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玥将石桌的机关恢复了原样,又给冉族初代圣女像上了三炷香,两人便离开石室往回返。
走出圣坛时,她踩下出口明显凸出的一块砖,地面便缓缓合拢。
圣坛中央的石台也升起,恢复了原样。
她转头就见空地上已经停着几辆马车,还有不少日月拍卖行的人。
钱三河正小跑着迎上来,激动得眼圈都有些发红。
之前大战中,萧煌终于苏醒,却只问了一句话就离开,钱三河连话都没能说上半句。
他只好抓紧时间安排,朝着信号打出的方向接应,赶到这里总算见到主子和王妃都安然无恙,能不激动么?
但冉族几人他从未见过,也不敢乱说话,只能恭恭敬敬揖首道:
“嬴王殿下,在下已另备了一处别苑,还请殿下和王妃娘娘移驾。”
一番安排后,黎清玥和萧煌乘上最前方的马车。
京墨带着仍在昏睡中的芊芊上了第二辆,燕霄伤势不轻,单独一辆马车。
马车开始前进,黎清玥终于有空检查大反派的身体状况。
她给他号了脉,又用探针取了血样放到空间里分析。
结果出来后,她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萧煌浅浅勾唇:
“玥儿这下总该放心了吧。”
黎清玥缓缓靠在他肩头,抬起手,纤指轻绕着他的一缕白发,轻声开口:
“嗯,夫君没事,真是……太好了……”
萧煌轻轻握住她的手,眸色深邃,喉结微动,不由自主地朝她的唇靠近。
却发现她已昏昏欲睡地半闭着眼。
他动作停住,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揽住她的肩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个舒适些的姿势,在她额前轻轻落下一吻,轻声:
“累了就好好睡一觉,我一直在。”
黎清玥低低地“嗯”了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安心地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她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直到傍晚马车在别苑门前停下,萧煌将她直接抱进了房间放在床上,她也只是稍微动了一下,一把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仍在身边便又睡了过去。
萧煌眼底闪过一丝疼惜,任凭她握着自己的手,在床边坐了下来,默默地守着。
第二天一早。
黎清玥只觉得许久没有睡得如此踏实,神清气爽地睁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凤眸微弯地盯着自己的大反派。
她眨了眨眼坐起来,忽地皱起了眉:
“你一直没睡?”
这人从来不会起床后仍穿前一日的衣衫,可他身上仍是那套玄色衣袍,除了他没歇息以外,根本没有第二种解释。
萧煌面不改色地说:
“为夫都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机会多看几眼玥儿,少睡一会儿有什么打紧的?”
黎清玥:“……”
还真是无言以对。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嗔了他一眼: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萧煌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迫不及待地就催促她去洗漱用餐。
黎清玥被他的节奏带得毫无抵抗之力,直到收拾整齐坐到了餐桌前,才总算得空莫名其妙地问:
“做什么这么急?”
萧煌盛好粥放在她面前,柔声开口:
“玥儿先吃饭,等下总该有时间好好疗伤了吧?”
黎清玥心头暖得不行,甜甜一笑:
“嗯,好。”
她这边疗伤休整,别苑里一片风平浪静。
同一时刻,北苍皇宫却已乱成一团。
昨日老皇帝在七公主的陪同下回了宫,人回来时分明好好的,没过多久却突然暴毙!
七公主坚持要等皇长兄回来主持大局,然而端王却迟迟不出现。
其他几个皇子也一个个都没了踪影,后宫嫔妃一个个都慌了手脚,各自联系自家母族想对策。
直到过了一日,仍没有人主持大局,朝堂上文武百官各抒己见,各派势力吵成一团。
后宫一处华丽的宫殿内。
德妃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说:
“你不是说阿焱万事俱在掌握,一定会回来主持大局吗?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他人?”
宇文蕙苍白着脸,低声说:
“我也不知道长兄怎么会一直没有消息,已经派人去打探了。”
她早已没了昨日的底气,尤其是体内的双子蛊突然反噬令她重伤,她才知宇文菡已丧命,如今皇长兄又迟迟不归,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宫女慌里慌张地跑过来,惊声道:
“娘娘!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德妃目光一厉:
“好好说话!做什么大惊小怪的!”
宫女扑通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地说:
“宫里许多人都在传,血羽卫昨日死伤惨重,金统领重伤,而且……而且他们都说端王殿下已经……已经薨了!”
“什么!”
“怎么会!”
德妃和宇文蕙大惊失色,双双站起身喊出声。
虽然宇文焱迟迟不出现,但她们设想了无数种他可能会遇到的麻烦,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一层。
宫女哆哆嗦嗦地说道:
“许多血羽卫都是这么说的,而且他们还说……殿下是被梁国的嬴王和嬴王妃杀的!就连金统领也被斩断了一臂!”
宇文蕙一惊:
“是他们!可长兄不是说嬴王重伤未愈,嬴王妃也不可能打得过金淮,那两人怎么可能杀得了长兄!”
她仍是不敢相信,还在猜测是不是有人散布宇文焱已死的谣言,好借机得利。
德妃听了她的话,总算又燃起一线希望,赶紧派人继续打探详情。
然而两人的希望很快落空,宇文焱死时在场目睹者众多,而黎清玥也没去管那些杂兵,总归有几人将尸首带回了皇城。
宇文蕙见自己靠山已死,胞妹也没了性命,心头恨意满满,终于将贤王和明王丧命在地宫的消息公布了出去。
但她却说,这两人也是嬴王妃下手害死的!
整个北苍朝堂哗然,纷纷开始声讨嬴王夫妇二人,但先不说他们根本找不到人,就算能找到,也没有人能主持大局,去找这两人算账。
皇帝驾崩,一众儿子竟也纷纷没了命。
就在这种形势下,终于有人想起了除几位王爷外,还有一个最小的皇子,宇文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