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繁漂亮地回击得分,并做出防守的姿势,等待毛利小五郎给对面发球。
听到毛利兰的问题,他微微一怔,才在柯南好奇的目光中说:“我各种格斗术都接触过一些,有点杂。说起来很丢人,正因如此不论哪一种格斗术都拿不出手。”
“哈哈哈。”毛利小五郎笑了起来,“小兰,你该不会以为纪子说的那个人是他吧?”
“不是啦。我只是推测一下,毕竟像是爸爸你这个样子的一看就不是最厉害的那个。”
毛利小五郎哈哈大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反倒是认真地打起了乒乓球:“浅野!球!球!!啊,漂亮!!!”
嘛,大叔真是活力满满呢。
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
信繁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在这一局结束后很自然地开口道:“下面你们谁要来,我打算回房间小睡一会儿。”
“我想打球!”毛利兰跃跃欲试地站了起来,接过信繁手里的球拍。
柯南坐在旁边咬着冰淇淋:“浅野哥哥困了吗?”
“因为晚上还要去看烟花吧,回来后大家说不定还会玩扑克牌,总之会折腾到深夜。”信繁一边擦拭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一边说,“柯南要去睡午觉吗?”
“这个点睡午觉,总觉得很奇怪啊。”
毛利兰刚摆好发球的姿势,闻言笑着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别看他现在精力旺盛,搞不好会在烟火大会上睡着。”
“反正他以后看烟火大会的机会还多着呢。”信繁礼貌地朝桌球室里的几人鞠躬道,“那我先上去了,失礼了。”
看着桌球室的门被人轻轻合上,中道和志忍不住感慨道:“毛利,你这个经纪人还真是有礼貌啊。”
毛利小五郎笑着说:“相处多了你就知道他的恶趣味了。”
“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说浅野先生?浅野先生一直都很礼貌很温和,对吧柯南?”
迎上毛利兰的目光,柯南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表示认可。
浅野信繁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明明很坚定对方一定是个不怀好意的人,甚至怀疑过浅野信繁是那群喜欢穿黑衣的家伙中的一员,但是在后面的接触和相处中,柯南又渐渐放下了戒心。
那个男人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评价,都很优秀很正义很温和很善良,完全跟黑色不沾边。
就是性格可能恶劣了一点?
但要认真说起来,柯南又说不清浅野信繁到底哪里恶劣。
而让柯南感到头疼的那个人,此时正径直走向堀越由美的房间。
“砰砰砰”信繁叩响了房门。
堀越由美刚刚才被前男友放了鸽子,这时候心情极度糟糕,语气也带着一抹不耐烦:“谁啊?!没听到我说很累要休息吗?!”
信繁调整了一下呼吸的频率,放轻声音,有些虚弱地说:“堀越小姐,我是浅野信繁,请问您带心脏急救方面的药了吗?”
里面传出一阵窸窣的声音,随后门被人拉开了。
堀越由美穿着合身的浴衣站在门口,表情冷淡:“你怎么了?”
信繁适时地做出一点心脏病发时的状态,喘息道:“刚刚我跟毛利先生打乒乓球的时候,忽然感觉胸口很闷,但我又不想影响他们的心情,所以就借口上来休息一下。我记得您以前在做柔道社经理的时候有带医疗包的习惯”
“都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可能保留那种习惯?”堀越由美说完这句话,又把信繁上下打量了一遍,还是侧身让开门口,“你先进来躺着吧,我找找。”
“实在是太感谢了。”
信繁装作病发很难受的样子走了进去,在和室的角落坐下。
堀越由美翻开她带过来的行礼,不出信繁所料地从其中一层拿出了一个小型医疗箱,里面满满的都是绷带和急救药品。
果然,操惯了心的人,哪怕时隔多年,在又一次和熟悉的人聚会时还是会忍不住这么做。
而且
在堀越由美翻药的时候,信繁看到了其中有一个药瓶上面写着“氟哌噻吨美利曲辛片”。
那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理论上来讲不应该出现在用于急救的医疗箱中。
除非堀越由美一直在服用那种药,但是又不希望被别人发现,所以才混进医疗箱中掩人耳目。
堀越由美有抑郁症。
这或许就是她明明深爱着中道和志,却从来不愿意给对法一个承诺的原因。被病情折磨的堀越由美渐渐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在亲友眼里开始疯狂。所以她才会说出那种“干脆死了算了”的话。
而这一切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选择一个人默默承担。
然后
被最爱的那个人亲手杀害。
虽然一开始信繁就有这样的推测,可当真相血粼粼摆放在他面前时,悲哀还是抑制不住地涌上心脏。
这个世界发生了太多太多这样的巧合,凶手杀人后再由侦探揭露真相,原本应该高兴于终于摆脱了麻烦的凶手突然发现其实是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这种绝望这种无力这种懊恼,像是噩梦一样紧紧缠绕在凶手的浑身上下,让他恨不得以死谢罪。
然而死亡却成了那个时候最不可能的奢望。他只能被带去监狱,一天天在无尽的痛苦中苟活恕罪。
何其残忍?何其可悲??
“抱歉。”堀越由美挡住了信繁的目光,也将他的思绪拽了回来,“我带的基本上都是治疗外伤的,还有感冒药什么的没有心脏急救的药物。”
“没关系。”信繁朝堀越由美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应该就可以了。”
堀越由美怀疑地皱眉:“你确定吗?心脏病的话最好还是打急救电话叫个救护车来比较好吧?”
“没事的,我这是老毛病了,经常在重要的时候犯病。”
信繁轻轻闭上眼睛,就好像他真的在强忍痛苦,不愿给身边的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