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兵器图纸

想到这儿,她不由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她已经尽可能地在潜移默化中去教他们独立、不要依赖任何人了,可事情的走向还是偏离了她预想的轨迹……

燕西楼自然看出了她的烦乱,正巧看到她桌上的那些纸张,于是顺势转移了话题:“这些都是什么?”

“一些兵器的图样。”青汣答道。

“兵器图?”燕西楼顿时来了兴趣,紧跟着询问道:“我能看看吗?”

青汣从旁边抽出了几张较为完整的图纸递给他:“这是我那个世界常用的一种兵器,之前见魏乘在机关术上有些天赋,便给了他图纸,让他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

只一眼,燕西楼便发现这些图纸同和自己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画法看上去更加新颖,标注也更加精确。

很快便愈发来了兴致,一边宝贝似的看着手里的图纸,一边随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些日子了,大概是在我们从药王谷回来后不久吧!”因为不确定最后到底能不能做出来,所以就没有声张。

燕西楼点点头,越仔细看,便越能发觉这图中所画兵器的精妙之处,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几乎是有些热切地看向她:“这种兵器叫什么名字?”

“手枪。”

燕西楼微微蹙眉:“倒是与军中惯用的长枪不太一样。”

青汣轻轻笑了一下,解释道:“这种兵器最开始的名字是叫火铳,后来随着技术不断发展,渐渐就演变成了便于携带、精准度更高的手枪。至于你所说的长枪,早已随着冷兵器时代的结束而被淘汰。”

“原来是这样。”燕西楼点了点头,继而又求知若渴地追问道:“那所谓的‘冷兵器时代’又是什么意思?”

青汣被问得一噎,光顾着解释手枪的演变过程,倒是忘了燕西楼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些……

想了想,她道:“还记得之前在蓟州炸掉的那个金矿吗?火药的威力不可小觑,一旦被广泛应用在战争中,这就意味着军队人数规模的优势将不复存在,与此同时,战争所带来的的伤亡也将成倍扩大。”

燕西楼眸中光芒更胜,迫不及待地追问:“现在可有成品做出来了?”

“还没有。”青汣摇了摇头,道:“魏乘做了很多次尝试,但都以失败而告终。”

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十分有限,而手枪又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火铳,其对于材料的要求更为严苛,想要在这个时代把手枪做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闻言,燕西楼眼中不禁划过一抹失望,随即又重新燃起光芒:“找到失败的原因了吗?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三个方面吧,你看这里,”青汣指着图纸上的一处说道:“手枪的射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子弹内部的动力源,也就是火药,而目前我们所使用的火药,纯度明显不够,这是其一。”

“其二,子弹被点燃需要一个引火装置,按照我最初的设想,是希望能够提纯一种名为雷汞的物质来作为起爆药,这样,当扣动扳机时,撞针快速撞击底火,再由雷汞做的底火,引燃弹壳内的火药。”

“但雷汞的提纯难度很高,且过程中极其容易出现意外,魏乘之前尝试过几次,效果都不是很理想,具体的原因我还在计算中。”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子弹内部火药被点燃的一瞬间,整个枪管内的温度会高达三千度,而寻常铁器的至多到一千五百度就会熔化。如何制作出耐高温的枪管材料也是个问题。”

燕西楼听罢眉宇间浮上一抹沉思,继而说道:“火药的事情你有问过麻衣道人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青汣瞬间豁然开朗:“倒是忘了这茬!”

古代最早的火药就是由道士炼丹发明的,或许麻衣道人会有什么法子也说不定!

“至于你说的雷汞提纯,我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位手艺不错的老铁匠,枪管材料的事可以让他试试。”燕西楼接着又补充道。

“多谢你了!”青汣点了点头:“届时你直接把人介绍到魏乘那边就行。雷汞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噗嗤!”听着她这句谢,燕西楼不知突然想到什么,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青汣不解地看向他。

燕西楼眼中带着几分揶揄笑意:“刚刚惊鸿跟我说,你最喜欢兵器。”

“哈?”青汣越听越糊涂了,纳闷道:“无缘无故地,他同你说这个做什么?”

燕西楼眼中笑意愈发浓郁:“他要我跟你好好道歉,必要的时候可以投其所好,哄一哄你,尽快取得你的原谅。”

青汣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

“看在我这么不遗余力的份上,夫人可否原谅一二?”燕西楼朝她拱了拱手,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

青汣磨了磨牙:“需要我给你搭个戏台子,再给你捧个场吗?”她就不明白了,英国公和长公主都不是这种不着调的人,他这副戏精模样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

“唔……”燕西楼倒还真的仔细思索了一下她这个提议的可行性,点头道:“倒也不是不行。”

“呵呵!”无聊!

……

皇上的头七过后,金陵城里着实平静了一段时间,一切与大丧相关的事宜都有条不紊地按照皇室规矩准备着。

崔景桓虽然身为名正言顺的储君,却并未过多插手朝中之事,既没有着手清理慎王一派的党羽,也没有急于在朝廷要职上安插自己的人手,朝中一应事宜亦都遵照原先的轨迹按部就班地运行着,偶尔会出些小差错,但总体还算平稳。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古往今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规矩,但崔景桓如今这副按兵不动的做法,反倒让朝中诸臣们有些摸不透他们这位新帝的心思,一时间,心中多少有些战战兢兢、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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