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缓缓回神,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你好,迷路了吗?”
“对……”苏酥走过去,坐在一旁,表情苦恼:“我走了好久,但是还是没有找到出口,腿都快断了。”
“是吗?都怪诸葛家把这里建的太大了,对吗?”女人眨眨眼睛。
苏酥顿时尴尬一笑:“我没有这么想。”
“是吗?都在脸上了。”女人摇摇头:“你能和我聊一会儿吗?”
苏酥虽然感到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好啊,您说,聊什么。”
“看到你现在长大了,你父母一定很欣慰吧。”女人扶着摇椅,微微坐起来一些。
“我从小就被苏老爷子收养了……之前过的并不好,那些人也不是我的父母,我应当是没有父母的,我是个孤儿。”苏酥犹豫了一下又道:“虽然是有一些遗憾,但是,我还是健康的长大了,所以我不会责怪他们。”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或许是因为眼前女人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可怜了。
女人恍惚了一下,叹了口气:“但不管在什么时候,没有尽到父母责任,就是父母的错。”
苏酥觉得这话有些绝对,正要讨论时,身后传来一个焦急无奈的声音。
“现在是冬天,你坐在这椅子上面在外吹风,是害怕自己的身体好的不够慢吗?”
“你怎么又急了?”女人却不急不缓地把衣服裹紧。
“张叶!要是你出点事,你让家主怎么办?”来人穿着一身白大褂,似乎是家庭医生的样子。
“你是不是喜欢他?怎么天天为他着想?”女人却故意歪曲来人的意思,看来人气的跳脚后,才对着苏酥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家庭医生,叫她阿西就好了。”
“你好。”这个叫阿西的医生敷衍的问了一声好之后,就走了过来:“你们想要聊就回屋去聊,不要在这大冷天的外面坐着。”
“我也在外面待腻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回屋去。”张叶看向苏酥:“我这里太久没有人来了,你陪陪我吧。”
“好。”苏酥也想弄清楚,为什么觉得张叶这么亲近。
两人在阿西的带领下,一路到了张叶的房间,苏酥这才发现,在诸葛家的双子楼下,原来要绕这么多圈,难怪她找不到路。
张叶的房间很温暖,那是一种,温婉的味道,是苏酥一直都很喜欢的母亲的味道,她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后,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会有母亲的味道,母亲又是什么味道?
“坐吧,她要给我检查一下身体,别见怪。”张叶坐下后,旁边的阿西立刻开始检查。
苏酥摇摇头,乖巧坐下来,目光却四处打量了起来。
客厅挂着的,是几张婴儿照片,还有诸葛胧和张叶还有那个小婴儿的全家福,看到苏酥的目光,张叶道:“这上面,是我女儿。”
“是吗?真可爱。”苏酥赞叹道。
“的确很可爱。”张叶有些怅然若失。
“她今年没有回来参加宴会吗?”苏酥不明所以地问。
“她,失踪很多年了。”张叶苦笑了一声。
苏酥急忙道:“对不起啊。”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张叶摇摇头。
旁边的家庭医生忍不住插嘴道:“如果你女儿长大了,大约也是她这个年龄吧。”
张叶看向苏酥,眼神充满慈爱:“嗯,是的。”
苏酥不好意思地侧了侧脸,用茶几上的饮品遮住有些不好意思的脸,欲盖弥彰地挽了挽头发,然而下一秒,张叶就愣住了。
她将颤抖的手藏在身后,低声道:“请问,你耳朵上的痣,是天生的吗?”
苏酥纳闷于张叶突如其来的礼貌:“是的,我爷爷说,我一出生就有。”
“是这样吗?”张叶缓缓握住自己的手,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爷爷是?”
“苏老爷子,前段时间一直在诸葛家借住,说起来也得感谢诸葛家主呢。”苏酥虽然不知道张叶为什么要问这些奇怪的问题,但是,她也不介意回答。
“那你和他有血缘关系吗?”张叶又问。
“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苏酥觉得有些失礼,但是张叶给她的印象太好了,只是耐心地问。
张叶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急忙补救:“就是觉得苏老爷子是个严肃的人,你和他看起来不太像。”
“你是第一个说他严肃的人,他这家伙总是怪怪的。不过我们确实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苏酥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但是,我当他是我的亲爷爷。”
张叶抬手抹了一把脸:“看来,老爷子对你很好。”
对于救了老爷子的一家人,苏酥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耐心:“对,他就是爱玩儿失踪,还好我找到他了。”
就在这时,苏酥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来,是墨琛,眉眼之间立刻柔和了下来:“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什么事,就是有点担心你,你已经去了一个小时了。”墨琛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苏酥无奈又受用道:“我现在在诸葛夫人的房间里。”
“怎么跑那儿去?你不会是迷路了吧?”墨琛立刻道。
“没事儿,夫人是个好人,她收留了我,你一会儿来找我吧,我真的走不明白这后花园的路。”苏酥说着,不自觉的带了撒娇的口吻。
墨琛哭笑不得,应了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刚才是你男朋友吗?”张叶试探性询问。
“是。”在外人面前,苏酥自然回答是。
“他很在乎你吗?”张叶又问。
苏酥觉得很奇怪,明明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但是张叶却总是问一些,很亲近的问题,只不过,她也不讨厌就是了。
“他说他喜欢我,在不在乎的,看日常行为应该就知道了吧。”苏酥低头看向已经黑屏的手机,露出了罕见的害羞,玉一般的脸颊染上红晕,好看极了。
张叶露出了一个虽然遗憾,但又有些宽慰的笑:“既然如此,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