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繁眨了眨眼睛:“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了这样的话。”
主要是因为榎本梓有自己的家人,而冲矢昴虽然他曾慷慨地对苏格兰释放过善意,但依然无法抹去FBI在日本为非作歹的事实。通俗点说就是,信繁不想见到他。
安室透打了一个寒颤,他干笑了两声道:“不用了,我还是不去麻烦你和小哀了。”
信繁遗憾地点点头,随即走进了音乐教室。
桌上摆着两份还没有动过的三明治和果汁,信繁四下打量了一遍,问旁边正在吃饭的榎本梓:“冲矢先生呢?”
“冲矢先生今天请假了。”说着,榎本梓还奇怪道,“他最近好像家里出什么事了,很忙的样子。”
信繁点点头:“嗯,他弟弟今天要比赛。”
“诶?冲矢先生还有个弟弟吗?”
“没有,我瞎说的。”
榎本梓:“”
浅野先生怎么可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呢?她刚才差一点就要相信了!
安室透擦完窗户进来的时候,信繁已经开始就着果汁吃三明治了。再次证明波洛咖啡厅之所以地处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还能持续经营,靠的就是安室透的手艺。
信繁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今天不请假吗?”
安室透一愣:“我为什么要请假?”
难道是因为他平时公安和组织的事情太忙碌了,以至于被他的老板嫌弃,准备炒鱿鱼了?
“你今天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信繁古怪地看着他。
安室透忽然反应过来,连忙说:“啊,我差点都忘记了,我今天约了医院要去体检。”
信繁紧跟着说:“我也要出去见客户,音乐教室这边就拜托榎本小姐了。”
“啊”榎本梓怅然道,“今天是松本老师回来上班的第一天,我们本来还想中午的时候聚聚餐呢,真可惜。”
“那就明天叫上冲矢先生和麻生医生一起吧。”信繁看了眼时间,“我得走了,明天见,榎本小姐,安室君!”
“明天见。”
安室透目视着浅野信繁开车离开。
等到再也看不到那辆车的时候,他从口袋中取出手机,给贝尔摩德打了一个电话:“是我,十分钟后,我在米花百货商店等你。”
米花町作为东京凶杀案件最频发的地段,自然也被组织格外青睐。
一处不太起眼的停车场中只寥寥停着几辆小轿车,停车场没有管理员,地上已经积累了不少灰尘和落叶。
宁静的清晨,不起眼的停车场迎来了不起眼的客人。一辆不起眼的轿车缓缓驶入,并停在了靠里面的一处车位上,而它的左前方还停着一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跑车。
车停稳,门打开,从车走下来的男人穿着一身漆黑的风衣,大大的墨镜遮住了他的半边脸,露出来的部分瘦削而坚毅。
不过这种打扮,又是出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那人的身份似乎已经昭然若揭了。
梅斯卡尔径直朝着斜对面的玛莎拉蒂走去,他打开后座的车门。
“早上好。”驾驶位上还坐着一个高大粗犷的男人,但他对梅斯卡尔的态度却很恭敬。
“早上好,西拉,我们直接去T7安全屋。”
西拉从后视镜看到了信繁拿在手中的袋子,他随意地提了一句:“这是你今天要用的礼服?”
谁料信繁竟然因为这句话陷入了沉默。
西拉愣了愣,然后立刻道歉:“抱歉,我不知道这种事情也是不能问的。”
虽然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这并不影响他道歉,总之只要记住一切以梅斯卡尔为重就足够了。
信繁默默地叹了口气道:“不,没有那么敏感,只是我不太能接受罢了。”
穿女装其实没什么,反正他用的又不是自己的脸,他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穿着女士和服参加宴会,甚至还能利用美人计套取情报。但问题是这是武田洛的要求,信繁总有种糟糕的预感,组织想对武田洛动手,那武田洛自己呢?他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等着组织的杀手上门吗?
真正的武田洛或许会如此,但武田幸司不会,那个男人一手将武田家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与世界的阴暗面合作而又不至于彻底的沦陷,他的手段可见一斑。
以往信繁可能还会对暗杀的目标报以同情,甚至寻找机会实施救援。然而面对武田洛信繁只想说,但愿任务顺利,不要出现意外。
西拉刚将车停到T7安全屋的附近,信繁便意识到了什么。
他拿出手枪,并给西拉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放轻脚步跟紧自己。
T7安全屋从外表来看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还是一样的普通一样的平静,如果忽视掉角落里多出的一个烟蒂的话。
烟蒂当然有可能是路人留下来的,只是那个位置,信繁还是更倾向于有人先他们一步进来了。
是什么人?
公安?FBI、CIA又或者MI6?
将可能性一一细数出来,信繁顿时感觉到一阵无奈。这种各国调查机构一锅烩的节奏是怎么回事?他总有种自己现在不在日本,而是在联合国的错觉。
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信繁脑中的弦绷紧到了极致。紧接着出现在门后的人回答了他之前的疑问。
是日本公安啊不,那个女人也在的话,里面的应该是组织成员才对。
信繁收起枪,颇为轻蔑地冷哼一声道:“贝尔摩德,或许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关于你和波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别用那种眼神看女士,很不礼貌。”贝尔摩德吞云吐雾中,“你以为我和波本想过来吗?如果不是琴酒专门拜托了,我现在应该正在欣赏基洛夫芭蕾舞团的吉赛尔。”
“琴酒拜托你过来?”信繁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是啊。”贝尔摩德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要穿日式传统礼装参加宴会吗,琴酒担心你一个人可能穿不好,所以叫我帮忙。我不太了解日本的礼服,不过没关系,我还拉上了波本。”
波本摊开手,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然后问:“所以和服呢,你是穿纹付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