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繁最近真的很忙,虽然相比曾经兼职组织高层、公安卧底、音乐教室店长、毛利侦探事务所经纪人等工作,他现在只有一份职业,但他却感觉自己更忙了。
tense初入日本,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很多议题要决策,而且这一切还都要隐藏在正常的工作活动中,平白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而且……乌丸莲耶还要奴役他去办私事!!
“这其实不算私事吧。”今天的司机是西拉,“毕竟全恩智是tense的代言人。”
“代言人?她是没有经纪人还是没有助理,需要我们去接机?”信繁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开心’。
琴酒在旁边嗤笑道:“你作为tense日本分部的社长,亲自迎接代言人才显得正式。不过我看你身上一点正经的特质都没有。”
琴酒到底是哪来的底气说他?
另外还有一点让信繁十分在意,正如琴酒所说,他是社长,亲自迎接全恩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叫上琴酒?相比于tense集团的身份,其实琴酒主要的工作还是暗中。他的到来似乎意味着全恩智并非一无所知,她很有可能知道组织和tense的关系。
她认识乌丸莲耶吗?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东京都米花大饭店发生爆炸事故,死伤不明,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收音机原本在播放音乐,突然插入了紧急新闻。
信繁目光一凝,问道:“组织做的?”
“很有可能。”琴酒沉下眼眸,“不过我不知情。”
tense才在米花大饭店举办过新闻发布会,为了避免给公安留下线索,派人炸掉米花饭店很正常。问题是琴酒作为日本分部的负责人,兼任琴酒行动小组组长,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放在往常,信繁必然要借此机会嘲讽琴酒,不过他此刻没有开玩笑的心情:“米花饭店正在营业中,死伤应该很严重。”
“那倒不会。”西拉在前方说,“我听说tense新闻发布会的第二日米花饭店就封锁了,里面应该只有搜查的警方。”
信繁听到这个消息本该松口气,可他的心情却更加紧张了。
这种事情一定是交给公安搜查的,如今降谷零回归警察厅,这件事又和组织有关,他很有可能就在现场!
信繁无法不担心降谷零的安危,他取出掌上电脑,登入组织内网,试图在其中搜索与米花大饭店爆炸案相关的信息。
然而,一无所获。
“内网也没记录吗?”琴酒皱眉,“这不合常理。”
“你身为日本分部负责人,这个行动不由你来安排,本身就已经不合常理了。”信繁勾唇讽刺,“恐怕那天米花饭店的确留下了不能被公安发现的东西。”
他只好转战各大新闻网站。
媒体们倒是已经放出不少现场照片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公安工作保密的缘故,没有一张照片记录死伤情况。
信繁真的很想给降谷零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但是他不能。
思虑间,东京成田机场已经到了。
西拉将车停在到达口外,这里按照交通规则是不允许停车的,不过现如今tense对于东京都甚至整个日本都至关重要,交通警察看到车牌号码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大概就是特权狗的快乐吧。
在门外等候了大约二十分钟,西拉接到了全恩智助理的电话,说她们已经取到行李了。
信繁再次核对了一遍全恩智的照片,他的举动毫无疑问为他引来了琴酒的嘲讽:“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
信繁头都没抬:“韩国这些女星长得太相似了,我需要再确认一下。”
不过这位叫做全恩智的女星跟其他人似乎都不一样,她的长相并不特殊,也不是网红整容脸,却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而且信繁总觉得她很眼熟,却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
“咔”车门打开,西拉尽职尽责地向全恩智和她的助理招手示意。
信繁寻着西拉的方向望去,一高一低两个年轻女人在机场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推着至少七八个行李箱走了出来。
打头的女人似乎很怕太阳,不但穿了长袖长裤,甚至连脸庞都遮掩在大大的遮阳帽、墨镜和口罩中。她身旁各自略低的女人就要简单得多了,穿着清爽的裙子,也没有繁琐的伪装。
“女人就是麻烦。”琴酒的脸拉得很长。
信繁觉得奇怪:“你和贝尔摩德出行的时候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吗?”
琴酒没应声。
不过贝尔摩德与全恩智不同,她从不吝于展示自己美貌的容颜,何况她身上清冷的气质也让许多狗仔和私生饭不敢近身。
好在西拉提前准备好了保姆车,全恩智的所有行李都可以放在后面的车上。
上车后,全恩智才施施然摘掉了墨镜和口罩。
“你好,浅野先生,我是tense新签约的代言人全恩智。”全恩智笑眯眯地朝琴酒伸手,一口流利的日文为她增添了不少好感。
琴酒的表情很难看,偏偏信繁坐在副驾驶上,完全没有跟全恩智交流的打算。
“我不是浅野信繁。”琴酒冷声道。
他发誓自己眼中的杀意完全不加掩饰,要是正常人此刻都应该感到畏惧,自觉远离他。然而这个全恩智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完全不害怕,她笑道:
“别骗我啦,我在网络上看过你的照片诶!”
琴酒:“……”
信繁觉得有趣,便探了个头出来问:“照片里的浅野先生长这个样子吗?”
“是啊是啊!”全恩智本来还很笃定,可是她忽然面色一僵,试探着问,“难、难道不是吗?”
信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网络上传言全恩智小姐有脸盲症是真的了?”
“啊,我真的又认错了!”全恩智痛苦地敲了敲脑袋,“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她没有正面回答关于脸盲症的问题,但是表现又与脸盲症无疑,几乎算是默认。
然而信繁却只觉得全恩智很有趣。她似乎非常希望别人能将她当作脸盲症患者——因为她根本不是脸盲症。
真正的脸盲症患者在不确定身份的时候应该会很谨慎,尤其全恩智还是一位粉丝极多的公众人物,从她的角度来看应该尽量避免被人发现。
但是她没有,她在琴酒强调过自己不是浅野信繁后竟然笃定琴酒在开玩笑。
她为什么如此确定呢?
因为她希望浅野信繁认为她是脸盲症。
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们现在去哪里?”全恩智问。
又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全恩智怎么不害怕琴酒?
要知道开门放琴酒也是信繁的技能之一,然而全恩智居然对这个必杀技免疫!不可思议!
“送您去酒店。”梅斯卡尔和琴酒都不想回答全恩智的问题,悲催小弟西拉只能主动肩负起这个光荣的任务。
在信繁成为tense集团亚太地区总裁这件事情上,西拉可能是最淡定的“知情者”。因为他平时和浅野信繁是单线联系,信繁不找他的时候,西拉就尽职尽责地扮演好西拉的角色,暗中收集有用的情报,等信繁需要的时候再提供。
也正是因为这种被动的状态,信繁并没有像是对待降谷零一样把他也赶出组织,相反他还需要西拉帮他做一些事。
全恩智和琴酒坐在后座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半米,但是全恩智却很淡定,仿佛旁边只是一台空调。
她从手包中拿出香烟,递给琴酒一根:“有火吗?”
琴酒:“……”
他真的很想杀了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但他偏偏做不到,因为这个女人是boss的偶像。
信繁将打火机丢了过去。
“谢了!”全恩智打开窗户,做吞云吐雾状。
“我听说是董事长直接任命你为tense集团代言人的?”信繁问。
全恩智抬眼:“好像是这样吧,代言都是经纪人接洽的,我不太了解。”
“全恩智小姐没有见过我们董事长吗?”
“啊呀,这个问题。”全恩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tense董事长那样的大人物我是见不到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当这个代言人。”
信繁了然地点点头。
看来全恩智已经见过乌丸莲耶了,只不过当时乌丸莲耶应该并不是以tense集团董事长的身份与她见面。
事情真的越来越有趣了。
信繁给全恩智安排的酒店就在tense大厦旁边,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全恩智此次赴日,除了拍摄杂志宣传tense之外,也为了她接下来在日本的巡回演唱会。不知道到时候乌丸莲耶会不会出现。
“真是可惜啊。”下车前,全恩智感慨道,“听说前不久的新闻发布会在全世界的影响很了不起,可惜我当时档期排不过来,没办法参加。”
信繁觉得这可能就是乌丸莲耶没有出现的缘故。
“你见过乌丸莲耶吗?”在西拉送全恩智去酒店后,信繁忽然问琴酒。
琴酒皱眉:“你想打听什么?”
“我只是好奇组织关于boss的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信繁的指尖有规律地敲击着座椅,“就是那些时男时女时老时少的传言。”
“这还用问吗?”琴酒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我所见过能返老还童的人只有贝尔摩德,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返老还童的秘密,就算面容依旧,她也早已不是年轻时候的她了。”
“对啊,这就是问题所在。”
贝尔摩德并没有服用aptx-4869,她也从未接受过诺亚方舟的实验,甚至可以说她的返老还童是组织一直在尝试的另一种方案。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以前信繁才没有真正猜出组织的目的。
但乌丸莲耶不同,他的年纪已经一百多岁了,按照传闻他应该早在四十年前就去世,可他却活了下来。朗姆默认他接受了思维转移,就像格兰菲迪一样,此时的身体并不是原本的他。
那么组织的传言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他或许一直在尝试着不同的身体,但每一次转移都无法持续太长时间。
所以……乌丸莲耶才会那么重视抗性极高的他。
信繁眉梢忽然一跳。
等等!诺亚方舟计划所谓的抗性指的究竟是什么,这个抗性来自于思维或者说灵魂本身,还是与身体状况息息相关?
乌丸莲耶说他的实验难度很高,但只要成功就将是最稳定的。
乌丸莲耶要的究竟是以数据的形式永生,还是只为了拿走他的身体?
“你在想什么?”琴酒忽然出声打断了信繁的思路。
信繁回头,望着琴酒深呼吸。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认真了,认真得琴酒都感觉有些发毛。
“我在想组织真的很可怕啊。”信繁叹气,“迷雾越来越浓,可我们却找不到任何出路。”
琴酒闻言皱眉。
梅斯卡尔最近似乎有些奇怪,不仅动不动就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上次甚至还用了唇语。难道他被人监视了吗?可究竟什么人能监视梅斯卡尔还让他无法反抗呢?
fbi?朗姆?还是……boss?
“琴酒,你说全恩智的脸盲症会不会是因为她见过一个人的两幅面孔?”信繁突然问。
琴酒觉得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回答了梅斯卡尔的问题:“易容吗,那种事情很常见,不过对于普通人而言恐怕就像见了妖怪一样吧。”
“常见吗?”信繁笑,“可是据我所知你不会易容啊。”
琴酒:“……”
“啊,对了,你现在这个负责人当得如此没有存在感,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西拉及时出现,从琴酒手中解救了他差点被干掉的老大。
信繁可以直接从酒店回公司,所以他无需西拉相送。他就站在酒店门口,笑眯眯地望着西拉开车载着琴酒远去。
毫无疑问,琴酒是一枚极好用的棋子,也是一把锋利的剑。只要利用得当,他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信繁现在不便高调展开调查,很多事情只能交给别人去做。琴酒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跑车在十字路口左拐后,信繁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
琴酒,希望你能带着我要的情报送上门来,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