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婆婆出手虐渣

楚伊刚刚跟王洪说快到了,看到病房里其他人都走了,等了十来分钟,磨磨蹭蹭地推开了宗砚俢的病房。

宗砚俢看着来人,脸上没有丝毫的焦急与担忧。

忽然记起过去他生病时她的模样,就像是天塌了,眼里挂着泪。

那时候他还逗她说,‘我没死呢,哭什么。’

只是如今的楚伊,平静的眸色下,看着他时与陌生人没太大区别。

“刚才王洪给我打电话,说你晕倒了。”楚伊淡淡地问,站在床尾静静地看他。

宗砚俢感觉喉咙此刻更痛了,他朝她伸手。

女人却站在那里未动。

楚伊盯着他的手指,修长的手,是她握过的。

很温暖,很有安全感。

只是这双手带来的温暖和安全感,还给过另一个女人。

她亲眼见到过他们二人十指交握,你侬我侬的模样。

酸涩的感觉快要击垮她勉强维持的平静,她淡淡地笑,“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

宗砚俢眸底皲裂出破碎的光,他喊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楚伊的步子很稳,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却觉得抬起的胳膊有千斤重。

身后传来衣料与被子的摩擦声,随后楚伊便被裹进一个有些烫的怀抱。

男人的手臂死死箍着她,似要将她嵌进身体。

楚伊呼吸一紧,垂眸看着交覆在身前的手。

用力撕扯的针眼处往下淌着血,那红色深深地刺痛楚伊的心。

她没动,也没说话,任由他抱着。

宗砚俢将下巴抵在女孩的肩窝,炙热的鼻息带起滚烫的热浪扑在楚伊的耳廓脖颈。

烧得她心头发烫。

两人就静静地抱着,没人说话。

楚伊几乎就要转身拥抱他,忽然听到耳畔粗如沙砾响动的声音,“还在气吗?”

楚伊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明明上一刻,他还能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

下一刻,便能深情地拥抱着她。

是太会演戏,还是天性本就滥情?

楚伊眼尾压着红,声音带着淡淡的鼻音,“不气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去叫医生。”

她掰开他发烫的手,想要离开病房。

这里的气息太压抑,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脱力控制的事情。

“伊伊……”

“宗砚俢,你是个成年人,不要像个孩子一样耍脾气,回去躺好。”她用力去掰他的手指。

可他却将手臂收得更紧,似乎是用尽了余下全部力量。

他很不想看到楚伊如此平静的一面。

仿佛他和她一点瓜葛也没有。

她怎么能这样?

明明不久前,她还和他做着最亲密的事。

“伊伊,闹脾气的是你。”他费力的说着话,感觉有刀子在喉咙处作祟。

楚伊控制不住红了眼,“我不是闹脾气,我是清醒了。”

她盯着那层透明的玻璃板,视线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

“我不要清醒,你也不要。”他说出一长串的话,开始止不住地咳嗽。

楚伊感觉仿佛有一条藤蔓,将她的心勒紧。

越勒越紧。

快要透不过气。

“宗砚俢,你不能……不能这么自私。”

宗砚俢还想说什么,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宗爸带着王特助回来了,见到相拥的两人,皆是愣在那里。

楚伊赶忙挣脱男人的怀抱,不经意地抹掉眼尾的泪珠,“爸,我去叫医生,他拔了针。”

楚伊一走,便没有回来。

宗砚俢始终盯着病房的门,似乎在等她回来。

王特助看着因生病变得脆弱的老板,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他无声地叹息。

似乎少夫人已经决定离婚了,而自家老板不放。

早知有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医院附近咖啡厅。

程相宜点了个包厢,四人依次走进去落座。

服务生点单后离开。

林洛莲和宗慕橙坐在一侧,她有些拘谨地看着对面的程相宜和墨太太,面色紧张。

“不用怕,我不吃人。”

程相宜手腕搁置在桌面上,手指敲打着桌面,视线似有似无的从墨太太脸上滑过,最后落在林洛莲身上。

林洛莲点点头,看起来无比恭顺。

程相宜挥了挥手,“我开门见山的说吧,洛莲,我希望你今后和砚修保持距离。”

林洛莲瞬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程相宜,“阿姨……”

程相宜一抬手,贵气的面庞有些不耐,“你不用急着否定,网上你和砚修的那些绯闻是怎么出去的,你知我知,但我没让我儿子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洛莲眼圈已经红了,双手死死按在膝盖上。

“宗家感恩于你父亲救了砚修的命,我们无以为报,所以砚修对你好,我们做长辈的不插手。”

“可是如今这份好,已经影响到砚修和他妻子的感情。”

“阿姨,砚修和楚伊在一起是没有感情的!”林洛莲激动地反驳。

“有没有感情,我知道,砚修知道。”程相宜淡淡的看着林洛莲。

“想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对宗家有恩,我们为什么选了楚伊做儿媳,而不是你吗?想必你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

程相宜问完这句话,便见林洛莲猛地抬头。

“一些人说,楚伊家世背景强大,自然选择她。”程相宜笑了,嘴角流露出淡淡的不屑。

林洛莲面色有些僵硬。

她嫉妒楚伊的背景,嫉妒她生于京城名门。

如果不是她家世背景不如楚伊,嫁进宗家的怎么会是楚伊!

程相宜看出林洛莲的想法,微笑着摇头。

“因为你父亲救的是宗砚俢。”

程相宜顿了顿,在林洛莲震惊的目光下继续道,“而楚伊救的,是整个恒宗集团。”

“什么?”林洛莲不解。

“她救的是整个恒宗,是上上下下数万员工,如果当初没有楚伊出手挽救,几万员工失业,几万家庭遭受重创。”

“而和数万员工相比,和近百年根基的企业相比,一个宗砚俢,算不得什么。”

林洛莲脸色煞白,她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程相宜说,一个宗砚俢比不得恒宗。

怎么能这样!

宗砚俢才是恒宗的掌舵人!

没有宗砚俢……

“没有宗砚俢,恒宗依旧能找到出色的经理人,而宗砚俢,他又要用多久能创造出一个和恒宗同样的集团?”

程相宜盯着对面女人的表情。

看到她岌岌可危的表情,心下吐出一口畅快的气息。

“当然了,楚伊嫁进宗家的前提,是她愿意嫁,砚修愿意娶。”

林洛莲在那句‘砚修愿意娶’的重击下,眼泪快要止不住。

“他……他是被逼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喊。

程相宜冷冷地笑,“你跟他一起长大,什么时候见他被人逼迫着做过选择?”

“他不愿意,刀架脖子上也改变不了。”

“而他对你,不过是愧疚。”

“不是!他不是!”

“他是喜欢我的,阿姨你不能用这样的手段拆散我们!”林洛莲维持不住平静的外表,哽咽着哭诉。

“话已至此,你能听进去几分是你的问题。”

程相宜站起身,挽着自始至终没开口的贵气墨太太,给宗慕橙使了个眼色朝外走。

“咖啡钱我已经付过了,林小姐好自为之。”

林洛莲盯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伏在桌上压抑着哭声啜泣。

楚伊。

你不过是仗着好家世……

如果你没有楚家这个靠山……我看你还有什么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