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管理官。”
在信繁走后,有一位警员敲开了松本清长办公室的门。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一件有关高木的事情。”
松本清长正在看文件,甚至没有抬头:“什么事?”
“上周我看到高木从资料室出来,脸上还带着泪水。”警员忐忑地说,“因为很少见他情绪波动那么大,所以我稍微有些在意。”
松本清长唰的一下抬头看向警员:“立刻把他看过的资料都拿到我面前来!”
“是!”警员立刻立正敬礼。
……
警视厅资料室的管理很严格,不过要在那么多资料中找到高木涉曾经查阅的文件依然不是易事。快到傍晚的时候,警方才终于搞明白引起高木涉落泪的案子究竟是什么。
侦探“卧底”佐藤美和子很慷慨地跟信繁和柯南分享了她了解的信息:“高木上周查看的案件资料,全部都是有关一年前上吊的女性。”
“一年前、上吊、女性?”柯南一个词一个词地复述,还是不太理解高木涉的行为。
佐藤美和子轻轻颔首:“嗯,总共有三件,而且全部都是自杀。像这种非他杀的案件是不归警视厅管的,当时就全部交给辖区的警察署了。”
“能具体介绍一下这三起案件吗?”信繁问。
步美他们早已被各自的父母接回去了,柯南一定要留下协助警方办案,信繁当然也不想这个时候离开,灰原哀为了等信繁也留了下来,只是这时候大概正在鉴识课那边取经。
佐藤美和子一边回忆一边说:“我记得第一位自杀的女性叫德木佑子,是东都大学的医学生,自杀地点是公寓的客厅。虽然房间一点都不女性化,但收拾得很整齐。遗体脚边有一封遗书,上面写着她因为前几天撞人逃逸,内心惶恐不安,所以自杀。”
“第二件呢?”
“第二个案件中自杀的女性是一个叫做娜塔莉·来间的女士,她是英文会话教室的老师,母亲好像是美国人。”
信繁愣住了。
娜塔莉·来间??
这个名字已经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七年,但他依然记得当初伊达航提起女友时幸福自豪的表情。
娜塔莉是与伊达航谈婚论嫁的未婚妻,尽管班长和她约好了要在见双方父母之前对外保密,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将这件事分享给了他们。
“在来间小姐去世的房间里,警方发现了一本挂历,上面总是写着‘date’,她似乎每天都要跟男朋友约会的样子。自杀那天的日期上也写着date,所以警方怀疑……”
佐藤美和子说着说着,忽然注意到浅野信繁已经走神很久了。
她一停下,柯南也顺着佐藤美和子的视线看向信繁。
“浅野先生?”柯南唤道。
信繁回神,表情还算淡定,但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东西。”信繁抬眼与佐藤美和子对视,“那位娜塔莉·来间小姐是哪里人?”
“听说是北海道人。”
没错,昨天晚上降谷零乘坐的那班飞机也是飞往北海道的。
原来他是去探望娜塔莉了吗?选在这个时间,看来降谷零从未忘记班长的忌日。
佐藤美和子继续说:“因为日历上的标注,再加上来间小姐传给母亲的邮件中有相类似的描述,当时办案的警方怀疑她是被男友抛弃后绝望自杀的。”
不,不会。
伊达航不会抛弃娜塔莉,娜塔莉也不会因为这样的缘故自杀。
“第三个案件发生在……”
信繁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但是打断一位女士的话语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他决定等佐藤美和子介绍完第三个案子就告辞。
然而,在介绍第三个案子时,佐藤美和子却提到了一个人:“彦上京华女士接济的男友是个结婚诈骗犯,他还因为杀人被逮捕,当时是伊达警官负责的。”
“伊达警官?”柯南疑惑。
“对,柯南你不认识他。”提起伊达航,佐藤美和子难免有些感伤,“在逮捕那个结婚诈骗犯后,伊达警官就遭遇车祸去世了。我记得高木跟我说过,当时伊达警官是为了捡警察手册才被车撞到的。”
柯南迅速捕捉关键词:“高木警官吗?”
“嗯,高木那时候恰好也在场。伊达警官是负责高木的前辈,那天他本来要给高木看警察手册上的东西。”
“前辈的话,高木警官应该很尊敬他了?”
“这是当然。”佐藤美和子感慨道,“伊达警官非常优秀,当年甚至传闻他是以警校第一的成绩毕业的。毕业后他一直就职于警视厅组织犯罪对策部第三课,后来因为受伤才暂时调到搜查一课,成为刚进警视厅的高木的前辈。”
信繁的眼神陡然一凛,但刻人骨髓的理智让他尽量表现如常:“佐藤警官,你口中那位伊达警官是从组织犯罪对策部调过来的?”
“是的,组织犯罪对策部第三课负责的是暴力团伙恶性事件的调查,他们的工作比刑警危险一些。伊达警官就是在一次行动中不慎受伤的。养伤期间不宜剧烈运动,警视厅为了照顾他,才把他调到刑事部。”
佐藤美和子说的这些,信繁都能理解。
但问题是,伊达航不该有组织犯罪对策部的履历,他难道不是一直都在搜查一课的吗?
信繁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的记忆又出现问题了。
上一次出现这种事实与印象不符的情况,还是松田阵平那件事。
在信繁记忆中本该三年前去世的松田死在了四年前,而一直待在搜查一课的伊达航突然多了一段组织犯罪对策部的履历。再加上信繁自己的变故——四年前牺牲的诸伏景光存活至今。
一件事或许还能称之为巧合,可是一而再再而三,那就绝对不正常了!
要么是他的记忆出现问题,要么是命运的走向已经彻底分崩离析。
虽然一直以来信繁依靠的都是自己的力量,从未因为知道剧情就萌生出奇怪的优越感。但此时此刻,他还是仿若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