的不满和疏离,秦昌诚眼睛中露出一丝了然,手中把玩着的玉球也微微一顿,但是他很快调整好了语气,邀功似地对陆宽说道。
“不敢耽误国师时间,之前国师悉心叮嘱寡人推广自然读本一事,不知国师可还有印象?寡人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已经三年过去,第一届自然读本科举考试也于前日在王都咸阳城圆满举办完成,寡人是特来向国师报喜的。”
自然读本?陆宽听到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词汇,只感叹时间过得真快,随即又感到一阵苦涩。
之前自己是担心凡俗力量太过于弱小,觉得凡俗百姓生活太过艰难,所以一心想帮助凡俗做点事情;现在才发现,哪怕以当前这么低下的生产力水平,大齐都能孕育出侯万宜这种绝代大魔,研制出能弑杀仙人的奇诡道具。
生产力要是短时间内再翻上十倍,陆宽已经不敢细想了,那画面实在太美,后果难以预测。
可是想让普通百姓过上好日子,推行自然科学教育是必须的,如果因为有凡人有可能利用科学行弑仙之事,就不再传授知识,甚至将凡俗生产力遏制在奴隶社会或是原始社会水平,这就是因噎废食。
真这么做地话,陆宽甚至有金丹崩裂的风险。
陆宽的未来,早已与凡俗百姓的幸福生活绑在了一起。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当前手里流传出去的知识还不至于短期内造成颠覆性的影响。
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昌诚,陆宽点点头,不动声色地问道,“具体如何?可有什么惊喜?”
看到陆宽总算愿意坐下来听自己汇报,秦昌诚心情放松了些,手里的玉球恢复了正常转动。他一拍大腿,夸张地笑道。
“岂止是惊喜啊。说实在的,寡人愚钝,看不懂国师这读本里面的玄机。但是天佑大秦,不少学子,尤其是国师刻意强调要重点关注的寒门学子,从读本中悟出了深刻道理,各种各样神奇的发明源源不断提交给工部,百姓生活比以前何止好了一星半点?”
“这一切,都是拜国师所赐啊!寡人也是今天看到结果,方知国师当初的良苦用心,还请国师受寡人一拜!”
说完秦昌诚放下本中获得启发,发明能提高生产力的器械,对秦昌诚而言,虽然神奇,但是完全在他的预期之内。他如此夸张的表演,无非是为了拉近和陆宽的关系,修补两人间的裂痕。
陆宽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些凡俗学子这么聪颖,仅凭这些简单的知识就做出了这么多成果,凡人的智慧果然不能低估。
可是后续该如何做,怎么在帮助凡俗百姓的同时,不爆发仙凡之争,还需要从长计议。
这些可以留待以后慢慢思索,这些读本足够大秦慢慢消化三十年了,陆宽看向秦王,“还有其它事情吗?”
秦王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伏跪着恭声继续回道。
“国师之前不是着寡人调查司马仲辉失踪一事吗?寡人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
正戏来了,陆宽精神一振!
他饶有兴趣地抬了抬手,示意秦昌诚起身入座慢慢细说,他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冷厉。
本座倒是想听听你怎么圆谎!
秦昌诚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坐在躺椅上,不慌不忙地转着手中的玉球,沉声说道。
“启禀国师,据寡人在大齐探子获得的情报,司马仲辉的确死于大齐使团,主犯为长孙嵩和孟中浩。”
“而这并非大齐国第一次弑仙,大齐国过去三十余年来,就寡人掌握的,他们弑仙不下十次,可谓触目惊心!”
都是些已知事实,但是陆宽还是非常配合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然后严厉地追问道。
“你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有证据?仙人何其强大,他们是如何做到不声不响地弑仙?”
秦昌诚没有立即回答,他深深看了陆宽一眼,似乎想探究些什么。没多久,他又恢复了和煦地笑容,从容答道。
“侯万宜,大齐前司天监监副,侯万宜,他是魔修!”
听到这个名字,陆宽是真被秦王惊到了。秦昌诚查到大齐弑仙不稀奇,大齐摊子这么大,总有漏洞的。
齐广武查到侯万宜是魔修也不稀奇,大齐毕竟是他的底盘。
可是秦昌诚凭什么能查到侯万宜是背后黑手?
这些凡间君王!
看着秦昌诚唯唯诺诺、满是讨好的笑脸,陆宽心底居然产生了丝丝凉意。
秦昌诚完全无视了陆宽的惊讶,不紧不慢地把玩着手里的玉球,继续说道。
“寡人听说国师您夜观天象,见大齐朝堂邪气翻滚,不远千里奔赴临淄,责令齐王限期扫荡。”
“齐王雄才大略,短短三十日便清洗了威武王一党,将邪气涤荡一空。”
“想必他也查到了幕后黑手,侯万宜。寡人就不浪费国师的宝贵时间了。”
“只是不知齐王是否有将侯万宜的行踪报告国师?”
说道最后,秦昌诚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手中的玉球转得也越发从容了。
陆宽“钦佩”地看着秦昌,冷笑一声道,“好!秦王果然大才,是本座小看你了。你猜的不错,那本座问你,你可有查到侯万宜的下落,可愿助本座将其捉拿归案?”
对陆宽而言,这些君王各有异心并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事情,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只要有能力,会办事,其余的他也懒得计较。
当前最要紧的是抓捕侯万宜,至于是秦王还是齐王找到的线索,有什么区别?
仔细品味陆宽的语气,秦昌诚停下了手中的玉球,严肃地站直了身子,恭敬地弯腰朝陆宽一拜,诚恳地说道。
“国师有命,寡人岂敢不从?寡人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