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荀有些意外女儿这般的提问,但还是回应:“军中纪律严明,赏罚分明,而我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平日里对这些毫无兴趣,怎地今日这么关心?”
宁代语干笑了几声,在房内扫视起来,目光触及到一个上好的玉器花瓶,忙走上前去,装作惊艳的样子。
“这花瓶做工无比精致,雕花更是栩栩如生,想来价值连城,父亲是如何得到这样的宝物的?”
她带着玩笑的语气,闪躲着开口:“莫非这是底下人来孝敬父亲的?”
宁荀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瞪大了眼:“胡说什么呢!这是之前北定有功,皇上赏赐,什么孝敬不孝敬,你小小年纪从哪知道的这些?”
且不说宁荀为人如何,当朝为官的,自是忌讳沾上那污名,对名声是极为看重的。
所以对于宁代语的玩笑话,宁荀是有些不悦的。
今日宁代语的种种表现皆是异常,他总算是看出了不对劲,收敛了神色。
“自从你被你哥哥带回来后,便开始不对劲起来,我听说那刺客的来历不小,他将你绑走那会儿,同你说了什么?”
“亦或是,你这些日子在外头,是否听见什么风言风语?”
宁代语不愿将名单一事告知,怕父亲担心,眼下反应飞快,佯装撒娇开口:
“父亲,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那日我出门听书,说书人说了一个故事,大概是那前朝时代一贪污的大官鱼肉百姓,最后引来众怒,被五马分尸而亡……”
她适时摆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挽上父亲的手臂:“父亲,无论是朝廷还是百姓,贪污腐败定是不被容忍的,您也是官员,由彼及此,我立马就想到了您,我知道您为官清廉,可保不准有什么小人想陷害您呢……”
她绞了绞衣角,眼里的关切真切:“我担心父亲,可怕直言会引起您不悦,只得如此旁敲侧击打听了。”
宁荀这才缓和下来,目露慈爱,拍了拍女儿的手:“你啊你,日日跑出去玩,净听那些虚有的话本子。”
谈及到正事,他正襟危坐起来。
“我久居朝堂,对这些奢靡腐败之风见过很多,但我一直坚守本心,恪守本分,为官者,为民也,这是我一直谨记的原则。”
“军营之中本也存在这些不正的风气,经我这么多年的整治,再无此象,”他顿了顿,“语儿,你要记住,即使这朝堂所有的官员都贪污,我们宁家人,也绝不会贪一滴一墨,宁家祖祖辈辈皆为清流,绝不会为那白银几两让祖宗蒙黑!”
宁荀声如洪钟,一双眼里闪烁着坚定,忠臣的气性在他身上展露得淋漓尽致。
直到这个时候,宁代语一颗吊着的心这才完完全全放下来。
她再仔仔细细地回想名单一事,半点细节都不愿放过。
越回想她越发肯定,那贪污名单上会出现父亲的名字,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目的也很明朗,便是利用此名单来构陷父亲,祸害整个宁家。
“爹爹,女儿以后不会再说这些荒谬的话了。”宁代语安心了,笑得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