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系统的话沈拂也听见了,不过,在得到系统测量出来的答案之前,沈拂已经相信了江恕所说的“喜欢你”三个字。

她有点儿后悔一整天没理江恕,不过那不也是气头上吗?所谓好事多磨,现在也不晚。

可能是酒精逐渐上头,进了房间的江恕看起来比刚刚更醉了。

醉了酒的他几乎是有问必答。

沈拂试图把他带到床上坐下,搞清楚一些事情,但她稍微离开江恕一点儿,他就又愤怒又委屈地把她脑袋按回去,狠狠抱着她,恨不得将她嵌进身体里。

怎么在梦里她还要跑路?!

不给人活路了是吧?

很是费了一番周折,沈拂才把他弄到床边。

途中江恕踹翻了茶几和椅子已经不用说了,地毯都被他的“豪取强夺”给弄得起了褶皱。

到了床边坐下,他还要死死拉着沈拂的手,红了眼眶的眼睛紧紧盯着沈拂,一副生怕人跑了的样子。

“不走。”沈拂亲了亲他眼睛。

江恕总算安分了点儿。

他冷笑一声。

不愧是他,豪取强夺说成功就成功。

“……奥特曼?”沈拂完全不知道江恕在说什么,赶紧辩解:“我亲了你之后就没记忆了,怎么可能还说什么奥特曼,什么同桌之类的?”

江恕喝醉了也不忘又是一声冷笑,一副“我就看着你编”的表情:“你说断片就断片了?我看你当时清醒得很呐,强吻完我后还把我衬衣拉开,伸手进去乱摸。”

沈拂:“……”

什么有的没的?

她怀疑后半句才是江恕乱编的吧!

她当时还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怎么可能那么黄色颜料?!

“但当时我喊他的名字,可能是想说——不是因为和他打赌才亲你。”

沈拂当时也被打赌的那件事儿弄得心神不宁。

本来她的确是喜欢江恕,只是没有做好告白的准备,但同桌陡然提出来打赌,弄得她那段时间看江恕总有点儿不自在。

这就像你本来就打算去开一个盲盒,但有人总在你耳边告诉你,如果你去开,就给你十万块,导致你去开盲盒的心情一点儿也不纯粹。

“反正,你怎么能把人酒后的话当真?”

她都断片了,哪里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江恕听到沈拂说这话,顿时闷着脑袋,盯着和沈拂十指交握的手,有些苦涩。

他倒是不想当真,但那样的话,那个吻不就也不作数了?

有钱又帅的大少爷有时候也会没那么自信的好不好?

再说了,她当时整天说讨厌他,对他一脸嫌弃的样子,谁知道她哪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没戴墨镜,或者房间里只开了阅读灯,光线昏暗的缘故。江恕看起来半点没有平日的嚣张和倨傲,浓密的漆黑睫毛半垂,反而有几分湿漉漉的雾气,看起来忐忑又落寞。

他修长的手指将她的手抓在手心。

看似占有欲惊人,实则不安。

于是沈拂凑过去亲了亲他嘴角:“好了,现在知道了,我也喜欢你。”

亲完了唇分,江恕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按捺着没动。

……

努力按捺了几秒,他没忍住扭头看向别处。

头顶要冒烟了。

俊脸红得要滴血了。

可恶,他就说他不会这么没魅力。

她说也喜欢他!!

虽然已经坐得很近了,但他又往沈拂的方向挪了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将沈拂揽进怀里。

还一副反正这是在梦里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谨慎又嚣张的表情。

沈拂觉得他是真的没经验,上次拍摄画报时就一副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样子,现在手又在她身侧握紧又展开。

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躺下吧。”沈拂把他往床上一推,顺势在旁边躺下来:“坐着腰好酸。”

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趔趄,把人抱了个满怀的江恕:“可我们还没结婚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双手还是非常口是心非地赶紧把人一把死死抱住,双手牢牢锢住沈拂的腰,像是好不容易得到什么宝藏,赶紧藏怀里生怕被别人抢了。

他把沈拂往身上抱了抱,掂了掂,俊脸不知怎么又晕晕乎乎的红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啊?”沈拂一头黑线:“赶紧给我住脑。”

江恕握拳锤了下自己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沈拂:“……”

会更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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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当练习生那年,医药费该不会也是你出的吧?”

宛如剥茧抽丝般,沈拂想到了很多事。

她向老爷子辞行,离开江家之后,自然不可能再花江家的钱。

而且出于自尊心,她还得攒钱,把那笔钱还给老爷子。

但刚和公司签约的她养活自己都难,哪里来的钱去付医药费、

好在当时梁晓春说公司高层看中她,提前给她预支了一大笔钱。

沈拂得以用这笔钱还了江老爷子的钱,并付了医药费。

江恕不吭声,假装没听见。

沈拂坐起来,佯装生气:“不回答就不亲了。”

江恕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为什么?”

沈拂看着他做贼心虚的样子,就知道果然是他。

江恕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沈拂接受,并不伤害到沈拂的自尊心。

离开江家暂时无法自力更生根本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后来她不是完全凭靠她自己的努力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还赚了那么多钱么?

“你不依靠我,还能依靠谁呢?”江恕小心翼翼道:“即便没有喜欢你,我也是你的家人。”

沈拂一晚上都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听到他这话,鼻腔终于没克制住,有些酸楚了。

“那么,有一次你把我伞藏起来,撑着把伞拽得二八五万地走到我面前来,原来是想和我共一把伞啊?”

江恕:“……不然你以为呢?”

沈拂:“我以为你想趁机把水溅我一身。”

江恕:“……”

怎么会有这么不开窍的直女啊!

沈拂皱眉思考了下,又道:“有一次我手机不是掉井盖了?有一周没来得及买新手机,班长说他q/q联系我了,但我问你,你都说没有。原来你当时是吃醋了啊?”

江恕冷笑道:“别班长班长的叫的好听,你班长就是你同桌,那小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早就对你有意思了!”

说到这里,江恕抬起还不太清醒的脑袋,看了沈拂一眼,差点想问她和那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离开江家后,那小子还带着她写给他的情书来找自己?

想问,但又按捺住了。

等结婚把人困住再问。

江恕像好不容易把心爱之人抢回来,牢牢守着洞口的狼,生怕一点闪失把人弄跑了。

沈拂又问:“那年级旅游那次,你半夜抱着篮球出现在我们身后,让我们以为闹鬼,原来是想把我送回住宿的那栋楼?”

江恕没好气道:“不然呢,你以为是故意吓你们啊,我哪里有那么无聊。”

沈拂:“但你当时不是说刚好经过。”

江恕沉默了下,俊脸有点涨红:“傲娇懂不懂?”

十七岁的年纪,连喜欢都不太懂是什么,只是脑子里那么想的,就那么去做了,做完被抓包又有些恼羞成怒。

然而,像是打开尘封许久的佳酿一样,两人事到如今才明白,原来早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开始互相试探。

开始试探对方的那一刻起,他和她就已经陷入了漫长的暗恋。

事隔那么久,他和她却都将一件件小事记得那么清楚。

原来当时紧张的并非一人,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漫长回声的,也不是一个人。

虽然今晚得到了这么多答案,但江恕心里还是觉得非常的不真实。

到底是做梦还是他杜撰的?

怎么会这么幸运的,他冲过来索要一个答案,她就刚好给了他最想听的答案。

老天真的这么眷顾他吗?

还是他喝多了死掉了?

现在是天堂……吗?

长久的沉默中,沈拂见江恕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

接着,他伸出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脸。

本来只是想试一下真实与虚假,但捏着软软的,可能是捏上瘾了,他又捏了几下。

沈拂:“……”

沈拂用想要暗杀江恕的眼神盯着他:“……你捏故了没有?”

因为脸变了形,说的话也吐字不清。

江恕英俊的脸上表情忽然变得悲怆起来:“果然是假的吧?说话普通话都不标准!我们沈拂说话很标准的!”

沈拂:“……”现在把这位大少爷丢出去还来得及吗?

看了眼地上的攀岩器材,江恕心里又吃味。

她怎么这样啊,今晚让他进房间,明天又约别人去攀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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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第一个出现在她生命里,可为什么被她排到这么后面?

如果不是他厚着脸皮来豪取强夺,她是不是干脆就把他从生命里踢出去了?

“我想排第一。”江恕语气幽幽的。

带着一股子哀怨。

既然都豪取强夺了,他怎么就不能野心大一点占据她心里第一了?

虽然不知道江恕说的第一是什么第一,但沈拂打算不和一个半醉的人计较。

她拍了拍他的脸:“你就是第一,除了我父母之外。”

“呵。”江恕冷笑,一副女人我看透你了的样子,冷静地握住她手腕,缓缓将她手腕拿下来:“你就哄我吧,说什么以前就喜欢我,那为什么那么快就移情别恋?一二三四五,你上山打老虎呢,我是老六?”

还给褚为写备忘录,她给他写过备忘录吗?

沈拂觉得这真是哄不完了,这个问题刚进房门她就回答过他,他是失忆了还是断片了不记得了又问一遍?

别人是恋爱循环,他是吃醋循环。

“睡吧。”沈拂把他一棍子打晕的心思都有了,试图挣开他的手:“你先睡,我要去洗澡。”

来的时候她看江恕头发微湿,似乎已经是洗过了。

江恕见她起身要走,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赶紧坐起来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双手死死箍住她的腰,小声道:“别走,我不叨逼叨烦你了。”

江恕身材高大,坐在床上力气也很大,沈拂被迫坐回他怀里,无奈道:“我只是去洗个澡。”

江恕不理会,总之就是不放开,无论她去哪儿。

他好不容易才能这样抱着她,不能放跑了。

沈拂侧头看了江恕一眼,江恕和她碰了碰额头,眼里占有欲惊人。

他垂着眸看自己,英俊的脸上一片怅然,低声道:“不要走。”

沈拂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醉酒,还是他平时都在压抑,此时的江恕确实有点儿不正常,像是自己一走,他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的感觉。

沈拂叹了口气,道:“要不然明天去领证?”

江恕愣了一下,梦里还有这种好事儿?

这倒是他从没做过的梦。

他声音陡然哑了起来,欣喜若狂道:“真的吗?”

“想得美啊。”沈拂真是哭笑不得,道:“你户口本带了吗,我的反正没带,在家里呢。”

江恕怒道:“我的带了啊。”

沈拂:“……”

怎么会有人随身带户口本啊!

……

沈拂也不知道这一晚是怎么过去的,总之折腾来折腾去,她第二天天亮才去洗澡。

翌日,江恕终于彻底从醉酒的状态恢复过来,坐在床上抻着两条长腿,抱着被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紧张又望眼欲穿地等她从浴室里出来。

沈拂在浴室穿上浴袍出来。

四目相对。

江恕瞬间摸出兜里的墨镜戴上,一副冷静淡定、小爷我什么世面没见过的样子,只是通红的耳根泄露了他的情绪。

很好。

看来是没有断片,昨晚的事情都还记得。

“没有做,你放心吧。”沈拂瞥了他一眼,道:“你说得等结婚。”

眼前的人开口说话了。

看来昨晚的事情不是错觉也不是梦。

江恕忍不住开口:“我豪取强夺成功了?”

虽然还有很多问题尚未解开,但她没赶他出去。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晚她还亲了他,告诉他,她喜欢他……这就够了。

江恕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感觉。

仿佛奢望了什么太久,猛然发现终于得到了,有种不真实的狂喜。

听听,一清醒就开始不说人话。

沈拂气笑了:“敢情你昨天跑我房门口鬼哭狼嚎是来豪取强夺的?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豪取强夺?”

“幸好你没带户口本。”江恕意识到现在他是光明正大的得到了沈拂的眷顾,就开始嚣张轻狂起来了,冷笑道:“不然半夜绑你去民政局。”

沈拂:“……”

沈拂莫名有些面热,随手抓起桌上的遥控器往他身上一扔:“快起来洗漱,在直播之前滚回你自己房间去。”

“老婆。”江恕强忍着羞赧,下床走到沈拂旁边,拆开一把新的酒店牙刷:“一起洗漱吧吧吧吧吧。”

沈拂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他身材高大,一走过来就显得洗脸池小了,酒店干湿分离,洗脸池本来就不大,这下更拥挤了。

沈拂伸手推了他一把,江恕硬是厚脸皮地站着没动。

沈拂:“……你不把墨镜摘下来怎么洗脸?”

“不摘。”江恕拿起杯子,墨镜下的俊脸一片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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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镜就是他的保护色。

摘下来哪还能厚脸皮叫老婆。

出生二十四年从没这么高兴过。

二十四年的过年加起来也没今天高兴。

两人站在一块儿刷牙,江恕用自己的大拖鞋碰了碰沈拂的小拖鞋,又俯身用下巴磕了磕沈拂的发顶。

磕完了自己在那里沾沾自喜地碎碎念:“老婆老婆老婆。”

沈拂:“……”

她看他是真的有点大病。

……

直播十点钟开始,几乎打开的一瞬间,弹幕尖叫着涌入。

【啊啊啊啊D今天不会从沈拂的房间出来吧?】

【爹啊,娘啊,乡亲父老!我何德何能可以磕上这么he的一对cp!快点给我快进到结婚!我要捐份子钱!】

然而并没有如弹幕的愿,直播开始的时候,江恕正晨跑回来。

其他人在三楼吃早餐,他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后过去,戴着上节目第一天时的那副金色墨镜,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英俊得引人注目。

走过去后,他神清气爽地对餐桌上的其他嘉宾打招呼:“Hi。”

几个男嘉宾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沈拂也刚过来。

两人在空位置上落座。

因为别墅的餐桌位置大家已经习惯了,竟然下意识还是给他们留了那两个位置。

向凌云就坐在沈拂的对面,忍不住对沈拂提起攀岩的事情:“你几点有空?”

沈拂看了下时间,道:“吃完饭就过去吧。”

早点完成任务。

这一次沈拂很主动呢。

向凌云不由得环视了另外几个男人一眼,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们输定了。

顾之岛、褚为、温铮寒都微微蹙了蹙眉,开始思考有什么办法能阻挠他们。

江恕黑了脸,放下刀叉,直接把向凌云那傲视群雄的视线瞪了回去。

沈拂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昨晚都解释过是节目组的任务,怎么还这么能醋?

沈拂在桌子底下踹了江恕一下。

弹幕:【救命,这几个男嘉宾是不是还不知道沈拂和江恕已经在一起了?】

【我现在就有种,这俩人已经在终点了,他们还在半路上互相推搡的感觉。】

向凌云粉丝已经含上泪水了。

他们以前真的没发现他们哥哥那么自信啊。

这时候节目组开始宣布昨晚女嘉宾填的表格。

先告诉了嘉宾们昨晚表格上的三个问题,再宣布答案。

包括沈拂在内的女嘉宾们:“……”

昨天填的时候,节目组没说会让男嘉宾知道啊,现在是搞什么鬼?

公开处刑?

三个问题分别是异性最帅、带谁上诺亚方舟、谁性格最可爱。

问题一说出来时,褚为开始自动把最后一个问题和自己对号入座。

最帅可能轮不到他,诺亚方舟可能也轮不到他,但可爱——他出道的人设就是可爱啊。

果然,许迢迢的三个答案里,最后一个就填了他。

弹幕:【许迢迢是不是没看见褚为哥哥茶的那一面?】

褚为粉丝:【滚啊!】

轮到宣布沈拂的了。

几个男人全部正襟危坐,尤其是期待着自己的名字的褚为。

弹幕:【我也很好奇沈拂选的是什么,尤其是最后一问题,绝不可能选太子爷吧……】

弹幕还没显示完。

节目组:“沈拂老师打了对勾的是,江恕先生,江恕先生,江恕先生。”

褚为:“……”

其他嘉宾:“……”

弹幕:【……】

江恕俊脸一红,但是可恶,身为正牌,这个时候可不能因为害羞退缩。

他摘下墨镜,用睥睨傲慢、嚣张跋扈的眼神瞪回去。

怎么了怎么了,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他干什么?沈拂就不能觉得他性格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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