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胡言,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男人终于头脑清醒,撑着虚弱的身体,向秦鹿道谢。
秦鹿将黑黑的汤药递上去,“一条命,你为我卖命十年,有意见吗?”
胡言沉默许久,最终下了决定,“日后请夫人多多包涵。”
“十年,你当真愿意?”她不知道这人的遭遇,换做是她,肯定是不乐意的。
胡言点头,“我已无处可去,家中亲族惧无,多谢夫人收留。”
十年而已,总比没命来得好。
秦鹿取来卖身契,这是活契,让他签名盖章。
“夫人就不怕我是朝廷的通缉要犯?”胡言很好奇,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背景,居然如此轻易将她收留,心未免太大了。
“华阳县地处偏僻,天高皇帝远。而且这套宅子是我租的,你若真的是通缉犯,日后朝廷来人,我把你送交官府,带着儿子离开这里,谁有能寻得到。”
她在意个屁,若是大一统的王朝,说不得还得顾忌三分。
如今天下五国鼎立,这里不留,自有去处。
“况且……”她抬手挥袖,旁边敞开的窗户“啪”的一声闭合,“你敢有异心,我把你挫骨扬灰。”
“……”不敢。
“夫人,您是如何做到的?”胡言暗搓搓的看着窗户,莫非有机关不成?
秦鹿接过空碗,好看的眼角微微上翘,带着恣意嚣张,“老娘武功,天下第一。”
走到垂花拱门前,背对着他,道:“亲人都不在了,自身还中了毒,想必是背负着血海深仇,还告诉我一个假名,这些都无所谓,十年后天地浩渺,你自可离去。这十年,算是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如果你是个废物,我会把你卖掉。”
卖掉是不可能卖掉的,她哪怕再卑劣,也不会肆意玩弄生命。
但是吓吓这小子,还是没问题的。
看吧,少年的脸色都白了。
韩镜回来,听说这家伙成了家里的管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娘打算每月给多少月钱?”
“一两!”秦鹿道:“华阳县的管家,月钱大多在三两,救命之恩我算她二百两,用十年还清。”
“你这还克扣了人家四十两银子呢。”韩镜无语,这账算的太抠门了。
“你娘我管吃管住,十年只收他四十两,已经是在做慈善了。”秦鹿没有丝毫羞愧,“而且,跟在我身边,可是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比如?”韩镜道:“跟着娘写话本?”
话音刚落,就被亲娘在脑袋上弹了一下。
“话本写好了也能赚钱,你当谁都能写?”这小子,敢瞧不起她。
去厨房端来饭菜,冲着里边道:“你们俩,洗手吃饭了。”
胡言已经换上了秦鹿帮他买回来的衣裳,朴素的灰,脸倒是还不错,似乎还未长开。
“多大了?”秦鹿问道。
胡言道:“回夫人,十七岁了。”
“哦,还是个孩子呀。”她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坐吧。”
“我是下人,怎么可以和主家同桌用饭。”胡言拒绝了。
韩镜从屋里出来,听到母亲的话,也是不赞同的。
只是目前家里没有他做主的份儿,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总共就三样菜,还得单独给你摆一桌?坐下吧。”
桌上有公筷,倒是不用担心交叉感染。
“你身子好转后,每晚和韩镜一块听我讲课。”
给两个孩子盛了饭,“你每月三两银子的月钱,十年就是360两,我收你二百两的救命钱,每月支付你一两银子算作辛苦费,总计120两。余下四十两,我给你拔除体内的毒素。”
她是通知对方,而不是商量。
胡言自然没意见。
体内的毒是从五岁那年,被人神不知鬼不觉下到日常饮食里的,等发现后,父母带他走遍大盛朝及其周边的国家,拜访了无数名医,最终被很多名医断言活不过二十岁。
如今随便遇到一位民间妇人,居然说可以治好自己体内的毒。
哪怕是赌一把,输了他也认命。
或许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知道卖身十年抵债,算不算后福。
应该算吧,至少命保住了。
晚饭是一份红烧排骨,一份鱼丸汤,一份清炒白菜,还给俩孩子蒸了鸡蛋羹。
“明天把厢房收拾出来,你住那两间,桌椅和床找人给你去打一套,明天去千香胭脂铺找老板娘,让她带你去买四套被褥,夏冬两季的,各两套。不需要你掏银子,就说我让你去的,她就明白了。”
“家里没什么事情让你做,平时洒扫一下庭院,隔两日去码头买点东西。”
胡言认真的听着,秦家只有母子二人,需要他做的事情想来也多不到哪里去。
华阳县能用得起管家的,拢共不过十家,都是当地的地主。
秦鹿是想着日后自己出门,至少儿子还有人帮忙照看着。
银子没了可以再赚,每个月赵珙来一趟,都能送来二百两,若不是普通百姓衣食住行都有各种明确的规定,秦鹿必然不会如此节俭,早就奢侈起来了。
僭越什么的,纯粹扯淡。
吃什么、穿什么、出门是骑马还是坐马车、管的可真够宽的。
还有但凡是皇帝上位,天下百姓必然会出现一次改名潮,须得避讳着皇帝。
她不想融入到这个社会,做一个把人当牲口的人,不想去跪拜别人,也不想让别人来跪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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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用半上午时间,把东厢房的两间屋子收拾出来,原本堆放在东厢房的杂物,都搬去了倒座房。
他现在落魄至此寄人篱下,对身外物不在意了。
不过秦夫人说东厢房的光线充足,住起来比倒座房舒服,他心内领情。
“夫人,我这便出去了。”
秦鹿在厨房里做枣泥糕,“那就顺道让老板娘连桌椅板凳和床给你打出来吧。”
“胭脂铺的老板娘家里做的营生很多?”胡言好奇了,什么都要找老板娘,怪方便的。
“只开脂粉铺,不过在华阳县开了十几年了,县里没有她不知道的。我和她熟悉,她带你去,能买到很多物美价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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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大家好,我叫乱语。不对,大家好,我叫胡言,胡言乱语的胡乱,不对,是胡言乱语的胡言。新的身份是秦府管家,请多指教。旧身份,不提也罢。雇主很好,就是抠门,克扣月薪太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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