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宗砚俢还是迟迟没动。
“有外人在,我不习惯。”他淡淡出声。
形体老师喝了口水,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眼前的男人。
可这一看不要紧,这张脸瞬间和某次偶然遇见的那张脸,重合了……
他手中的水瓶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错愕地看着男人。
“您是宗……”
挺拔的男人眼神微微压紧,立刻制止了老师接下来的话。
老师心一惊,这什么情况?
刚刚就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但他忙着工作也没细想。
可这一看,这可不得了!
身为私人造型师,形体老师,他见过不少权贵名流,曾经在某位大佬的家宴上,见过宗砚俢一面。
那位大佬的小女儿是他的学生,当时扬言要把自己线条和形体练到极致,因为她要追一个男人。
而这个被大佬女儿追求的男人,正是眼前这位!
可他怎么跑来当模特了?
他不是商人吗?
一时间,形体老师不敢说话了。
斟酌一下措辞,试探道,“时总,您也是模特出身,要不您亲自测一下?我看这位先生应该不喜欢生人接近。”
一时间,形体老师感觉肩膀上的森寒,瞬间消失了。
他……猜对了?
这位宗先生,是对这位时总,有想法?
但他还是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商人,变成了模特。
时一蹙着眉,想着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行吧,那蒋老师您将记录本留下,之后的训练还要麻烦您。”
“应该的应该的。”蒋老师点点头,然后又偷偷打量了一眼宗砚俢后,离开了。
整座公司,十二层和十三层,只剩下两人。
时一无奈地看了眼宗砚俢,拿着工具和记录本,“跟我走吧。”
他眉梢扬了扬,“去哪?”
他语气里有几分警惕和玩味。
时一拉开玻璃门,笑得诡异道,"去我办公室。"
他点点头,大步往出走。
然后听到耳边传来阴恻恻的声音,“然后潜规则你。”
男人脚步一顿,深眸压抑着点点流光,低声道,“甘之如饴。”
时一,“……”
猛然对上那双深黑色的瞳仁,她心脏骤然一紧。
明明是她先嘴炮的,结果却顶不住他的眼神,率先挪开了视线。
那一瞬间,仿佛只能听到心脏一声比一声更强烈地撞击着。
时一的办公室装饰简洁,面积二十平米左右。
她将手中的工具和记录手册放在茶几上,看了眼书架前站着的男人,“过来,脱衣服。”
男人回过神,浅浅挑眉。
看着她还泛着红晕的耳尖,男人唇角微微勾起,迈着长腿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
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她感觉心跳又开始加快了。
男人站在她面前,修长手指捏着衬衫上珠光白的纽扣,一颗一颗地解开。
男人修长的脖颈,清晰的肌肤,以及胸膛的纹理一点一点映进眼底。
时一眨巴着大眼睛,感觉呼吸有些急促。
她转过身,小心摸了摸鼻子,还好还好没流鼻血……
“你快点,脱个衣服磨磨蹭蹭的。”时一受不了他的慢动作,简直要了她的命,这男人是不是故意在这折磨她的神经。
说来也奇怪,这几年她见过的年轻肉体真不少,其中不乏神颜的小鲜肉。
可那时候她只觉得养眼,没有其他的感觉。
但面对宗砚俢,她总觉得会心跳加速,感觉空气都变得燥热难耐。
宗砚俢黑眸沉沉盯着她,在她的注视下,脱了衬衫。
不是夸张到极致的肌肉,反而是那种恰到好处的精壮。
上次睡在一起,时一压根没心思仔细看,但今天这一看她才发现,这男人身上不少伤疤。
她盯着他胳膊上的,以及胸下的纹路出神。
宗砚俢见她一动不动,面色有些呆滞,便伸手敲了敲她额头,“再看,口水掉了。”
时一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地问,“你这些伤疤,怎么弄的。”
“不小心伤到的。”他说得很随意。
目前阶段,他很想和时一继续接触,但还不到开诚布公谈论过去的时候。
或者说,他还在犹豫。
还没有下真正的决心。
“那手腕的纹身呢。”她拿着软尺,圈过他的腰,而宗砚俢也很配合地抬起手臂。
时一垂眸看着软尺上的数字,记在旁边的本子上。
许久都不见男人回答,她仰头看过去,却见他正盯着手腕上的纹身出神。
那种眼神,似是在透过时光,怀念着一个人。
这样的认知,让时一捏紧了手中的笔杆子。
一股难以压制的暴躁在心底泛滥。
为什么会对他出现一种莫名的占有欲……
他这个纹身代表的什么?
代表的前妻吗?
既然忘不掉前妻,既然浑身上下都有前妻存在的痕迹,为什么还撩她?
时一不是傻子,这个男人对她的态度,能让她轻易察觉到他的意图。
咬了咬牙,拿着尺子圈住他的胸膛,她不问了。
气氛一时间陷入诡异的沉寂。
时一默默做事,态度变得严肃而专业,“低头。”
他在她身前俯下身,软尺绕着他的头,耳边是她的呼吸声,鼻息间也是她的味道。
他的手甚至情不自禁想要将她抱进怀里。
可……
终究忍住了。
“裤子脱了。”她看着表格上剩余几个项目。
腰围,臀围,腿围,以及腿长。
皮带咔哒一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
拉链下滑,然后是裤料摩擦的声音。
他坐在沙发上,将西裤脱掉,脚踩进她递来的拖鞋中。
时一让他站起来,然后半蹲下身,继续测量。
尽管刚刚的气氛有些沉闷,但此刻,因为彼此都意识到了这个奇怪的姿势问题,两人都愣住了。
时一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保持着专业的态度,可那晚的场景,依旧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打滚。
测量完臀围后,她便要测量腿围。
手伸到男人腿的下方,而男人此刻正垂眸,看着她乌黑的发顶。
随着她的动作,发丝缓缓飘动,纵使没有直视,也依旧能看到她脸颊泛着浅浅的粉色。
宗砚俢忽然坐在沙发上,声音有些沙哑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