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性命为局

宗祠内,两个人正在激烈地争吵着,容垣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股压抑的愤怒:“我不是说了吗,这件事我已经在安排了,你为什么还要插手?!”

“时间紧迫,主子等不及了。再说了,我这可是在帮你扫清障碍,你应该感激我才是。”斗篷男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感激你?你知不知道药不凡在谷中是个什么地位?他一死,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会盯着我,你这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害我!”

“就算他们怀疑你那又如何?只要他们手中没有证据,不也一样奈何你不得?”斗篷男子阴恻恻地笑道。

“你!你简直是疯了!!”容垣被气得浑身发颤,指着他低喝道:“好,咱们暂且抛开这件事不提,但那件东西究竟藏在哪儿只有药不凡一个人知道,现在他死了,你让我上哪儿去给你们找那件东西?!”

斗篷男子轻嗤一声:“这就是你的事了,我只负责督促你,期限一到,交不出东西,你自己去跟主子交代!”

“姓罗的,你不要太过分!如果不是你中途突然打乱了我的计划,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拿到那件东西了!”容垣一把揪住了男子的衣领,压低了声音怒吼道。

斗篷男子一把拂开了他的手,点着他的胸口一字一顿道:“你从来都不是主子唯一的选择,所以容垣,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你!”容垣气得横眉竖目,半晌方才平复下来,把心一横,咬牙道:“我需要你们配合我。”

“可以。”斗篷男子答应地爽快。

接下来,两个人低头耳语了一阵,斗篷男子便悄然离开了,具体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要追上去看看吗?”燕西楼回眸看向青汣。

青汣没说话,扭头就走。

燕西楼叫住了她:“哎,你去哪儿啊?”

“去找云叔证实一些事情。”青汣头也不回地说道。

青汣和燕西楼来到药家老宅的时候,云叔正在书房里整理药不凡的遗物,看到二人一同前来,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

“云叔。”青汣打了个招呼。

“你们来了。”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云叔整个人仿佛一夕之间老了许多,就连两鬓的白发都多了不少,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对二人道:“跟我来吧!”

云叔带着二人来到了书房后面的一间密室,从多宝阁上取下一封信交给青汣。

青汣看完信,脸色顿时变了几变:“药前辈他……”

“没错,谷主他早就猜到了会有人对自己动手,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说到这儿,云叔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青汣拧了拧眉,眸中浮上一抹不赞同:“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早做防备?”

云叔苦笑着摇头:“谷主他有自己的考虑。”

燕西楼接过那封信看了看,忍不住皱眉道:“前辈这是打算用自己的命来牵制容、黎二族,从而换得药王谷的平静安宁……”

药不凡身为药王谷谷主,在药王谷众人心目中地位超然,如今却无缘无故地横死,只要他们顺藤摸瓜查下去,必然能发现他的死与容垣和黎肇脱不了干系,如此一来,这二人无论是谁再想要坐上谷主之位,都势必会遭到族人的反对。

任凭容垣与黎肇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药不凡到死还坑了他们一把!

话说到这个份上,青汣也猜到了药不凡的用意,只是她无法认同这种做法,“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承认,这个局布置得很精妙,但你们可有想过,倘若药初年知道此事,他又该如何自处?”

“这便是我要拜托二位的第二件事了。”云叔看向二人,目光中带着期许。

“纸包不住火,他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真相。”青汣声音微冷,明显不赞同他们这种做法。

云叔长叹一声,眼中泛起了一抹湿意,苍凉的声音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自从上次大病一场后,谷主的身子便大不如前,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没有今天的事,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眼下正是药王谷的关键时刻,少谷主若是知道谷主一心求死,必然会大受打击,朋友一场,我想二位也不会愿意看到这一幕吧?”

闻言,青汣和燕西楼不由相视一眼,事到如今,除了帮忙隐瞒,他们似乎别无选择……

但青汣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虽然这个时候提这个有些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问一句……”

“青姑娘放心,谷主向来言出必行,只要青姑娘愿意,那么他同你的约定依然有效。”云叔直言道。

“约定?汣儿何时同药前辈做了约定?”燕西楼好奇地问道。

“与你无关。”青汣冷冷道。

燕西楼挑了挑眉,倒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转而看向一旁的云叔:“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云叔打听一下,世人皆知,多年来药王谷一直偏安一隅,少与外界联系,只是不知这些年谷中可有外嫁的姑娘?”

云叔认真想了想,道:“外嫁的姑娘……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人数屈指可数。因为按照谷中规矩,女子一旦外嫁便不再是我药王谷的人,往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得再踏入药王谷半步。”

燕西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是这样,我想要一份谷中外嫁女子的名单,不知可否方便?”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云叔略一思忖便答应了:“可以。稍后我命人去整理一份名单给你送过去。”

“那就麻烦云叔了!”燕西楼道谢。

青汣看了他一眼,道:“云叔,我想去看看药前辈住的房间。”

云叔点了点头,带着他们来到了药不凡生前居住的地方:“这里就是谷主常年住的房间了。”

药不凡的房间不大,布置得也很简单,除了必要的床、衣柜以及一些零星摆件外,便再无其他,一眼便能看尽。