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糖,特意加了芋泥和珍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盛景淮帮她将吸管插好,满眼期待看着楚伊。
楚伊中学时了解到宗砚俢喜欢喝冰美式提神,她便也爱上了苦涩的冰美式。
奶茶她很少喝。
对上男人期待的眼神,她吸了一口。
不是很甜,香浓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别样的风味。
“很好喝。”
盛景淮舒了口气,轻松地笑着,“诊室的女孩子都很喜欢喝,我觉得你也应该喜欢,怕你担心热量高所以没加糖,不会很腻。”
说实话,楚伊觉得盛景淮虽然比她小一岁,但心思细腻很会照顾人。
可能医生天性如此吧。
从诊室出来时,楚伊的奶茶还有半杯。
她握在手心,盛景淮提着已经清洗干净的饭盒,两人并肩往外走。
忽然身侧传来熟悉的说话声,楚伊顺势望过去。
便看到林洛莲亲昵地挽着宗砚俢的胳膊往外走。
四个人面面相觑,林洛莲率先露出笑脸,“好巧呀伊伊,你来给……景淮送饭?”
盛景淮笑得很有距离感,“叫我盛医生就好,宗先生。”
宗砚俢没理会盛景淮,视线从盛景淮手中的饭盒挪到楚伊手中捧着的奶茶上。
男人心底蹿出难以言说的火焰。
他去楚伊那里只想吃个油泼面,这个女人只会跟他说定外卖!
然而如今,却主动巴巴地给盛景淮送晚饭?
而且她什么时候变得爱喝这种甜腻腻的奶茶了?
她生理期时他买的奶茶都被她扔掉了,当他不知道吗!
楚伊不想看到碍眼的两人,视线僵硬地从两人相挽着的手臂上挪开,转身往外走。
“楚伊你为什么在这!”宗砚俢大步上前,一把钳住楚伊的胳膊。
楚伊感觉胳膊要被他捏断,“松手很痛!”
盛景淮蹙着眉,伸手拦住对面男人的手,“宗先生,你弄疼学姐了。”
“学姐?我的家事轮得到你插手?”宗砚俢看他不爽很久了,语气自然生硬。
楚伊一把甩开男人的禁锢,顺势拉下盛景淮的手臂。
两人朝后退了一步,“我在哪,似乎没必要跟你汇报吧。”
说着,眼神瞟向身后的林洛莲。
她的意思很明显,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
林洛莲满脸焦急,踉跄着步子上前,身子无力靠在宗砚俢身上,“楚伊,砚修陪我来拆线,你别误会……”
“误不误会是我的家事,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楚伊用同样的话怼林洛莲。
宗砚俢气急,周身的气势愈发的森冷,“楚伊!”
“我知道自己叫什么,不用三番两次喊我的名字。”楚伊语气也冷到极致。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原来这么久不出现,是在尽心尽力地照顾小青梅,甚至连拆个线都要他亲自作陪。
“景淮,我们走。”楚伊挪开视线,仿佛从未见过身后那两个人。
盛景淮唇角挽起一抹极淡的笑容,追上楚伊的身影。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男人手中的饭盒很明显地换到了另一只手上。
男女相得益彰的背影,极其相配。
林洛莲若有所思看着前方,状似无意地开口,“其实伊伊和景淮也挺配的。”
“你说什么?”男人阴冷的语气让林洛莲浑身一寒。
她小心地看着宗砚俢,“伊伊要和你离婚了,去接触一下别人也无可厚非。”
宗砚俢收回视线,看向林洛莲,“洛莲,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林洛莲浑身一震,眼底皲裂出破碎的心寒。
宗砚俢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宁可自己身上留疤,也扳不倒楚伊吗?
难不成宗砚俢真的喜欢上了楚伊?!
楚伊车子送去保养,因此打车来的医院。
盛景淮强烈要求送楚伊回家,楚伊无奈坐上他的副驾驶。
宗砚俢远远看到女人极其自然地上了副驾,心中的烦躁愈发深沉。
楚伊之前万分抵抗坐在他的副驾,到底是为了什么?
星河湾小区外。
盛景淮停下了车子。
长指搭在方向盘上,视线瞟向小区内的高层建筑,“学姐,你都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楚伊莞尔,“成年人的世界里,上楼喝茶不是什么普通的邀约。”
听了楚伊的话,盛景淮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
楚伊不解。
“还好你没把我当小孩子,学姐你要记住,我也是个成年人。”
他笑的时候,单侧的酒窝让他看起来平添了几分孩子气。
楚伊还是不懂。
下车后楚伊往小区里走,忽然接到了庄园的电话。
LP定制的礼服到了。
程相宜让楚伊过去试一下,如果尺寸不合适,还有时间更改。
楚伊脑海里一阵恍惚。
礼服是为了百年庆典准备的。
原计划庆典后办离婚手续,如今想要提前,结婚证却不翼而飞。
楚伊拦了车往庄园出发,到达庄园时,发现宗砚俢竟然也在。
他不是应该去陪林洛莲吗?
“嫂子快来,这礼服好漂亮超配你!”宗慕橙将楚伊推到木质模特前。
模特身上一白一红两套礼服,美得不可方物。
楚伊眼中浮现喜爱的神色,天下哪有女人不爱美。
但她却犹豫了。
程相宜抚摸着裙子,催促楚伊出换上试一试,但楚伊却没急着动。
“妈,百年庆典我想我……”
“楚伊你跟我来。”
楚伊的话没说完,便被男人强硬地拉着手腕进了电梯。
楼上二人的主卧。
宗砚俢将人推进房间,反身将人压制在门板上。
室内没开灯,只能看到彼此的轮廓。
“你跟盛景淮什么关系?”
宗砚俢一想到医院两人亲密无间地走在一起,她甚至给那个小屁孩送饭,内心就涌起海浪般汹涌的烦躁。
“你跟林洛莲什么关系?”楚伊冷讽。
“楚伊你最好和我好好说话!”
“不好好说话呢?亲我?还是睡我?”楚伊试图推开他,却推不动。
宗砚俢从未觉得面对楚伊会感到如此无力。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她,浑身是刺封闭自己。
“楚伊,在我们没离婚前,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给其他男人送饭,这是你该做的?”
楚伊笑得更加嘲讽了,“宗砚俢,我只是给朋友送顿饭,而你和其她女人搂搂抱抱我说什么了,做人不能太双标!”
“你讲点道理,林洛莲的父亲因我去世,我只是顺手帮了她。”
“我不讲道理?难道林洛莲讲道理?霸占别人家老公五年之久,但凡有点羞耻心,都做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楚伊你怎么能这么说她!”男人眉头死死拧着。
楚伊心说。
看,他又在维护林洛莲。
无论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他第一反应永远是林洛莲没有错。
楚伊垂下眸,不想再和他纷争什么。
每次吵完架,她都会筋疲力尽,许久走不出那种悲痛的阴影。
“我累了。”用力甩开男人的禁锢,楚伊立刻迈着步子离开。
擦身而过时被他攥住手腕,“你什么时候喜欢喝奶茶了。”
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楚伊盯着窗外浓重的夜色,忽然苦涩地笑。
“某一天忽然发现,奶茶要比冰美式好喝得多。”
宗砚俢浑身一震!
眼前浮现的是楚伊日记本中记录的话。
【宗学长爱喝冰美式,虽然又冰又苦又涩,可我还是想靠近他一些,再苦再涩我都能忍。】
爱屋及乌。
而如今。
楚伊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