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楚伊便去后院厨房做饭,留两人在前堂聊天。
傍晚的时候,余成的小孙子被佣人接过来了。
小家伙九岁,看到楚伊后便眼巴巴跟在她屁股后头。
“我看过你的直播,我还是你的粉丝。”小家伙漏出一对小虎牙,“我还给你刷过礼物。”
楚伊愣了愣,“未成年怎么能刷礼物?”
小家伙脸一红,吱吱扭扭道,“我用小福阿姨的账号刷的。”
楚伊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不要随便给人刷礼物知道吗?你是小孩子,你还没赚钱。”
“哦。”小家伙脸红红的。
夕阳垂落,金红色的光笼罩着后院的空地。
宗砚修不远不近地倚在门框上,看着楚伊系着围裙,一边做饭一边和小孩子聊天。
眉眼浅笑,温柔又美好。
他看着这一幕,始终没过去。
他想,再过几年,画面中的小屁孩就会变成他们的两个宝贝。
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温柔,他大步走过去,将小孩子拎起来,“作业写了吗?”
小家伙嘴一憋,气呼呼地跑开了。
楚伊瞪了他一眼,将锅盖掀开,蘑菇汤的鲜香冲进鼻息。
她刚要将汤盛出来,便被男人抢过了勺子。
他将她推到一旁,“等着。”
楚伊拿着围裙擦拭手指上的水珠,静静看着他的动作。
“为什么帮我?”
楚伊看他递过来的汤碗,刚要接,便听得身前传来男人轻笑的声音,“我没说挣到版权,就会让给辛合。”
楚伊抬起的手一僵,随后仰起头看他。
三秒钟的怒视后,她果断转身朝前堂走。
留男人端着汤碗站在原地。
夏日傍晚的微风混着山上清凉的气息,旋绕在半空。
他盯着女人气急败坏的背影,浅笑出生,那笑声,也随着风飞上万顷云天。
吃过饭后,已经是晚上七点。
“客房收拾出来了,在这里住一晚。”余成摸了摸肚子,感觉自己吃得有点多,便去外面散步。
楚伊愣愣看着老人的背影,“我们……”
话还没说完,手便被男人拽住。
他轻轻摇头。
楚伊知道余成性格阴晴不定,便不敢反驳了,他还没松口版权的事。
只是住在这里,这座房子,前院只有一间客房,后院……好像是佣人住的地方和仓库。
怀着复杂的思绪,楚伊和佣人一起收拾了餐桌,然后慢慢踱着步子去院子里乘凉。
佣人在教小孙子作业,余成不知道去哪了。
楚伊挥了挥身边的蚊子,忍不住抓抓手臂和脖颈被蚊子咬得红包,最终还是回了房间。
佣人送了睡衣过来,“夫人,这是我的衣服,全新的没穿过,您可以换上,这是老先生的,也是新的,对了,这个是老先生自己做的驱蚊膏,针对蚊子包很有用,可以试试。”
“谢谢您。”楚伊笑了笑接过来。
宗砚修正站在窗外院子里打电话。
楚伊趴在窗台上,手指把玩着驱蚊膏,越过窗纱看他修长的手臂不停挥舞,同样忍受着蚊子的欺负。
楚伊看到他脖颈处有两三处蚊子包,很红,与他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挑了挑眉,一股幸灾乐祸的劲儿冒了出来。
身前几步远的男人忽然回过身,便看到女人偷偷抿着唇,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
楚伊对上他的眼睛,立刻屏住了笑意。
赶紧从窗台上站直身体,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男人眼底溢出笑意,跟对方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掀开防蚊帘,他走进他们的客房。
楚伊见他进来,浑身开始不自在。
她指了指桌上的衣服,“衣服在那里,你可以去洗澡。”
他看了她一眼,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房门隔开了两人的身影,楚伊深吸口气,觉得没那么压抑了。
手机上,连珊珊发来消息。
【伊伊,你给我寄的是什么东西?我能拆开吗?】
那是外市寄来的亲子报告鉴定书。
楚伊赶忙回复,【是我的文件。】
【好吧,找时间我给你送过去,对了,你和宗砚修吵架了?我听韩祁风说,恒宗在跟你抢剧本?】
楚伊盯着这条信息出神。
手指在屏幕上写了删,删了写。
可屏幕上最终留下简短的三个字。
【小问题。】
宗砚修出来时,房间里没人。
他简单擦了头发,刚要出去找她,便见楚伊拿着两颗石榴进来。
“余老先生刚摘下来的,你要不要吃。”她将石榴放在桌上。
“你剥我就吃。”他顺手将毛巾挂在墙壁挂钩上。
楚伊哼了哼,将石榴放下。
宗砚修注意到她脖颈处的红包,浓眉一皱,走到她身边,伸手捡起石榴旁边的驱蚊膏。
那人长指刮了一层淡绿色药膏,俯身就要给她擦红包。
忽然扑来的热气,让楚伊往后躲了躲,“我自己来。”
她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强势按在椅子上。
男人粗粝的指腹托着她的下巴,转到另一侧,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有一种,很想让他咬一口的冲动。
两颗蚊子包挨得很近,他手指冰凉的药膏在刺痒的部位打着转,让楚伊下意识咽了口水。
忽然,一阵细微的风吹在脖颈处。
药膏的凉意到达顶峰,浑身泛起一层细密的战栗。
她猛地转头,却看到他的脸在眼前瞬间放大。
来不及闪躲,唇便被他亲了一下。
楚伊用力眨着眼,唇上的柔软只是擦过,仿佛是他不经意间造成的,“你干嘛!”
宗砚修站直身,“我只是吹吹药膏,没想到你会转过头来。”
楚伊抿了抿唇,抓着睡衣往浴室跑,“得了便宜还卖乖……”
浴室门关闭。
室内水汽还在弥漫,楚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明明有过无数次的亲密接触,可对于他的蓄意靠近,对他的小把戏,还是会心动。
洗漱出来后,宗砚修已经乖乖躺在了床的外侧。
这张床是靠在墙角位置,床头和另一侧紧贴着墙壁。
楚伊要是想上床,就要从他身上爬过去。
看了眼那个硬邦邦的竹制长椅,楚伊还是选择躺到床的内侧。
她脱了鞋,长腿踩着床的边缘,越过男人两条长腿,直接进了里面。
让她意外的是,宗砚修并没有什么小动作。
她动作放轻,躺在内侧。
然而头发还没沾到枕头,一只手臂便横在了她枕头下。
她自然而然就躺在了他的手臂上。
楚伊看着双目紧闭的男人,“……”
房间没开灯,月光从床尾的窗户灌进来,照亮两人的下半身。
两人都闭上眼,不说话。
只是不久,楚伊便听到身侧男人不断抓挠皮肤的声音。
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你怎么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蚊子咬得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