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先生抬头看了他一眼,背着走往里面走;方国忠跟顾令国前后进车厢,方国忠拉着顾令国到最里面嘀咕。
“外面有不少人盯着咱们这里,我和王老先生出去都能发现有人在盯着我们。”
“他们这是非杀了钟同志不可了。”
顾令国眉眼微沉,心下更沉,“幸好,他们不确定钟同志是不是在我们这一行人中。”之前抓的那两人是对的,他们没能将最新消息透露出去。
“咱们现在要怎么办?钟同志很危险。”
“不要轻举妄动,G省的人已经和上京取得联系;钟毓秀一到上京就会派人接应,到时候就安全多了。”话是这么说,但他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对方若是不惜暴怒上京安插的所有势力也要杀了钟同志,到时候很可能会安排狙击手,“到了上京也不能放松警惕。”
方国忠点头,“他们也太烦人了,不能让人好好过日子了?自个儿家管自个儿家的事儿不好吗?非要越界。”
“别说这些了。”顾令国抬头看了一眼钟毓秀,又道:“这事儿还真说不好,咱们做好本职事。”
方国忠叹了口气,到底没再说什么。
钟毓秀眼光扫过车厢外,重新躺了下来;而王老先生和老太太见她的动作,也上.床躺下了,临装睡前还跟两个儿子叮嘱。
“老大,老二,你们也坐下歇会儿。”
方国忠摇头,“我就不歇了,我出去一趟。”
顾令国了然颔首,“去吧,快去快回。”
“好。”
方国忠一走,钟毓秀看向顾令国,而顾令国扭头看向她;对她笑了笑,“小妹,大哥在这里守着,你要是还困就再睡会儿。”
“不困,我之前睡了很久了。”钟毓秀摇摇头。
“那就躺下歇会儿。”
钟毓秀点点头,平躺下来,拉过被子盖上。
王老先生和老太太也躺了下来,他们三人闭上眼,顾令国坐在原位没动;直至方国忠抱着几个饭盒回来,他才起身接过,帮忙放到车厢的小桌上。
“就是去买饭了?”王老先生从床上坐起来,也去帮忙端饭菜。
老太太双手撑着床坐起来,她的床位便在小桌旁边,起身便看到了饭盒。
“怎么去买饭盒了?火车上的饭盒不好吃还贵,随便买点东西吃就行了。”
方国忠道:“娘,您放心吃,我挑的是好菜;我去的早,饭菜刚摆出来,我就挑了好的装上带走。我跟大哥赚钱,还不能让您们二老和小妹在火车上吃点好的了?”
老太太摇头,煞有其事的说道:“你们赚钱也不容易,不要乱花;你们也是有妻小的人了,多留点钱,你们以后才能轻松些。”
这些话很适合一个老人家对儿子的劝导,但也有那老人希望把钱财全部攥在手里;老太太这番话,充分显示了她的开明和善解人意。
旁人还会想,这位老人虽然残疾了,但是,心很正;对子女是真的好,即便更疼女儿。
“有的,都有的。”顾令国一边说话,一边观察门口,“我跟二弟在外好些年,没能回家看看您二老,是我们的不是;我们娶妻生子,你们二老也没能去观礼,是我们的不是。这么长时间了才有能力把您和爹接去上京享福,是我们没能耐,可我们再没能耐,让您和爹吃饱穿暖还是可以的。”
老太太状似感动,点点头,“就这一次,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好。”
顾令国给上铺的钟毓秀递了一个盒饭,饭盒上有筷子;又给两位老人打开饭盒,送到他们面前,再递上筷子。
王老先生和老太太对视一眼,招呼他们也吃;顾令国和方国忠朝两人笑了笑,大家一起吃完饭,饭盒又交给了方国忠。
这次,可能是方国忠去的突然,他们没能在饭菜里下药。
等方国忠送了饭盒回来,钟毓秀将二人喊道铺位前,压低音量只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
“之后不要再去食堂打饭了,我们被人家给盯上了;要是他们不计后果下药,我们罪过可就大了。”
“不打饭,您吃什么?”方国忠直接问。
钟毓秀道:“火车上有卖其他吃食,我们先吃这些顶两天。”
“要不去食堂借火?”
“借火不合适,而且,水源是必备的;我们在水源上也要注意。”钟毓秀说完,顾令国道:“钟同志说的对,水源我们一天换一个车厢接水,不在同一个车厢;他们知道我们不在同一个车厢接水,下药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钟毓秀笑着点头,“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得委屈钟同志几天了。”
“不委屈,回去了好好吃顿好的。”孩子、丈夫、家人还等着她。
顾令国沉重颔首,“就这么办,方同志,你在车厢里看着;我去跟外面的同志接头一下,说明一下我们的行动方式。”
“成。”
方国忠一口答应,而顾令国转身出了车厢。
钟毓秀直起腰神,方国忠到顾令国坐的下铺坐下;王老先生和老太太坐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这为钟同志被人盯上了,在候车室就被人盯上了;上了火车才多久,又被盯上了,钟同志这么好的姑娘,怎么总有人不想她好呢。”
王老先生握住老伴儿的手,示意她别说了。
老太太轻声继续说道:“那些人丧了良心了,让这些军人同志这么防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说了,你累了就睡觉。”王老先生道。
“不累,咱们俩又没干什么,累什么累;钟同志比咱们可淡定多了。”
王老先生无言以对,他确实有些害怕;死倒是不可怕,他怕先一步离开,老伴儿想没人照顾,一个孤寡老太太谁能照顾她?这辈子,他都盼着他能在老伴儿后面走。
老太太反手拉着他,“别担心,你看他们多厉害;就是被盯上了,没不见有事儿。”
“你也是。”
两人说的话,钟毓秀听的一清二楚,她不是故意听的;而是精神力展开去观察外面情况的时候,就给听见了,这可真怪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