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透过窗棱,静静地洒在床铺上。
女孩陷在柔软的粉色羽绒被中,只有一颗小脑袋露在外面。
月光下,女孩儿细密的睫毛忽然动了动,随即她睁开了自己那双澄澈的大眼睛。
“弘树。”灰原哀对空无一人的房间唤道,“我哥哥睡着了吗?”
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屏幕,传来弘树的声音:“根据脑补信号波动判断,景光哥哥已经睡着了,而且还是熟睡。”
“那就好。”灰原哀松了口气,连忙掀开被子起床。
在被子下方,灰原哀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服,非常酷。
她带着弘树,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向着楼下走去。
每走一段,她都要停下来仔细听听哥哥房间的动静,确保没被发现才敢继续行动。
因为过于谨慎,灰原哀足足花费了二十分钟才成功逃家。
浅野宅门口,灰原哀重重地叹了口气:“还好还好,不过哥哥应该很容易醒来吧,他睡眠一向很浅。”
“这是当然的了,身为特工如果不警惕一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灰原哀认真道:“所以我才说要给他的晚饭里加安眠药嘛,我是专业的,能控制用量,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损害。”
弘树默:“……”
给公安警察诸伏景光、组织高层梅斯卡尔下药?
大姐您真的是认真的吗?真的真的认真吗?
灰原哀带着弘树上了一辆计程车,她的目的地是东京郊外一处生物研究所——当然,已经废弃了。
身为组织研究组前任首席研究员,灰原哀对于这里的布局已经烂熟于心。
在她逃离组织后不久,这处研究所就废弃了,但她肯定组织无法转移全部资料。
“话说你们到底废弃了多少研究所?”弘树忍不住吐槽道,“太浪费了,简直就是败家啊!”
灰原哀认真地纠正他:“请不要用‘你们’指代组织,我现在已经不是组织成员了,跟他们有着质的差别。”
弘树无奈:“嗨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小哀,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我们今晚的行动被你哥哥发现了,他会怎么做?”
灰原哀动作一僵,自我麻痹道:“不会被发现的。”
“你是他妹妹,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我呢?”弘树欲哭无泪,“我会不会被他直接抹杀掉啊?”
“怎么会呢?”灰原哀安慰他,“你是哥哥的助手,他还需要你帮忙做很多事呢。”
“我最近没事的时候看了很多讲人工智能的电影,那些AI基本上都没有好结局。”弘树瑟瑟发抖,试图劝灰原哀放弃,“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现在回去还能解释说你晚上睡不着出来逛街。”
“不行!”灰原哀毫不犹豫地否定了。
弘树顿时苦瓜脸。
灰原哀严肃地说:“我不能让哥哥知道我要用自己做实验,他绝对不会同意的,所以这些资料我只能自己想办法获取。”
“可是……”
“嘘。”灰原哀打断他,“我们已经进入研究所的管理范围,小心点。”
……
信繁怎么也想不到灰原哀竟然这么大胆,就像他也想不到弘树会放任这种行为甚至成为共犯一样。
第二天,看到明显一夜未睡的灰原哀,信繁只当她又通宵做实验了。
毛利侦探事务所——
信繁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两个人的资料。毛利小五郎一边看电视一边读报纸。总之事务所内唯二的打工人都没有工作。
“什么嘛!”毛利小五郎愤愤然,“这个九号也太差劲了吧,连前三都进不去,比赛前竟然还敢放话迷惑我们!”
信繁的视线落在一个名字上面,陷入沉思。
萩原千速,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呢?
“喂!浅野!”毛利小五郎突然出现在信繁身后,“你在看什么呢?”
他看向信繁的电脑,发现上面只有一个文档,里面记录着最近的委托信息。
见状毛利小五郎顿时泄了气:“什么嘛,看委托信息都能那么入迷,我还以为你在看美女写真。”
待毛利小五郎离开,信繁这才将界面切换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资料上。
“您的赌马又输了?”信繁问。
毛利小五郎面色一僵:“怎么能说‘又’?我本周只输了这一次而已!”
“可是今天是周一。”信繁面无表情道。
“……”
电视中打扮精干的主播正在报道:“下周就要迎来一年一度的铃木特快列车发车仪式了,本台有幸采访到铃木财团……”
毛利小五郎的注意力立刻被新闻——中的美女主播——吸引过去。
“啊呀,铃木特快列车又要发车了。”毛利小五郎美滋滋地做着白日梦,“听说那辆列车完全仿照上世纪的风格,跟那个西方快车差不多。”
“是东方快车,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快车谋杀案》。”信繁无奈纠正道,“身为侦探,您好歹要稍微了解一下推理文学宗师吧?”
毛利小五郎无所谓道:“反正我又不靠侦探小说推理,没关系啦。”
信繁赞同地点头。
也是,毛利大叔一向都是靠外挂推理的,而他那位外挂还是柯南·道尔的忠实粉丝。
“唉。”大叔感叹,“我要是能坐一次铃木家的快车就好了,那上面的装潢一定很华丽。”
他说的时候,眼神一直向信繁这里飘。
信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他装作听不懂:“问问园子小姐吧,她是铃木财团的二小姐,应该能买到内部票。”
“总是麻烦她也不好吧……”
“反正事务所最近没钱。”信繁将账本摆在了毛利小五郎面前,“本月因为您没有接到委托,事务所已经出现赤字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大概没多久就可以宣布破产。”
“等等等等,你不是还有别的产业吗?”
“您是说音乐教室?”信繁微笑着问。
毛利小五郎想起楼下经营惨淡的邻居,默默收回了将要出口的话。
算了,他这位经纪人也挺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