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弘誉见着陈宁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焦急不安道:“小四究竟怎么了?他不会也、也——”
幽深的走廊上,忽然吹拂而来一股冷风,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诡异的风,让人情不自禁地心里发毛。
陈宁如鲠在喉,他只得语气无力地说着:“小四爷脑部被人重击,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
“……”盛弘城瞠目,他激动地推开了病房门,虽说平时几兄弟总是要争个你死我活,但那也只是利益上的拉扯,这关乎各自的性命时,他们都会心照不宣地停止下来。
从小到大和他争抢了几十年的亲弟弟,现在有可能就要这样睡着一辈子了?
盛弘城走到病床边,声音好像都被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一旁的一片仪器,生命体征那么平稳的一个人,真的醒不过来了吗?
盛峰也是憔悴了不少,坐在沙发上,右手有些无力地支撑着额头。
“父亲,小四的情况真有那么糟糕吗?”盛弘誉不敢问得太过直接,他看得出来,父亲很忧伤。
盛峰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你们怎么来了?”
“我一听说小四和苏瑾出了事,就立刻赶过来了,究竟是什么人做的?听说苏瑾不见了?”盛弘誉同样是看了看病床上面无血色的身影,眉头不可抑制地紧皱一团。
“如此精心部署,除了你们那个好舅舅,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盛峰轻哼,“他带走苏瑾究竟是想做什么?”
“舅舅做的?”盛弘城不敢置信,“就算他要带走苏瑾,为什么要这样大开杀戒,听说新娘家里的人都死了!”
“没有人能够猜透雷钧的心思,我会亲自去找他,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盛峰愤怒地站起身,“小四需要静养,你们没事别来打扰他,更不要胡说八道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三兄弟互相望了望彼此,大概都知道父亲的言外之意,这是让他们都保持沉默,不要把盛厉霆昏迷不醒的事泄露出去。
如果盛厉霆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他的恒成集团不就群龙无首了吗?
盛弘誉走到床边,面色凝重地说着:“小四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悉心打理你的恒成,你就安心地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盛弘城如何看不出自家大哥的心思,冷笑一声,“小四现在都这样了,大哥你还在惦记着他的集团?你未免太过冷血薄情了一些。”
“我身为长兄,自然有义务替自己的弟弟照顾好公司。”
“大哥现在都自顾不暇,就不要没事去霍霍小四的恒成了,我最近挺悠闲的,完全可以临时替小四照顾。”盛弘城道。
“就凭你?”盛弘誉啧啧嘴,“恒成交到你手里,能坚持几个月?”
“如果非得在矮个子里挑一个高个的,我自恃我比大哥稍微优秀那么一点点。”盛弘城拍着胸脯很是自信的说着。
“你非得跟我抢是不是?”盛弘誉加重语气。
“是,这块香饽饽大哥一个人可吞不下。”盛弘城瞥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盛弘戚,道:“二哥,要不我们兄弟联手?”
盛弘誉见着竟然开始拉帮结派的好三弟,吼道:“我现在就回去好好计划如何接收恒成。”
盛弘城怎么可能让他先下手,连忙也跟着出了病房,“我也会立刻行动。”
病房,总算安静了下来。
盛弘戚坐在床边,仔细研究着面前的几架仪器,随后贴心地为自家小四掖了掖被子,他一边动作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四弟,挺遗憾的。”
病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咯吱”一声,房门敞开。
陈宁本以为三位爷都离开了,只是没有想到还有一位二公子坐在里面。
盛弘戚回头斜睨了一眼进入视线的助理,道:“小四的情况真的有那么糟糕?”
“医生是这么交代的。”陈宁面色很是难看,声音都带着颤抖,好像真的难受极了。
“婚礼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新娘和她的家属真的都死了?”盛弘戚再问。
“是,几个人全部还在医院的太平间,苏二公子受了刺激,到现在也没有清醒过来,苏小姐又不见踪影,我们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新娘的家事,就只能等,等苏二公子或者小四爷醒过来,我们才敢让人入土为安。”陈宁哽咽道。
“怎么会这样?”盛弘戚捏了捏鼻梁,“辛苦你了。”
“是我办事不利,我应该再警觉一点,可是谁知道那些人竟然早有部署,还部署了那么久。”陈宁低着头。
“如果真的是我舅舅所为,这事也不能全怪你警惕性不足,我舅舅这个人向来心思缜密,绝对不会贸然行动,他能沉默这么久,必然是在计划着什么惊天大事,只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狠。”
陈宁没有再说话了,肉眼可见的是他浑身都在发抖,因为愤怒,因为不甘。
盛弘戚站起身,叹了叹气,“这几天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小四,如果真的是舅舅所为,他肯定还有别的什么计划。”
“我会加强这边的安保,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乘。”陈宁承诺着。
盛弘戚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苏瑾那边我也会派人寻找,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夜色渐深,乌云被风吹散了又慢慢地聚拢,整个夜空,忽地一片昏暗。
盛弘戚站在窗前,俯瞰着院子里的树影潺潺,他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便直接交代着:“4层太平间A26区域,九具尸体一具都不能少,全部运走。”
“是,老板。”
“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小四昏迷,对我而言,可真是最好的契机,趁此机会,不容有失,这一次如果再失败,你也别回来了。”
“我会亲力亲为,绝不出现任何岔子。”
电话挂断,盛弘戚笑意盎然地收回手机,瞧着大楼下的安宁,心情甚好地转过身。
这么多年的沉默,也是时候一鸣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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