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就是再大的压力和悲愤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谁叫他之前在他老爸面前夸下海口了呢!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多地掌握案子的具体情况,然后快速行动起来,和工藤……啊不,是和浅野一起早日找到凶手。
目暮警部摊开一份报告,认真地介绍道:“目前根据法医的尸检结果,铁桶内的尸体是一位女性,年龄在四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我们提取了她的dna,和信息库内的dna信息进行比对。不过毕竟这项技术还很新,大部分人的dna信息并没有录入数据库,所以我们没能找到相匹配的样本。”
“您刚才说失踪人口里面也没有相符合的人是吗?”信繁问。
“近期失踪的年龄性别相符合的人大概有三十人,我们都检测了失踪女性家人的dna,不过还是没有找到。”说到这里目暮警官不禁有些垂头丧气,“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警方也很头疼。”
服部平次捡起尸体的照片认真看了看:“这是被勒死后,又用汽油将死者的皮肤烧焦后,再用水泥封进了铁桶内啊。”
“是啊,手段非常残忍!”
信繁又问:“那死者身份走不通的话,有没有尝试从水泥、铁桶、汽油这些因素下手,直接寻找凶手?”
在这种“正常”的刑事案件上面,目暮警官所在的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绝对是专业中的专业人员:“当然,只不过发现尸体的地方就在一片建筑工地,水泥、铁桶都是建筑工地原本就有的东西。而汽油在任何一个加油站都能买到,调查范围太大了。”
服部平次:“没有目击者吗?”
“没有。”
服部平次头疼地抓了抓头发:“这种案子待在警视厅永远也找不到线索。浅野,咱们两个到发现尸体的地方看一看吧?”
信繁当然没有意见,不过在那之前,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铁桶藏尸案的受害者是一位女性,年龄在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而且应该没有家属,或者家属并没有因为她的失踪报警。
这些特征有一个人全都满足。
“目暮警部。”信繁忽然开口道,“或许您可以请久保田先生过来问问。”
“久保田?”目暮警官疑惑。
于是信繁将上次从毛利小五郎那里抄来的联系方式交给目暮警官:“久保田弓弥,几天前找到毛利先生,请求毛利先生帮忙寻找他失踪的妻子,久保田爱莉。”
目暮警官一听,立刻严肃起来:“久保田弓弥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他一开始以为妻子是卷款跟着情人跑了。”信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委托竟然也可能会牵扯到凶杀案。果然在柯学的世界里就不应该抱有侥幸心理。
信繁又提醒道:“目暮警官,身为侦探,我和毛利先生原本是不应该透露委托人的信息的,所以这件事我希望还是能由毛利先生先跟久保田先生联系一下,再由警方介入。”
“好!”目暮警官一口答应。
信繁立刻给毛利小五郎打了个电话,毛利小五郎咋咋呼呼表示出对信繁背着他参与案子的不满,但还是主动联系了久保田弓弥。
接到电话时,久保田弓弥正在餐厅忙碌,他一听自己的妻子很有可能牵扯进了凶杀案,立刻答应与警方配合。
可是信繁他们却是在下午才见到了久保田弓弥。
“抱歉抱歉!”久保田弓弥刚到警视厅就连连道歉,“店里的工作一时间走不开,我到现在才有时间过来。”
服部平次眯了眯眼睛,却并没有说什么。
目暮警部开门见山道:“您的妻子久保田女士与我们发现的死者各方面条件都很符合,所以我们希望能给她的家人做核酸检测,以判断死者究竟是不是久保田女士。当然,从我的角度而言,我希望结果是否定的。”
久保田弓弥皱眉道:“可是我和爱莉没有孩子,而她的父母也在多年前就去世了,爱莉现在只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生死不明。”
“这、这样啊。”目暮警官无奈道,“那就只能去您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久保田夫人的头发之类有dna信息的东西了。”
“好。”久保田弓弥很爽快地答应了,但他又随即补充道,“只是前两天我刚刚搬了新家,原本的房子经过了大扫除。”
“啊??”目暮警官这下是真的懵了。
信繁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久保田弓弥,那个男人一脸坦然,看不出有说谎的痕迹。
只是发生在他身上的巧合似乎有点多啊。
服部平次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凑近信繁低声道:“妻子有可能被害,可久保田弓弥居然还能妥善安排好店里的工作才来警视厅。妻子失踪的状态下,他竟然搬家?”
“看起来就像是早就知道妻子遇害的消息,而且还在刻意地隐藏一样。”信繁微微叹气,“那位爱莉夫人也的确是很可怜,一个家人都没有了。如果从她家得不到爱莉夫人的dna,这条线索便只能就此中断。”
“那要是久保田爱莉真的是被久保田弓弥杀害的,难道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面对服部平次的问题,信繁沉默了。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难道要他告诉服部平次这就是现实吗?
现实中受技术、体制、程序等等因素的影响,许多案件明明办案人员清楚的知道凶手是谁,却没有办法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每个国家都在力求法律的完善,希望法律可以面面俱到,可是现实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案件太过繁杂,人类的特性决定完美是相对的,所有从事法律工作的人只能为了最终的目标不懈努力,却没有人敢说一定能达到完美的公平的世界。
大概对于这些热血的高中生侦探而言,他们还怀着一颗赤诚的心,认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这种心态很棒,因为它只属于年轻人。信繁不希望这么早就打破服部平次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