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伊醒来时已经快八点。
她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脸红……昨晚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在眼前回荡。
偏头看向还在熟睡的男人,她嘴角弯起,忍不住扯起被子将自己半张脸遮住。
偷偷打量他的脸,楚伊觉得真是看了十二年,依旧看不厌。
忽然瞥到他脖颈处细长的红痕,她不禁伸出手轻轻碰了碰。
但手指还没碰到他的皮肤,便被男人一把抓住。
他没有睁眼,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一大早不老实。”
楚伊感觉他的掌心像烙铁一样滚烫,“我没有。”
他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像沉睡中的雄狮,逐渐苏醒。
楚伊被他看得心尖一抖,“你再睡一会,我去准备早饭。”
说着便要起身,结果男人长臂一捞,将她拽回了怀里。
隔着纤薄的睡裙,两人的体温彼此传递。
楚伊身体僵得像块木头,不敢乱动,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的下颌线。
他的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不上班,再睡会。”
一想到平日里他几乎没有假期,每天更是雷打不动准时到公司,就一阵心疼他。
索性不再动弹,任由他抱着继续睡。
楚伊以为自己不会睡着,结果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已经是十点钟。
身侧没有人,床铺的位置是冰凉的。
楚伊下了床,踩着拖鞋往浴室走,没人。
结果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爬上十三层,宗砚俢都不在。
手机被他扔在床头没带走,楚伊忽然有些着急,去哪了?
她刚换好衣服准备下楼出去找一圈,便听到房门咔嗒一声响。
随后,男人开门走进来。
剪裁得体的深灰色大衣,让他肩膀更加挺括。
见小女人傻乎乎站在那发愣,他唇角勾勒出笑意,“傻愣着干嘛呢。”
楚伊指着手机问,“你出去怎么不带电话。”
他换了拖鞋,顺势弯腰将鞋子放回鞋柜。
经过她时,想伸手钳住他,却又觉得自己身上太凉缩回了手。
将左手提着的食物一一放到餐桌上,然后又将大衣脱掉。
见楚伊一直盯着他看,不禁笑道,“找不到我,着急了?”
楚伊来到桌前,有好多她平时爱吃的小吃。
眼睛瞬间亮了,将一颗章鱼小丸子塞进嘴里,爽快地道,“是啊……”
话音刚落,她脸色骤变,随即快步冲进了卫生间。
嘴里的章鱼小丸子被吐了出来,抱着马桶干呕半晌。
宗砚俢很快跟她走进来,蹙着眉看她眼圈通红,又吐不出来的模样,心头一阵烦躁,“真的只是亚健康状态吗?”
楚伊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擦嘴角,颤着身影安抚,“放心啦,医生的话会有假的吗。”
她又扬起笑脸,示意自己真的没事。
经过他身旁时,细腰被他手臂圈住,她撞进他的怀里。
男人的手在她小腹上轻轻摩擦,笑吟吟说,“不会真的有了吧。”
楚伊脸色一红,伸手打他。
“说不定昨晚就成功了。”他一脸憧憬地想象。
“流氓……”她拍开他的手,红着脸往外走。
宗砚俢大步跟上来,信誓旦旦地开口,“没成功没关系,今晚继续。”
楚伊脚步一顿,“你满脑子能不能……正经点。”
他勾着一侧唇角,忽然凑上来,“要不……不等今晚了,就现在吧。”
楚伊被他吓得惊叫出声,一路小跑冲到了餐厅。
他在身后,看她慌乱的小身影,胸腔里溢出一阵低沉而磁性的笑意。
这个冬日的清晨,这个温暖而舒适的家里,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足矣铭记一生。
在家休息五天后,楚伊带着宗砚俢去医院做了一次复查,医生叮嘱拆线后,便没有任何大碍了。
除了留些疤痕。
楚伊为此伤神不已。
宗砚俢却满不在乎地揉着她的脑袋,“男人身体留些疤怎么了,多性感。”
楚伊不理他,回家的一路情绪都很低迷。
他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牵着她的手,忍不住揉捏,“你要是不喜欢疤痕,我去纹个身,挡住就好了,就像我手臂下侧那个图案。”
不提纹身还好,一提,楚伊简直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那个纹身,和林洛莲大腿内侧的,是同款,是情侣款。
虽然她不想计较过去的种种,可每次看到,依旧碍眼得很。
她恨不得一口咬掉那个纹身……
她将手重重地抽出,环着双臂往外侧靠。
如果不是车门挡着,宗砚俢觉得她能坐到外面去。
车子转回地下停车场,车子刚挺稳,楚伊拎着包大步下车,丝毫没有要等身后的男人的意思。
宗砚俢锁了车门,半晌也没明白她到底生气地点在哪。
伤疤在他身上,她气成这样,是……太心疼他了?
想至此,男人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电梯里,楚伊见他嘴角扬起的淡薄弧度,气得快冒烟了。
他还笑?
他还有脸笑?
他身上印着小青梅的纹身,竟然还笑得出来?
谁给他的一勇气,梁静茹批发给他的是不是!
电梯门一开,楚伊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手指解锁房门,她率先走进去,压根没看身后人一眼,直接关上了房门。
差点被门板撞到鼻梁的宗砚俢,“……”
忽然觉得,楚伊好爱他。
心疼他的身体,心疼到这份上了。
有一丝丝的感动。
但她生气,终归他是舍不得的。
自己解锁房门,换了拖鞋进房间。
楚伊正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面不改色的走进来,气鼓鼓地按着遥控器,接连换频道,也不知道要看什么。
他脱了外衣走到她身边,将她强势拉到身前,“伊伊。”
楚伊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继而看电视屏幕。
一副,你有屁赶紧放的架势。
“纹身的事……”
一提纹身,楚伊心口埋着的那股火,瞬间炸了。
她一把推开宗砚俢,“你还敢跟我提纹身!”
“行,你要是不喜欢咱就不纹了,等年后找专科医生,总能将这个疤去掉的。”他想着解决的办法。
楚伊气的胸口起伏,盯着他半晌,想质问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
结果就是,楚伊抓起抱枕,用力打在他身上,然后气呼呼地往卧室走。
卧室的门被她摔得很响亮,随后传来反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