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如果到时候查清白孤为了灵器与荣枯道的人有勾结,魔族会清理门户,你们六宗也该清理门户了。”

楚寒今垂头,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回魔族,是为了压制白孤?”

越临点了点头,手指不自觉绞玩他的发缕:“魔族的派系斗争比你想的要复杂很多,我死后,族王纷争不断,没有任何一方势力具有碾压性优势登临君位,于是,他们共同推举出了我残部中最废的族王,也就是白孤,作为傀儡君主。”

楚寒今瞟他把玩自己头发的手指,伸手挣开,指尖被轻轻捏了一下:“难怪他这么懦弱,看见你又这么亲热。”

“他虽然看着废物,但也没这么简单,能在我几位哥哥姐姐和外姓族王中周旋这么久而没被废掉,可见他有几分本事,奴颜媚骨只是伪装。”

楚寒今抿了口茶,想法直接一些:“怎么不抓了他直接审问?”

越临摇头,嗤声:“你不知道他这个人,这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要是没有证据,就算打死他也不会承认。当然,他打死是无所谓,但藏在你们正道那位堕魔的修士肯定笑得很开心,他死了,自己就安全了。”

楚寒今放下了茶碗:“嗯,到时候收网,正魔两道,都是人赃俱获。”

想到这里,楚寒今有几分感叹,大概是因为这世间的争夺,垂下眼睫想事时,后颈被双手轻轻地捏住了。

越临贴在他耳侧:“距离七月还有一段时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研究怎么将孩子好好生下来。”

话音几分低,楚寒今抬起眼皮一看他,想起刚怀胎时药老告诉自己那些事:有些人为了受孕使用禁术,会垫高小腹提高受孕几率,月圆之夜多次行房,或者喝一些催孕的药物,房中变着花样儿……

楚寒今清冽的眼充斥几分怔楞:“那,生怎么……生?”

越临:“记得我们怎么怀上的吗?”

楚寒今耳背发烫,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越临放轻了声,只让楚寒今听到:“魔族有一种灵草,叫‘参人’,雌株开的花酷似女子生育的部位,雄株开的花酷似男性生育的部位,同时雄株的花会分泌一些与人类相似的液体,只要取出授粉成功的胚珠送到体内,便可以受孕。”

这番描述,听得楚寒今脸颊泛红。

越临靠的更近,声音也压低,保护属于他俩的秘密:“参人极其稀少,同时也只能让女子怀孕。后来我稍微改造了一些,将灵草参人雌株等待授粉的子房,移植到了你的身体里。”

“你……”楚寒今耳后殷红如血,启唇,但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用说,楚寒今猜到了。

“授粉成功,便会产生胚胎,这是一种极其酷似人类胚胎的植物,但只有胎核,需要父母的灵气为他贯注血肉,”越临声音顿了一会儿,“当时,你腹中的雌花子房,焦急地等待着授粉,而我……”

楚寒今闭上了眼,什么都明白了:“你扮演了雄株。”

不敢细想。

植物为了授粉成功会散发出甜蜜的香气,展露出鲜艳的颜色,进化出摇曳多姿的形态,目的便是繁衍和生存。当时的楚寒今腹中有了参人的子房,这无疑是一种烈性□□,或许会影响楚寒今的身体,让他变得像花朵一样具有性瘾,只渴望被授粉。

“嗯,”越临偏过了头,轻轻带过这个话题,“当时,花房在你体内并不适应,比正常的花难授粉许多,所以我们费了很大的功夫。”

费的是什么功夫,楚寒今乍一想到,耳后烫得几乎要烧了,不愿抬头直视越临的眼睛。

可这世间,本来就有些这么奇怪的花。

楚寒今仓促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咽下嗓音里的尴尬,问:“所以,要怎么让孩子……尽快成熟?”

现在才问到谈论的重点。

可一提到这个,越临眼神突然变得幽怨,抿紧了唇。

楚寒今:“怎么了?”

越临神色依然幽怨:“我要是说了,你肯定觉得我想占你便宜,乱找借口。”

楚寒今大概猜到他想说什么,喉头吊着,咬牙道:“你说。”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而是在土壤中充当果实的养分。那些受到灌溉的果实,更早成熟,也更漂亮,更健康。”

楚寒今抬手轻轻一掌拍在桌案,震得茶几哗啦一响。

他意外的眼蓦地望向越临。

“……”

越临紧闭了唇,将头低下去:“我以前只记得这一则事,便找来了这样的花,当时完成便没再管了,最近想着重新养了几株参人,才发现还有这种端倪。”

他越说,声音越低,直至微不可闻。

楚寒今咬牙,勉力镇定,道:“既然只是需要养分,那我用花的雄株液体即可。要怎么浇灌?”

“浇灌在花房是最好的,”越临声音迅速地说完,“只能用父株的液体。子株能辨别出来。”

楚寒今脑中强撑的东西断裂,道:“混账!”

意思是他非那“扮演雄株”的某人的液体不可了!

而且还是那种方式!

对于花来说是浇在花房,那对他和越临来说,不就是插进去,在体内那个吗!

这也太……

楚寒今眼尾涨的通红,受到的冲击不亚于得知自己怀孕时,恼得手指攥紧,几乎要将茶杯捏碎。

越临站在烛光的阴影里,看见楚寒今的表情,眸色暗淡了几分,异常失落。

他怔了怔,道:“如果你不能接受,不愿和我亲近,那就算了……总之,我定会护你和孩子周全。”

楚寒今紧绷的心蓦地软了,脱口道:“我并非不愿和你……”

对他来说,现在楚寒今几乎不愿和他有肢体接触,是一件残忍至极的事。

说到这里,楚寒今也有些卡壳,侧脸转了过去,不看他,“只是这事过于……我需要考虑一下。”

越临将难过的情绪压下去,静静等他的回复:“我听你的,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不愿意我绝不会强迫你,尊重你的意愿。”

他这么说,楚寒今沸腾的脑海逐渐冷静下来。

如果依然按照原来的时间,恐怕得到冬天孩子才能生下来,这期间,自己怀着子嗣,约等于一个废人,越临不仅要对抗魔族,还要保护他。

而楚寒今怀孕之身,又不合适抛头露面,处理正道的纠纷。

既然孩子可以早些生出来,那么为什么不呢?

烛光映着楚寒今微垂的脸,犀挺的鼻梁蒙了一层浅浅的珠光,越显得阴影分明,唇齿秀致。

再者……既然怀这孩子时已行了那么多禁忌之事,那现在又何必再如此呢?破戒了就是破戒了。

楚寒今垂头好一会儿,再开口,嗓音僵硬:“我同意。”

越临抬了下眉,神色意外,激动得手指蜷缩了一下:“是,是吗?”

灯花噼里啪啦地鸣爆,空气中气氛怪异到极致,楚寒今在这阵沉默中站起了身,光影转换,狭长的凤眼注视越临。

“不过,到时候你要将我弄晕,等结束了再唤醒我。”

这句话说得异常干脆。

已经是楚寒今能接受的底线了。

越临咬紧唇,神色分不清是满意还是失落,复杂地一点头:“好……”

窗外下起了雨,将树枝摇曳得东倒西歪,发出阵阵叶片摩挲的声音,送来清凉,显得房内隐约有了几分燥热。

他俩目光再对上,像烫了似的。

楚寒今蹙眉,似乎觉得羞愤难当。

而越临是一种更复杂的心情,但站在几步之外,沉默不语。

楚寒今抿了下唇,问:“几时开始?”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越临大梦方醒,抬眼,“如果你想,从现在开始也行。”

现在?

楚寒今第一反应是他需要冷静冷静。但脑中的另一种理智却挑明了,再怎么犹豫,也迟早有面对此时此刻的一天。

既然如此,不如当做一件公事,尽早办理。

楚寒今面露思索这一会儿,越临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眸光一闪:“今晚吗?”

楚寒今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之快,之躁动,让他胸腔内像揉碎了什么,炸开,烫得浑身都在发烧。

再怎么隐藏,脸上的热红都止不住了。

他下颌绝望地轻轻一点,声音微不可闻:“……嗯。”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越临似乎不知道怎么下手了,往前走了一步,又退回原地,无不关照地问:“那我……为你沐浴?”

联想到沐浴时的情形,香风阵阵,水波送暖,本来等待便是一种煎熬,中途多余的动作只会加深这种煎熬。

楚寒今下定了决心,清贵的眼一斜他:“这些事,你自己来做。”

他往厢房走:“我现在去床上躺着,你把我弄晕就行。”

说着,又补充:“以后也是。我睡着了你便动手,不必特意来问我。”

说完,月华般的白衣消失不见。

留下越临站在原地,垂眸若有所思。他站了好一会儿,听不到厢房内的动静之后,才轻轻叹了一声气,鬼魅般的潜行入了厢房内。

雕龙刻凤的深红色大床,厢房内装饰奢靡,居中的案几上置了一只香炉,正散发着幽幽的檀香,屋内陈设十分雅致,进深开阔,照壁合拢,墙壁上挂着一把文秀的剑。

而床铺的纱幔已经垂了下来,隐约横躺着人影。

越临走近,心中有种恍若梦境的不真实感。

像是洞房花烛夜。

只不过这位新娘,自愿封住了感官,不肯真正面对他。

越临修长的手指勾开床帐,白衣侧躺着,玉簪取掉放下了满头乌发,流泻在床,勾勒着白皙如雪的耳颈。

越临察觉到了楚寒今身姿的紧绷。他叹了声气,靠近他如玉的耳垂,轻声道:“我来了。”

楚寒今似是低低应了声。

越临手摁在他颈后轻轻一点,没有设防的楚寒今气息变得平稳,身姿也缓缓放松,变成了进入深度睡眠状态的模样,这么安静无辜,等待着被他触碰。

——这是第一次,越临得到了楚寒今的首肯,可以不再带任何强迫的意味亲近他。

从以前的肆无忌惮,到现在的小心翼翼,越临竟感觉以前是梦境。

他手穿过楚寒今的腿弯,将他拦腰打横抱了起身。深睡状态下的楚寒今异常安宁,身姿柔软,侧脸放松地靠在他肩头,轻轻蹭过下颌的发缕散着热香,让越临想深深嗅他的味道。

放入热水池中时,楚寒今衣衫完好,白衣交叠整齐,衣襟一层一层一丝不苟地合拢着,即使无意识状态,唇瓣也抿得紧,高雅端正,真应了那句话——艳如桃李,冷如冰霜。

越临看了他一会儿,拿木瓢时不慎拂乱了他的发缕,这一刻,仅仅是一缕青丝沾着朱红唇瓣,一丝丝的潮湿缭乱,却让方才仿佛神祇端坐的清冷仙君,忽然变成了最为诱惑的心魔。

越临的欲情忽然便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