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甘家三兄妹商量之后,都应了。
“毓秀。”他们应了,徐校长便看向小徒弟。
“我会联络人明日来接甘老先生过去,具体事宜,等人来了,你们和他们当面商谈,我只能给你们起到一个牵线作用。”看在老师的面儿上,钟毓秀没为难人。
再有,她对甘家老大哥感官不错,另外两个只能说一般。
“这样就很好。”徐校长又对甘家三兄妹道:“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你们参与到实验项目中的事情不能告知旁人;切记,保密机制。”
甘茂军感激道:“徐叔,钟同志,多谢了;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那”本想在再叮嘱几句,但见甘家另外两兄妹并没有听的心思,徐校长把话咽下,“毓秀,你给我这老友开药方吧,让他先吃着。”
好歹先保住命,这两天的命,随时都可能丧命。
“钟同志,劳烦您了,谢谢。”甘茂军真诚道谢。
“你们有纸笔吗?”
甘茂军摸了摸口袋,又去看两个弟弟妹妹,“你们有没有纸笔?”
“有的,我这里有。”甘家那位妇女打开提着的布包,从里面取出笔记簿和钢笔交给她,“钟同志,麻烦您了。”
“无妨。”顺手接下,翻开笔记簿,试了试钢笔的笔锋;钟毓秀快速在本子上开了一副药方,只有八种药材,用药却十分精妙,每一种药材相生相克,“这份药方在分量上的要求十分严格,错一点儿都不行;你们最好是看着人抓药,须知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对甘老先生的病情会有很大的影响。”
甘家老二犹豫了,“这,用药量把控这么严苛,药房抓药的人能行吗?”
一旦出错,后果是他父亲的命。
“让他们仔细些,不会有事,所以这就需要你们家属亲自监督了。”钟毓秀语气淡淡的,“药方上写明了抓药需谨慎等提示语,他们会尽量注意。”
甘家老二点头,双手接过药方,“多谢钟医生。”
“你们尽管放心,毓秀也在城西一院坐诊,药房里的人认得她的字迹。”不会糊弄他们。
甘茂军瞅着钟毓秀目光又不一样,这么年轻就是坐诊医生了;医疗系统有一套用人之法,刚进医院的需要实习,等到累积足够的经验方能单独问诊开方。由此可见,钟毓秀的优秀程度。
“徐叔,钟医生,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不知道您们二位今天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饭店吃顿饭?”
徐校长的视线落在钟毓秀身上,询问她的意见。
钟毓秀轻轻摇头,道:“老师,我得赶回去,不然如山回来看到我不在家得着急了。”
“那也行,你那边有消息了记得给我说一声。”大着肚子,确实不好在外面走动,“记得每个月去孕检一次,别怕麻烦;要是军区医院你不想去,就来城西一院,这边可以提前给你预约。”
“好,谢谢老师;您回去的路上慢点儿,要是可以的话,让甘先生送您回去。”
徐校长老怀大慰,老友病重的阴霾也被驱散了几分,朝她笑道:“不用担心我,回去的路早就熟悉了;你赶紧回,别在外头呆太久,医院的空气不如家里,赶紧走吧。”
“行,那我先走了,您也保重身体;等孩子生了,请您到家里吃满月酒。”
师徒俩旁若无人的说话,等钟毓秀走后,甘茂军才出言询问,“徐叔,您这位徒弟可真年轻。”之前人在,他不好说这话。
“毓秀这丫头聪明,天赋极佳,跟着我学了两年不到就出师了。”徐校长满脸欣慰,比前面几个强了不知多少。
“您以前不是常说,学中医每个十几年学不出来吗?”
徐校长撇他一眼,双手揣在一起,慢悠悠的说道:“那事对普通人,有那天赋绝佳者,几个月出师也是有的。”
“闻所未闻。”摇着头,甘茂军的信念受到了强烈冲击。
“你没听过就对了,好好照顾你父亲,明日我也会过来一趟;一道把你父亲送进去治疗。”徐校长又回头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甘茂军神色莫测,对徐校长的话他是信的;只,几个月便能出师,未免儿戏,不说医书繁多能否阅读完,就说诊脉在短短几个月时间能学会吗?
“大哥,您说钟医生那事儿靠谱吗?这么年轻还研究药剂,我咋觉得有点不靠谱呢。”甘家老二心有游移,“要不托关系打听打听是不是真有钟医生研究的药剂?”
甘茂军眸光深谙,果断摇头,“徐叔已经说过是保密的药剂,不可能打听到的;徐叔不会拿爸的命开玩笑,既然他老人家说了药剂的事情,必定是父亲唯一的生存机会了。”
甘家老二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
“大哥,你说的也是,徐叔和爸多少年的交情了;不可能做出害爸的事情,咱们爸病入膏肓,也没害的必要。”
甘家老三是个姑娘,心思更细腻一些,“大哥,二哥,你们发现没有;徐叔对这个小徒弟看重的有些过分了,说不定她研究的药剂只能救得了爸爸。”
“我们别无选择。”甘茂军嗓音低沉,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道:“日后不要再说怀疑人的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边请人家帮忙,咱们还在背后议论人,注意你们的修养。”
癌症是全世界的难题,并非一个国家的;癌症有多难治,他们都明白。然,下放多年,如今总算苦尽甘来,父亲却来不及享受迟来的平静生活就身患绝症,他们怎么甘心?怎么舍得?
“我知道了,大哥放心,我不会再妄言。”甘家老二低下了头。
甘家三女笑着打圆场,“大哥,你现在是越发严肃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到时候谁去照顾父亲吧?我想去,我是女子,照顾的肯定比你们男儿强。”
“还是我去吧,不在爸跟前看着我也不放心。”甘茂军将责任揽到身上,“你们家负担都重,唯有我一个负担小,只有一个儿子;儿子还结婚生子有稳定的工作,我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