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共赴(中)

文聘披散着头发,好不狼狈,他身子一斜,奋力用长刀阻挡。

可惜失去了支撑,加上腿部扭伤,在关羽刀法下,未撑到一个回合,长刀即脱手落地。

他下意识地于地上翻滚,想要躲避,此情此景,关羽盛怒之下,焉能放过。

一刀没杀掉文聘,关羽不等后方的文聘亲卫蜂拥而上,又是一刀,直接看向了文聘背部。

“啊!”

文聘吃痛,血流不止,模样甚是凄惨,便是内脏也是溢出,眼看活不成了。

且以周围荆州兵将,面对关羽这个杀神,惊得未敢再有上前者。

可关羽并没有收刀,他大刀再次一挥,凭着巧力,文聘的头颅冲天而起。

在此空隙中,关羽凭借卓越的骑术,身体正好一斜,从地上拨开敌卒衣服,便将文聘的首级,稳稳借助,然后高高举起:“文聘已死!吾以为益德将军报仇!

儿郎们,带着益德将军,吾等同主公回合,一同突围!”

“杀!”

左右的刘备军兵士,即便处境艰难,但看到关羽手中的文聘首级,无不欢呼起来,士气高涨。

正在奋力杀敌的刘备,听到前方的欢呼声,双目不觉朦胧。

“益德!”

随之,他的眼神更加坚定起来,挥舞着长剑,不断向关羽方向靠拢。

在距离不过七十丈的位置,张允正在不断靠近,闻听文聘身死阵前的消息,张允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拽了一把。

“文仲业,为吾舅父赞为镇守大将,可比黄祖,于阵前,竟在关云长手下,坚持不了三十个回合。

关云长之武力,只怕还在张益德之上。”

张允清楚,领兵大将,与阵前击杀不同。

文聘这些年来,常驻于襄阳,名声不显,但在军事能力之处,尚在他之上。今次,且因心中的一些嫉妒,遂在后续追击中,以令文聘阻挠伏击中,直面刘备主力。

现在文聘一死,压力瞬间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看出荆州军人马,便是连番搏杀下,依旧数倍于刘备,而刘备的骑兵,在被击下马,或为阻挠无法发挥效用后,张允心情稳定下来。

“关云长乃当世大将,刘玄德左右更多悍勇之士护卫,强取击杀,甚难耳!

传令下去,让后方弓弩手,迅速于阵前,于步卒护卫下,突击往前方,尽力射杀此二人!”

到了这个时候,看出己方伤亡惨重,张允已经算是不顾手段,也一定要除掉刘备之属。

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尤其南阳军于侧,时下虽无变动,但总给张允一种危险的感觉。

按理说,甘宁大部,处于宛城前线,抽不出兵力,来应对襄阳之变,尤其在这短短一日时间内。

凡事并无绝对,张允也不能保证,故以他想不计手段,先灭掉刘备。甚至连身处战团中的荆州兵,也处于可以放弃之地步。

看出后方张允动向,还有在阳光下,明晃晃的弓弩,刘备眼皮不断跳动,自是看出张允目的。

谷</span>“云长,从东南方向,往宜阳方向突围!”

刘备下令之后,已经回合过来的关羽,在前方率部开路。

最前方,用以阻挡之圆木,在早被血液染透。

而刘备原本突围来到七里坡的四千人,在混战之下,剩下只有一千多众,尚有战力。

张允之部署,显然没有赶上刘备之安排,尤其刘备军,杀红眼,直想冲出生路的情况下,很多荆州军,在信念比拼下,不自觉让开了路。

“射!”

看着刘备通过前方的兵力空隙,骑马奔走,张允双眸血红,迅速下令道。

原本跟随在后的刘备步卒,又是一片倒下,有的即便身负重伤,可依然手持武器,看得张允再度心惊胆战,面对刘备之杀意,更加剧烈。

他甚至无视了襄阳北侧防御,带着四千之众,直接追击,至于伤卒残部,则由部将统领安排。

襄阳城北,五十里处。

刘炤率大部退守于此,不断听着斥候传来的讯报。

得晓刘备军在襄阳军两万之众兵围下,借助战机突围。后刘备手下大将张飞战死,再传来文聘战死之消息,刘炤虽未身临战场,但已经能感受到其中残酷。

张飞、文聘,这两员大将,在族弟刘釜于之信中,皆属于独当一面之将帅,堪比当下益州大将吴懿、泠苞之能。就这么死在乱战之中,岂不让人唏嘘。

“将军,张将军来信,邓县已夺,大部人马,将在三个时辰内,到达襄阳。”

于帐内刚刚放下奏报,一名兵士气喘吁吁,踏入之后,迅速汇报道。

为防止信件遭到截断,南阳军各部之通信,更多以心腹传令兵口述。

刘炤起身道:“吾知道,汝且下去休息。”

他随之叫来亲卫,看向南边的襄阳城方位,吩咐道:“为城内去信,言之黄昏,襄阳事可起。吾部内外联合,必夺襄阳,并以护卫好府君安全!”

“诺!”

邓县能夺,乃是确实之事。

守将魏延,自六年前,得族弟刘釜所书,知之才能后,刘炤亲自派人笼络,并打通了州府关系,让魏延得到了荆州牧刘表赏识,在去年成为邓县令。

而魏延私底下,同刘炤的交好,很少有人知晓。

平日信件中,刘炤晓之以大义,言谈匡扶汉室事业,让魏延本人之心,已暗投于族弟刘釜。

这次起事,率领有四千精兵,守卫在邓县的魏延,便是张绣能否绕道,兵临襄阳,结合襄阳城内投效之属,进而取得襄阳,帮扶刘琦拿得荆州大权,拨乱反正之关键。

而谈到张绣这名老将,近些年来,在兵权被夺取大半后,也失了孤傲之心。于刘釜领益州,私下以之书信,以做规劝,加上对之亲眷之厚待,如其子张泉,及叔父张济之子张梁,先后入蜀内为官。其人虽为荆州之将,但已在事实上,心向益州牧刘釜。

南阳诸部将,或明或暗,与刘釜关联,这也是为何才能一般的刘琦,不得不借助刘釜力量,拿得荆州权势,并以依附之因。

待亲卫离开,刘炤却并未停下休息,而是叫来帐内部将,开始了更详细的战略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