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瑾愣了愣,虽然觉得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原来他真的是穿过来的。
原来……他对方寻瑜的一见钟情，不是见色起意,而是那么多年的蓄谋已久落下的印记。
楚怀瑾垂了垂眼，在心中有些懊恼的想着──
自己居然能把方寻瑜给忘了。
记忆中出现了曾经的记忆片段中方寻瑜笑着对自己问的“以后你不会就把我给忘了吧”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心中一阵后悔。
自己居然……真的把方寻瑜给忘了。
楚怀瑾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微微抿了抿。
他回想起方寻瑜的话，虽然对方早已经表示变不介意，但是他自己介意。
楚怀瑾，看着方寻瑜，神色有些有些愣怔。
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涌着。
周围是如雷般的掌声，夹着观众们的感慨声。
“太牛了……”
“果然！！你永远可以相信方寻瑜的舞台！”
粉丝们小声感慨着，年龄大一点的戏迷也在纷纷感叹着。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这新戏的质量不错,后生们表演的也都挺好,把我都看入戏了……”
“太惊喜了，我没想到这质量跟我在戏园子里看到的差不多……”
“要我说，咱们华国人就是太谦虚了，这种质量的舞台居然在卖票的时候还提前说明质量未知！”
……
坐在在前排的林学易和王君秋也在激动小声地讨论着。
“这戏……完成度高,唱念做打,皆有程式，人物和故事线也都很饱满，”林学易小声对着王君秋感慨着,“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本子，太带劲了。”
“是啊,”王君秋也点点头,看着林学易,试探着问着，“你不是过会儿还想去看看乖孙林星宇吗，到时候……咱们能不能去顺道问方寻瑜要到本子。”
“到时候去国外大剧院的那个演出咱们不是还没定好剧目吗，时间应该够，我想也演这个，”王君秋对这个舞台的喜爱恨不得化成实质，“要是方寻瑜他们也能一起去演就好了。”
“是啊。”林学易点点头附和着。
“我们先去要本子，”林学易想了想，大腿一拍，果断做了决定，“林星宇这小子什么时候去看都行，还是本子要紧。”
“这曲子难度不小，”林学易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琢磨着，“咱们得挑几个好苗子好好培养培养……”
王君秋听着林学易的话，虽然有些心疼林星宇，但是依旧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也一拍大腿，用热烈的语气表示这自己的赞同——
“老林你说的对！”
********
屏幕中，随着整个舞台结束，弹幕再一次沸腾了。
【啊啊啊啊！好神仙！！！我看进去了！！！】
【没想到挖掘出来了我居然喜欢听戏……已经跟我爷爷一起约好了，下次他听戏务必要带我。】
【笑死，让我们一起恭喜方寻瑜喜提大量爷爷粉，粉丝年龄进一步老龄化。】
【呜呜呜，我好高兴，跟家人一起看这个舞台，被夸有品位了，这是生平第一次追星被家人夸，感觉我要上天了！】
……
不仅是国内的网友，国外的网友们得反响甚至更加热烈和疯狂。
因为觉得有文化壁垒，他们很少看这么纯粹的华国舞台，也感觉自己可能欣赏不来这些。
但是不论身处何方，说着什么样的语言，对艺术、对故事、对美的认知却都是相通的。
被这种纯正的华国美冲击这，他们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哦，上帝啊，这就是华国戏曲的威力吗？我感觉有点上头。】
【会把完整舞台传递到我们的网络上吗？我想多看几次这种舞台。】
【我也是，真想像个变.态一样，把这个舞台永远珍藏起来。】
……
甚至有人在看着《戏仙》舞台的同时，就开始求戏剧舞台的演出。
当舞台结束的时候，所有华国戏曲舞台居然都是出于“票源紧缺”状态。
甚至在半年后林学易和王君秋还没定下来的预售演出票，都已经被瞬间抢空。
谁也不会想到，短短一个舞台的时间，竟然会在国外升起一阵名为“华国热”的潮流。
……
但即使众人都在夸赞这让人惊艳的华国戏曲舞台，泡菜国居然再次铺天盖地的营销起来。
什么“要论纯种男团还是要看泡菜国”“Aopany团只会吃红利蹭热度搞华国风”“Aopany团真的算是男团吗”之类的话题也在一瞬间发酵了起来。
这波操作，不仅是粉丝，连路人网友们看了都会笑的程度。
【笑死了，这营销，泡菜国的垂死挣扎是吧？】
【那我们华国舞台就是好看，Aopany他们华国风舞搞的好，我们喜欢，央视爸爸也宠Aopany团，做主推吃红利有问题吗？你们有本事也做出来这样的舞台吃红利啊！】
【我突然想起来了，有个戏曲专业的朋友说合理怀疑是Aopany团这次的舞台太难了，他们偷不去了才这么狗急跳墙开始黑的，笑死我了。】
而舞台粉也是义愤填膺的整理着Aopany的舞台反驳着。
【谁说我们不会他们的男团舞了？之前那么多出圈的男团舞台！】
【舞台还要分个高低贵贱吗？那这么分，我还是觉得华国舞台更高贵一些，毕竟我是华国人。】
【太恶心了，什么话都被你们说了，无语。】
……
而终于反应过来的黑子们欣喜若狂。
他们正对着这没什么瑕疵的舞台绞尽脑汁地找着能黑的角度，没想到泡菜国瞌睡来了送枕头。
黑子们感激地顺着泡菜国给的理由顺着黑了起来。
【就是，男团不跳男团舞叫什么男团？】
【我发现了，Aopany团是真的狗啊，所有的舞台一定都要带着华国风元素，没有华国风就不能直立行走了是吧？】
……
弹幕讨论纷纷，现场的观众们赞不绝口，只有楚怀瑾在人群中有些格格不入。
他有些发愣的坐在椅子上，一向是淡定的神色难得露出了其他异样的情绪。
而怀瑾握瑜的CP粉们在一边跟黑子“战斗”的同时，一边在夹缝中嗑糖。
【姐妹们快看！楚老师这个表情有点不太对！！】
【楚老师，你怎么了楚老师？是看鱼鱼太美看傻了吗？】
【我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在除了演戏之外，看到楚怀瑾这么丰富的表情和细腻的情绪，嗑死我算了……】
【救命啊，是我刚刚反击黑子太投入看得眼花了吗？为什么我感觉楚怀瑾的眼中像是带着浓浓的爱意啊！】
……
台下的楚怀瑾揉了揉自己太阳穴，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
同时骤然冒出的记忆片段并不少，楚怀瑾本能的想要理一理，但是他抬头，看到谢幕过后方寻瑜已经拿起了话筒。
楚怀瑾也顾不得仔细回忆那些场景，他站起身来，悄无声息地走到后台，为接下来的舞台做着准备。
像是预料到了泡菜国的操作一般，方寻瑜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现场。
“谢谢大家的捧场。”
“我们华国舞台，好看的还有很多很多，”方寻瑜笑了笑，眼波流转，“这么短的时间内，没有办法一一给大家展现出来。”
“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继续展示的。”
【太好了！这种舞台摩多摩多！】
【Aopany冲冲冲！别管泡菜国那些人说的，我们华国人就爱看这种的舞台！】
【今天会有返场吗？祈祷！】
其他Aopany团的成员也拿起了话筒，附和着方寻瑜的话。
每个人的眼睛中都带着光。
“马上我们会有一个返场舞台，”Aopany的成员补充着刚刚方寻瑜的话，“不过不是戏曲舞台，是没有华国风的男团舞台。”
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般，大家一起点了点头，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一些：“不太喜欢男团风的观众们可以提前离场。”
“虽然我们更喜欢华国风，更喜欢做一些属于我们自己的独特东西……”
方寻瑜像是意有所指般的说着，声音清脆，语气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让大家都跟着一起激动了起来。
“但是……我们其他风格也可以一样做得很好。”
“我们不做，只是我们不想做。”
“而不是我们不会做。”
【说的好！！！这么怼我爽了！】
【Aopany居然料到了泡菜国的德性，这一波隔空对话我又行了！】
【祈祷男团舞台也搞得好点！Aopany闪瞎他们的狗眼！】
……
现场没有一个人离开。
即使是戏迷，也在听到方寻瑜的这一番话后感到心潮澎湃，跟大家一起静静地等待着返场舞台。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我们的返场舞台──”
“《CapgrasDesion》。”
随着舞台暗下来，《CapgrasDesion》就这么开始了。
极短的时间中，众人已经改好了妆。
原本那极具华国风情的妆被卸掉，衣服也换成了丝绸质地的黑色裤子和红色带着缎带的衬衫。
因为时间紧，方寻瑜之前涂的胭脂红色卸的并不太干净，但是却配着他那微微卷曲的头发和白到看起来像是苍白的脸，带上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纯正的红色衬衫把方寻瑜的衬的更白，带上着晕着没卸干净的淡淡粉色，带着一种病.娇感。
“Everythga\'talwayswhatitsees，”
“眼见不一定为实。”
“Everythga\'talwayswhatitsees.”
“都是虚幻的泡沫。”
……
随着伴奏，歌声响了起来。
CapgrasDesion，卡普格拉妄想症。
众人一边唱着，一边跳着。
方寻瑜的舞蹈收力很干脆，带着一种行云流水的利落感，让人看起来格外舒服。
整个舞蹈是以H一iphop基本功为主，但是融入很多poppg的元素，以及很多动作难度并不小的手部wave。
但是编舞虽然是按照流行编的，舞台却依旧是Aopany团一贯喜欢的“叙事性”舞台。
作为得了CapgrasDesion的人，方寻瑜的那双眼像是清醒，像是迷茫，又像是压抑着藏在心底的恐惧。
舞台的风格也像是跟着他的精神状态变得不一样了。
微微闪着的灯光，方寻瑜的动作难度依旧极其高。
他用了“前空翻”、“串翻身”等既有高难度又有美感的动作技巧，又因为HipHop不仅讲究动作的连续性，还非常强调四肢的张开幅度，只有动作要做得够大才好看，所以方寻瑜的动作基本都是大开大合。
而这舞蹈动作，又极为符合“卡普格拉妄想症”精神状态。
——他怀疑自己出于虚假的世界中，自己身边的人都被替换。
但是他不敢说。
只有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默默拿出尖.刀，默默地擦着，看不清神色。
舞台上的灯光打下来，道具刀锃亮的倒影着方寻瑜的脸，金属的光泽落在那看不清神色的眼睛上，反射着若有若无的光。
动作配合歌词，配合beat，再加上剧院舞台的舞美，甚至让观众们恍惚中有种看舞台剧的感觉。
配合着方寻瑜舞台上的表情和舞蹈表现力和感染力，让人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
【草，鱼鱼能不能去演戏，这个病娇的眼神和妆简直在我XP上疯狂蹦迪。】
【呜呜，擦刀的动作鲨我，又纯真撩人又性感，我死了。】
【这质量，哪里是舞台，这明明就是音乐剧！】
……
舞台还在继续着。
愈加大开大合的动作，反应着愈加混乱的精神状态。
“IntheLaLaLandofreality，”
“在这虚幻的真实世界。”
“Ifeelalittleuheweather.”
“我感觉不太好。”
方寻瑜一边唱着，神色变了。
他拿出了那把刀。
除着那所谓的自己心中的“假的替代者”。
红色衬衫的衣角翻飞着。
因为舞台不能出现血.腥镜头，这个镜头是方寻瑜的特写。
镜头里，方寻瑜看则会镜头，眼中带着淡漠，作出了一刀刀的动作，随着他的动作，提前准备好的颜料星星点点地溅到了他的下颌上。
而这星星点点的红，让方寻瑜你那漂亮又苍白的脸带上了一丝妖冶和带感。
弹幕疯了。
【啊啊啊啊好带感！！！】
【别鲨他们了，来鲨我！】
【救命，这不比泡菜国的舞台带感一万倍？！？】
【对不起，我是变态，我可太吃这种疯批人格舞台了呜呜呜呜。】
……
也有人阅读理解般的悟了。
【我怎么感觉这个舞台也带着嘲讽泡菜国的意思？】
【不用感觉，应该就是！泡菜国抄我们，移花接木，可不是把我们真的都替换了吗？】
【笑死，不要惹文化人，真是一套套的，难度都那么高，先生华国戏曲舞台“大刀砍头”，然后又是病娇杀.人，不知道能不能膈应死他们，反正我舒服了！】
而泡菜国的那边脸色确实难看。
他们没想到对面居然会把这种舞台也准备了。
而且无独有偶，他们这次准备的舞台，也是类似于这种黑和红的色彩，血.腥爱情故事类型的这种舞台。
但是……
他们的舞台在Aopany团的舞台面前，好像看起来有些没那么能打和耐看了。
爬墙的粉丝们就是最好的裁判。
【姐妹们快去看《CapgrasDesion》！啊啊啊啊啊Aopany好会！方寻瑜好会！！】
【美貌鲨人事件！这种舞台太吃颜了，美貌变.态什么的太带感了。】
【而且全员实力在线！谁总说华国男团实力不行啊，感觉《BloodLove》的舞台在《CapgrasDesion》面前完全不够看了好吗！】
【啊啊啊啊谢谢鱼鱼用女娲炫技般的美貌和实力，给我们全球的观众用舞台做了个SPA！】
……
崔敏泰仅剩的为数不多的粉丝，看着这惨烈的景象，忍不住替他们说着话。
【我们实力在泡菜国算是TOP了，编舞难度和整体完成度也不错了，是对面实力太强了。】
【就是，对面方寻瑜那是人吗？我怀疑他是华国研究出来的人工智能试验品……】
【而且我们《BloodLove》的舞台，大家都好拼的好吗？为了舞台，崔敏泰和队友都鼻子对着鼻子了，牺牲也算很大了……】
……
网络中大家讨论着，现场却安静的很。
舞台就这样到了最后。
方寻瑜在解决完最后一个后，走到了楚怀瑾面前。
他举着那血迹斑斑的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对方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
方寻瑜在舞台上难得愣了一下，没下手。
这本应该是个失误，但两人的表情却都没变。
楚怀瑾凑近了方寻瑜，慢条斯理地拿走了他手上的刀，换成了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玫瑰。
即使是在舞台上，他神色依旧没变，对着方寻瑜就吻了下去。
楚怀瑾一边吻着，一边低声唱出了《CapgrasDesion》的最后一句——
“Welebacktothendofreality.”
“欢迎来到现实世界。”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