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兴师问罪

“啪!”茶杯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茶杯是被燕西楼生生捏碎的!

只见男子脸上阴沉一片,眸中布满杀意,显然是动了真怒。

孟长洲也是一时气急了,口不择言,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但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而燕西楼显然也没有想听他解释,“来人,把孟祭酒请出去!英国公府的庙太小,摆不下孟祭酒这尊大佛!”

孟长洲脸色变了几变,燕西楼这般蛮横的作态,无异于把他的面子搁在地上踩,怒气涌上心头,当即也顾不得自己方才的失言,怒目相向道:“好!你既如此一意孤行,那就休怪老夫去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随你。”

孟长洲只恨燕西楼出手太过狠辣,殊不知,若非看在当年北翟胡人向苍梧提出要长公主和亲时,他曾公然在朝堂上出言反对的份上,就凭他方才提及青汣的那几句话,燕西楼捏碎的就不仅仅是一个茶杯了!

孟长洲被“请”出去后,会客厅中剩下的几个孩子愈发惶恐了,颤颤巍巍地坐在凳子上,一个个屏息凝神,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林阳几个齐齐白了脸。

“这,这是墨之的声音……”王晗的嘴唇有些发抖。

事实上,在听见这一声尖叫的那一瞬间,屏风后的秦夫人便晕了过去。

咬了咬牙,王晗起身就要冲出去看看秦墨之的情况,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下。

王晗正要挣扎,却见习凛正好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盖着一块雪白的白帕,上面染着点点殷红血迹,看上去格外刺目。

与此同时,一股隐隐的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呕——”不知想到什么,王晗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紧跟着,其他几个孩子也想到了什么,眸中划过一抹惊恐,随即齐齐捂着嘴干呕起来。

“世子,事情已经办完了。”习凛旁若无人地向燕西楼复命。

“嗯。”燕西楼掀了掀眼皮,道:“人怎么样了?”

“咳……晕过去了。”习凛低声答道。

燕西楼蹙了蹙眉:“这么点儿小事都能让人晕过去,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差了!”

“世子,不是属下手艺查,实在是那秦小公子他晕血……”习凛颇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罢了。”燕西楼颇有些嫌弃地说道。

“世子,此物该如何处置?”习凛又问。

燕西楼轻轻挥了挥手:“拿给他们都瞧瞧吧!”

“是!”习凛恭声应下,只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看好戏的意味儿……

“不要,我不要看,快拿走!”林阳想也不想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捂着眼睛哭喊道。

习凛笑了笑:“几位小公子就别为难我了,这可是世子的吩咐。”说着便一把揭开了那块白帕。

“呕——呕——”

那盘中物露出来的一瞬间,会客厅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惊鸿和惊鸣在院子里看完热闹,一进来便瞧见了这一幕,登时便掩住了口鼻,嫌弃得不行。

不管这几个孩子怎么抗拒,最后还是在习凛的“帮助”下,一一欣赏过瓷盘里的东西。

习凛敢保证,今日这一幕一定会成为他们人生历程中最难忘的一个画面!

却说这孟长洲出了英国公府便直奔皇宫而去,正巧右相秦老也在御书房议事,得知此事后险些吓得背过气去。

事情闹大了,崔景桓自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于是亲自陪同二人前往英国公府“兴师问罪”。

秦政脸色铁青、怒气升腾地杀到英国公府,连门房的通禀都等不及,便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

不想一进门,却发现会客厅空空荡荡,只有燕西楼和惊鸿惊鸣父子三人坐在矮桌前对弈,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燕西楼耳朵微动,听见了外头的动静,问道:“惊鸿,去看看,这是谁来了。”

“爹,是秦老秦大人,还有孟祭酒。”惊鸿低声道。

“噢,原来是秦大人啊!”燕西楼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起身朝门口的方向笑道:“入朝多年,秦相这还是第一次登我英国公府的门吧?西楼有失远迎了!”

“哼!”秦政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喝道:“燕西楼你少在这儿跟老夫打马虎眼,我家墨之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燕西楼笑意吟吟地说道:“噢,原来秦老是为了这事来兴师问罪的啊,不过秦老来晚了一步,贵府的小公子和孙夫人此刻已然回府了。”

秦政一听这话,身形顿时晃了几晃,险些要站不住。

“秦老!秦老先莫要动气,咱们把情况问问清楚才是。”秦政和孟长洲两个走得急,崔景桓紧赶慢赶这才追了上来,哪成想一进门便见秦政要站不住,连忙上前把人扶住。

说着把人先扶到一旁坐下,这才看向跟个没事人似的某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孟祭酒同朕说你命人拔了秦府小公子的舌头……”

“皇上也来了?”燕西楼听见崔景桓的声音不由勾了勾唇,继而道:“皇上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微臣属实惶恐。”

“燕西楼!事到如今,你竟还想狡辩不成,老夫可以亲眼看见……”

“看见什么?看见我让人拔了秦小公子的舌头?孟祭酒说这话可要小心了,无凭无据,本官就算不如你清名在外,却也是堂堂朝廷命官,不是任凭你三言两语就能随便诬陷的!”燕西楼淡淡打断了他,完全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孟长洲被气得七窍生烟,“皇上,您看看他这副目中无人的嚣张态度,他……”

“孟祭酒,我再说一遍,你说我让人拔了秦小公子的舌头,可以,把证据拿出来。拿不出证据,偏又总盯着我的态度为人说事,怕是难以服众吧?”

燕西楼的话音冷了三分,再没了方才的笑意。

崔景桓盯着他瞧了一会儿,见他脸上的确并无任何心虚不安之意,心中顿觉踏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